「你那边也发生了吗?」
坐在事务所的办公桌旁,司藤青紧握着电话,脸上露出铁青的神色。此时,斐斯正在向他诉说欧洲这阵子发生的异常现象。斐斯所隶属的圣教团总部被灭,其他许多除魔团体,也纷纷遭受神秘的攻击。
据说,刚开始,都是一些黑衣人造访。没多久,黑衣人便会开始大开杀戒;他们超乎寻常的怪异力量,一下子,便解决了大批除魔师。争斗结束后,黑衣人便会制造许多次元裂缝,让一些残暴嗜血的下等妖魔,由裂缝钻出,食用除魔师的尸体。
黑衣人的作风实在太骇人,这些人,据说不像妖魔。
这阵子,东方的除魔团体也面临了类似的攻击;司家一些除魔师,也遇到一样的情况。
许多重要据点一一被歼灭,同伴死伤无数。这些黑衣人,到底来自何方?看来,他们似乎想除掉世界上所有的除魔团体。
「欧美这边死伤惨重,你们东方那边,似乎才刚开始。你自己多多小心。」斐斯很快挂上电话。
放下话筒,司藤青陷入深思当中。蔷薇失踪不久,他原先想放下所有杂务,专心找寻她的下落。如今看来,她的行踪,不是他的首务之急了。
铃铃......
电话再度响起,另一头,响起一个熟悉慌乱的声音「藤青,大事不好了!你快点回来!」
「母亲?」司藤青极为讶异,母亲月容很少如此慌乱。「发生什么事了?」
「有人攻击本家!你快回来!啊......」话筒另一头,只剩电话断线的嘟嘟声。
司藤青心中一惊,连忙放下电话,启程返乡。他几乎是用极限的爆表速度,飞速开车。由城里返回家乡,至少要两个多钟头;这段时间,族里的精锐除魔师,应该能勉强抵御强敌攻击。敌人是谁?难道,是传说中的黑衣人吗?越想,司藤青心中越担忧。
即使他再心急如焚,即使他再猛踩油门,车子行进的速度还是有限。当他的车子抵达家乡入口时,他知道,一切已经来不及了。
整座村落阴森惨淡,浓浓的乌云盘旋在正上方;阴寒的邪风由各处次元裂缝徐徐吹出,伴随着蝗虫般的妖魔,争相窜出;污秽的妖邪魍魉,在他熟悉的村子里外不断肆虐。
数十名同伴的身躯躺在通道上,断手,断脚,半颗头颅,内脏洒落一地,一切,惨不忍赌。无数小妖趴在他熟悉的族人身上,正在啃食遗骸。
他大吼一声,用尽所有力量,一举将妖魔赶离他神圣的本家。待妖魔被驱回原来的次元,他立即封起次元裂缝,让周围气场恢复原状。
「啊啊,藤......藤青?你总算回来了?!」地窖中,爬出数名族人,狼狈不堪的母亲也在其中。她的耳朵只剩一只,鲜血淋漓,其余数人,也受了轻重不一的伤。
神色凝重的司藤青伸出手,发出光气,替母亲治疗伤势。
看来,司家这一回,也躲不过了。
***
这回,本家元气大伤,外围团体与支派精锐,纷纷赶回本家驻守。众人开了数场会议,依然得不到头绪。生还者只说,那些黑衣人一出现,没多久,便将族里精英一举杀害,接着打开次元裂缝,便消失了。
黑衣人的来头不明,去向也毫无线索,对方是何来历,无人知晓。
数个星期过去,黑衣人攻击的事件,依然层出不穷。司藤青驻守在本家,一有黑衣人消息,他马上赶到现场,但是往往他抵达时,只剩一堆尸首与下等妖魔。
「藤青,就算你在现场,一样没用的。」深夜,在本家广场上,紫玉坐在井口边,幽幽对他说。此时,在场的人,只有他,紫玉婆婆,以及族长司松。
司松同样叹了口气「没错。这些黑衣人,实在太怪异了!我跟紫玉婆婆意见一同,我认为我们该保存实力,隐匿一段时间。这阵子,你就别再追逐那些人了!」
「难道要放任那些黑衣人横行世间吗?」司藤青冷冷道。「我们司家的名声,不能因此荒废!」
「怪只怪司家无人,可与黑衣人抗衡。」司松面露深沈的无力感。
「并不是完全没人......」一旁紫玉忽然开口,她看着司藤青,缓缓道「我们都明白,有一个人,应该有办法对付这些黑衣人。」
***
风声回荡过山谷,悬挂在枝头的铃铛花,溢出阵阵浓香。蔷薇转过身,望向谷口的方向,此时那个方位一片浓稠白雾,不过,她知道,有人来了。
放下手中的箩筐,她走进竹屋内,捧出一套茶具。坐在户外的石桌上,她倒热水砌茶,茶香瞬间在空气中飘逸回荡。她先在自己眼前放了一杯茶,又在对面的空位前,也放了一杯茶。没多久,浓雾中,走出一名男人。
「蔷薇......」司藤青直直盯着眼前的女子,三四个月不见,她依然美艳动人,甚至比以往,更多了几分清雅脱俗的灵气。
「坐下来,喝茶!」蔷薇淡淡一笑,眼中不见迷惘,只见宁静「喝完这杯茶,你就可以走了。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蔷薇,我......」正当他想触摸蔷薇的肩膀,忽然间,一只鹰鸟由一旁枝头窜出,狠狠啄向他,他闪身一避,鹰鸟已经在浓雾中消失。
他握着手掌,手掌肉,已经被啄出一个小小的洞,鲜血直涌。
他叹了口气,也不处理手上的伤势「我费尽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找到妳,妳就非得这么对我?」
「千辛万苦?」蔷薇淡漠一笑,饮下手中的茶「你趁着与我性交,在我身上下咒,要找到我,恐怕没有很难吧?!」
当司藤青出现在谷口,蔷薇起先还有一丝困惑,接着,她什么都明白了。
凭借着龙的力量,她要隐藏自己轻而易举。她找到这片山谷,又布下结界,使这片山谷一年到头,遍布浓雾。谷口有奇门遁甲之术,加上她用龙气掩盖了自己的气息,所以根本没有人,可以找得到她。
司藤青却找到了?!那代表,他在先前与她做爱的时候,动了手脚。他必定是趁着她高潮时,在她身上种下了引路符。
引路符是小法术,但极为精密,又极为隐晦;不论被种符者到了何地,施术者都能立即察觉对方行踪。因为是小法术,所以被种符者,是很难察觉的。
「是引路符没错......」司藤青露出无奈神色「可是妳身上有怪异的力量,我无法找到妳的准确位置。要不是紫玉婆婆帮忙占卜,恐怕费尽一年半载,我也是找不到妳。」
「紫玉婆婆?」蔷薇扬了扬眉,心中有点意外。她想不到紫玉婆婆会帮司藤青。印象中,紫玉对司藤青没什么好感,应该不会特地为了他的私心,帮他找出自己的行踪。
「确实是我。」浓雾中,缓缓走出另外一名老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