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庭院百花争艳,芳香缭绕,花影灼灼间,凌厉剑光忽的闪现而过。
男人穿着一身乌金战甲,身高体大,深邃的五官轮廓,眉眼间一片幽深清冷。他专注而肃穆,手里长剑随着他出剑的姿势挥刺,招式看似普通无奇,实则铿锵有力,招招锋利,狠劲刚猛而毒辣。
“主子,今日是第三日。”鸣枫入了庭院,候着看主子练剑。
男人舞剑的身姿不停,像没听见他的声音,认真且专注,雄姿赳赳。
整个庭院内,安静得只剩下他手中长剑的刺风声,清晰响亮,无端给周围的空气复上一层冰冷的压抑。
“踪迹呢?”
嗓音醇厚如旧,他淡淡开口,那双寒眼眸寒冷沉寂,如最纯粹最幽深的黑夜,织着一张冷情的蜘蛛网,散发着网罗猎物的危险。
“自三天前客栈他逃走后,属下没再调查到他的踪迹。不过他的随身丫鬟已回了府,且带了小少爷的话。”
“带上来!”
白砚顾凌厉收剑,寒凉的目光瞥向鸣枫。
须臾,一名丫鬟被带过来。
在她面前,男人惊艳俊美的脸孔毫无表情,冷冽,幽深莫测。
他用干净的帕子擦着手里的长剑,那姿态,看上去平静从容,却莫名有着一股寒冷,自他轻擡的举止间散发而开,与庭院内热情绽放的鲜花格格不入,让人油然而生颤栗,匍匐在他的脚底下颤抖。
“少将军饶命!”丫鬟瑟瑟发抖地跪着。
“小少爷让你带了什幺话?”白砚顾嗓音冷醇,漫不经心的问。
“小少爷让奴婢带话,让少将军不用担心,和梁世子打架他并没有受伤,且,要过几日游玩够了再回来。”
丫鬟颤着声儿,生怕触怒主子。
“他去那儿游玩?”男人声音依旧平静。
丫鬟不敢怠慢松懈,“奴婢不知,小少爷不准奴婢跟、问、劝。只命令奴婢独自回来,给少将军一句交代,然后坚持离开,让奴婢说不得,劝不得。”
白砚顾擦剑的手一顿,摆摆手,“拖下去,领二十大板。”
丫鬟很快被带走。
“主子,该去军营了。”鸣枫看了眼天色,提醒道。
白砚顾将手中的剑一丢,往他手里的剑鞘“锵”的合入,接过小厮手里的帕子,擦着额上的薄汗,对着侯在一旁的管家道:“这几日,小少爷若是回府,将他扣下关进刑房,等我回来。”
管家僵着脊背,战战兢兢地应下。
三日里,白碧沅过得并不愉快。
东奔西跑,时刻担心将军府的人找上来,她也实属不易。
树梢上,她迭起腿儿,惬意地看着蔚蓝的天,平日里裹得紧的身子尚还看不出妙曼,此刻平躺着,倒是有几分饱满玲珑若隐若现。
都怪那流氓混账梁沫城!
白碧沅怨死他了。
那晚,她不过是一时兴起,换上女裙,抹了点儿从小到大从未碰过的胭脂水粉,在街头晃了一晃,便被那野兽给盯上,好一番调戏。
气儿不撒,也难消她心头之恨!
当晚回头,她才换上男装,跑去给那畜生一顿好教训。
她所学之武,不过是防身的花拳绣腿,尚不够格称得上功夫,谁叫那梁沫城被擡着回了王府,也只能怪他太弱,不经打!
若要她回府,备礼上王府谢罪,她宁死不从!
那厮以往仗着身份,没人敢得罪他才桀骜不知收敛,这次她将其打趴,也算是替天行道,替那些曾经受了他欺负的人,出了口恶气。
“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见人就调戏!”
白碧沅慵懒地阖上眼帘,翻个身儿,准备好好睡上一觉。
忽的,耳边传来一阵凄厉的惨叫声……她猛地睁开眼睛!
惊疑之下,被好奇心催促着跳下树梢,她往那处传来骚动的方向探寻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