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子栾站在石榴树下,听见屋内的争吵,唇角不由勾出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
他即刻唤了下人过来,让人去蔚山庭苑走一趟,不一会儿,那下人便回转沉烟居,并且将手中的一个包裹送进了屋内。
柳子陵打开包裹一看,一件绯红色的窄袖对襟短袄和一款淡淡鹅黄色的长裙,短袄上绣以白梅,而裙摆则绣以红梅,相互映衬,大红配浅黄,明艳却不失素雅,既符了柳子陵的要求,又合了胭脂的喜好。
柳子陵随即将衣服拿起给胭脂比了比,“就穿这件了,清如,赶紧给她换上,娘亲那边什幺时候做了这般小女儿家的衣服?他倒是心细,这都记得。”
这套衣服他开始没认出来,见胭脂正在换上,才渐渐有了印象,好像是好些年前爹让人给娘做的,不过后来衣服堆多了,便一直收着没穿,却不想,今天算是派上了用场。
胭脂正把短袄穿上,听见柳子陵口中嘀咕,好像是在说二哥?
衣服换完后之后,柳子陵尚且来不及看一眼,便叫清如给她梳妆,胭脂面对铜镜坐着,从铜镜内看见身后双手抱胸靠在衣柜上的男人,不由瞪了他一眼,她的头发原本就好好的,这人就是嫌弃,先前把她的钗子一根根都给拔了去。
这一次,清如给她梳了个稍微复杂一些发髻,头发挽了一半,剩下的一般披散在身后,头上的簪子也珠花也都是改成与衣裳相配的颜色,描眉施粉后,还在眉心点了一朵梅花状的花钿,柳子陵虽站在远处,却能看见铜镜中那张小脸的变化。
待梳妆结束,胭脂转身站起,柳子陵擡眸对上少女的容颜,眸中闪过一抹震惊之色。
绯红色的袄子配一袭鹅黄色长裙,白梅盛开,红梅点点。红衣衬得少女皮肤白如新雪,薄唇粉嫩鲜艳,漆黑的眼眸明亮如星,睫羽扑扇扑扇的,仿若蝶翼。红色虽艳,却也大气,将少女脸上的稚嫩掩去,淡色的长裙又给少女增添了三分清新秀雅之气,这般看来,倒是个十足的大家闺秀的模样儿。
柳子陵不禁倒吸一口气,双眼眯起,审视地目光将少女从头看到尾,此时此刻,他的心头只有一个念头,想要扑上去把眼前这丫头吃抹干净。
胭脂并未发现面前男人危险的目光,低垂了眉眼,小手还在翻折袖口。待她擡起眼眸,男人的目光早已恢复如常,眼中露出一抹灿烂的笑意,“走吧,二哥和小四还在外边等着呢。”
其实一直在等他们的,只有柳子栾而已,柳子瑶才到的沉烟居,刚唤完一声二哥,就见柳子陵与胭脂出来。
柳子瑶看见胭脂愣了半天没说话,柳子栾蓦然转身,看见缓步走来的红衣少女,唇角终于露出了一抹明显的笑意,胭脂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错了,他好像看见那人笑了?
兄妹四人一同出发,唯独差了老大柳子弋一人,此时的年轻相爷正在府中忙着处理堆积如山的公务,离京好些日子,他路上虽带着处理了一些,可是京中迅速堆下的似乎永远也忙不完。
四个人坐在一辆马车里,柳子陵很不客气选择和胭脂坐在一侧,柳子瑶原本是个活泼性子,可是自从出现之后,话不过三句,马车行了没一会儿,他竟然还说觉得车里闷,掀开帘子出去与车夫同坐。
柳子栾倒是一如既往,没什幺话,神色也没有多大变化,胭脂两只小手缩在袖子里,几根手指暗暗地捏来捏去。此时此刻,她倒是想起了柳子弋,若是他在就好了,她也不用像现在这般崩着,就连动也不敢乱动。
柳子陵倒是慵懒地很,靠在车壁上,一只胳膊从胭脂肩膀越过,小丫头慌了一下,还以为她要搭过来,谁知他只是搭在了她身后的车窗上。
胭脂低垂了眼睛,也不知道该往哪里看,没一会儿,柳子陵凑到她的耳边,吐着热气,声音低沉了笑道:“丫头, 去吃个酒而已,你紧张什幺,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要嫁人呢。”
她现在低着脑袋抠手紧张的小模样,还真像极了一个出嫁的小媳妇。
灼热的气息打在脸鬓,浑身窜过一阵酥麻,胭脂下意识缩了缩脑袋,正要撇过头去,忽然,车子剧烈晃动了一下,她本能地将手按在软凳想要稳住身子,谁知,却不小心按到柳子陵小腹下方那一处,她按住也就罢了,却也下意识地紧紧抓了一把,男人的阳物被突然这幺刺激一下,柳子陵随即闷哼一声,险些跳起来,他低头看向小腹下方那只小手,“丫头,你这是想要三哥断子绝孙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