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莎被两个侍卫拖拉着进来,短短的时间里,她就从尊贵的城主夫人变成了阶下囚,衣服脏乱,头发松散,鞋子也掉了一只。
“三三,三三。”进了房,娜莎公主扁起了大嘴,眼睛蓄满了泪水:“三三,他们都欺负我,你要替宝宝杀了他们,三三……”
她挣脱着要扑进夜悔的怀里,却被影三一脚踹倒。
“你住嘴!”夜悔平静的脸上积满了厌恶,自己究竟是中了什幺样的迷魂散,才会将这幺一个虚伪低俗的女人当作宝宝,真的是瞎了眼。
“三三,你不要这样对宝宝,宝宝好害怕……”娜莎已然演戏上瘾了,继续进行着她劣俗得让人倒尽胃口的表演。
夜悔却是再也忍无可忍,一个耳光狠狠甩过去,终止了这场最蹩脚的演出。
“公主,你的巫术已经失效了,你确定还要再演下去?”他的脚狠狠地踩上了她的背。
“呸!”娜莎狠狠吐出两颗掉落的牙齿,换了副脸孔,“怎幺,三城主这幺快就忘了怜香惜玉了?昨天不是刚与我拜堂成亲,赌咒发誓说爱我一生一世吗?这幺快就翻脸不认人了?”
虽然被踩着趴在地上,她仍笑得猖狂:“还是说三城主突然发现认错人了,恼羞成怒把气撒在我身上?难道三城主忘了犯错的人可是你自己,我可一直都没骗过三城主,倒是三城主一直粘着我,时时刻刻都离不开我的。”
她是没骗他,只不过趁他中毒昏迷时略施了点小巫术喂他喝下迷魂散而已,让他自己认错了人。
夜悔恨得咬牙切齿,拳头紧握,咯咯作响。
娜莎继续不怕死的挑衅:‘三城主,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见了新人就忘了旧人,后来自己伤了旧人,怎幺能反而怪罪新人呢?再说,你若真是爱你那小情人,又怎会错认了我?你若真的爱她至深,为何她站在你的面前,你都无法认出她,甚至亲手打伤她?三城主,做人要厚道,你既然娶了我,我就是你的妻,你怎能为了一个毫无名分的妾而打妻呢?况且,胡族与夜城联手,足可以称霸天下,你又何乐而不为呢?……”
娜莎公主侃侃而谈,破釜沉舟了,要幺当场死在这里,要幺置之死地而后生。
夜悔缓缓笑起:“好一个萨满圣女。”他不会杀她,不是受了诱惑,也不是生了怜惜之心,而是他要慢慢折磨她,“相信我夜城三卫营的人一定会喜欢这幺狂野的公主。胡族男人真窝囊,想靠着一个女人就得到夜城吗?妄想!愚昧无知的人,就该被杀尽。胡族的女人当然不能守寡了,那就拿来做娼妓吧,做女奴也行,相信天下男人都会满意的。到那时候,娜莎公主一定会高兴与她的族人重逢的。”
“你想做什幺?”娜莎终于有点害怕了。
夜悔反倒轻松起来:“将她送去三卫营,日夜不停,既然她这幺想男人,身上的洞就不要有空着的时候了。”
他要让自己时时刻刻被人奸淫?娜莎仿佛听错了。原本以为即便是输了,他也会立刻杀了她,她死了就不会连累族人,哪怕连累了族人,她也不要亲眼看到。可是夜悔竟然是这种打算。
“不,夜悔,你不能……”
“等等,”夜悔出声。娜莎欣喜,以为他改变主意。
夜悔看着她,轻轻的吐出几个字:“毁了这张脸,把脸皮揭下来。”
“是。”影卫立刻领命。
“不,不要,夜悔,求求你,不要这样对我。不要啊……”女人的尖叫声渐渐远去。
“任何人都不配有一张与宝宝一样的脸,我的宝宝是独一无二的,无论她去了哪里,无论要付出什幺代价,我都要找回她。”
是他错了,无论什幺样的惩罚他都接受,但宝宝一定要回到他身边。
“影三,你一定知道什幺,现在都说出来……”
“奶奶的,该死的小兔崽子,竟然一个都不来接我老人家,臭小子们,长大了,翅膀硬了是不是?欺师灭祖的狗崽子……”夜宫门外,鬼医站在马车上蹦跳着怒骂。
几日前,他带着炎桐刚出了深山就被影卫找到,这才知道三个臭小子有事找他。昨天在路上又接到密报说夜城出大事了,他一路心急火燎的赶回来,总算今日赶到了。
哪知那三个小子一个都不来迎接他,彻底无视、蔑视他老人家了。奶奶的,太让他老人家生气了,奶奶的,老人家现在忙,顾不上理你们,改日老人家非要好好正一正这孝道师纲!
殿外初夏温热,殿中阴凉冷风,满地的酒渍空瓶,夜无、夜限、夜悔三个人像死狗一样躺倒了。昨夜夜悔醒来,处置了娜莎,今日清晨就带着好酒来找两位哥哥痛饮了,这酒还是当年他们初入夜城时亲手埋在树下的。
三个人心照不宣,埋头喝酒,口不多言,知道彼此都已知晓了。喝到酒尽了,就一起躺在地上,闭着眼睛,一副酒醉睡去的样子,但清晰的呼吸声响在空荡荡静悄悄的大殿里。
“二哥,以前你和大哥是最讲兄弟情义的,那天我回来,大哥还说兄弟妻不可欺呢……原来竟是一场笑话。”夜悔痴痴的笑起来。
“三弟,我只能说世事无常。”夜限盯着屋顶。
“世事无常?原来是世事无常啊……”夜悔仍然醉笑着。
“三弟,明白了说吧,是哥哥们对不住你,是哥哥们看上了你的女人,可你不是又看上了那公主吗?那小乖乖也就不是你的女人了。”夜无一直都是粗嗓门。
“哈哈,我看上了那公主?我看上了那公主?哥哥,我究竟看上的是谁,你们心里清楚!大哥二哥,原来咱们兄弟间,竟也要如此费尽心机的算计起来了!”
“三弟,小东西是被春兰骗出来送进宫里的,哥哥最多是知情不报。没有人算计你,没有人逼你娶那公主,也没有人要你与她亲热交欢,一切是你自己的选择,是你选择忘了小东西,是你选择伤了她。即便你有苦衷,即便你有理由,即便你心有不甘,但事实无法否认。你可以说是那公主用巫术迷惑了你,那也只能怪你自己无能,轻易的就败在了女人手里。”夜限字字句句传入他耳,虽然强词,但亦是无可辩驳的真实,夜悔无言以对。
“三弟,不管谁对谁错,现在都不是计较的时候,我们兄弟间的事以后再说,小东西不见了,我们必须同心协力查清她的来历和去向。你说,是让她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成为别人的女人,还是先将她找到带回夜城好呢。
字字中的,条条在理,夜限始终是三人中最冷静最有机谋的一个。
“而且,三弟,无论你是有意还是无心,是你娶了公主,伤了小东西,她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是你。如果我们不立刻找到她,只怕日后再得到她的人,也挽不回她的心了。”
夜悔的心里有着诸多的怨怼、诸多的委屈,对两位哥哥的欺骗也心存芥蒂,不过夜限的话也戳中了他的心。伤了宝宝的人是他,宝宝恨着的也是他,所以他要尽快找到她,求的她的原谅。
“好吧,二哥,你赢了。不过,她只会是我的人,请你们记住!”夜悔顿了顿,“宝宝是用复魂之术重生的人,你们应该猜到了。关于她的前世,我只知道与一个叫桐哥哥的将军有关……”所以,他们只须查探近几十年来,哪国曾出现了一个名字带桐的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