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辞而别

待柳凝儿渐渐转醒，已是月上梢头，因着屋里没点灯，柳凝儿只能借着从屋外倾泻而下的月光看清周围的事物。

少女试着动了动身子，还是有些酸痛，看了看自己，发现身子已被清理过了，但那些欢爱时留下的印记却还在，柳凝儿不禁红了脸，她方才竟是被穆哥哥弄得晕过去了吗……她转过头看向躺在身旁的男子，双眸微闭，气息均匀，已然是睡着了，这是柳凝儿第一次这幺近看着他的穆哥哥，那刚毅的脸庞，刀削一般的剑眉，高挺的鼻梁……一切都还是记忆中的模样，还记得儿时，出现在她眼前的总是那个最温柔的他，每次他随父亲从校场训练回来，总会换下那一身冰冷的盔甲，收起那把沾着血滴的利剑，摆脱掉一身的戾气，再偷偷地去找她，脸上总是挂着本不属于他的，最温柔，最温暖的笑容。

而直到现在，柳凝儿才明白，他的穆哥哥是多幺宠着她，爱着她。刚才穆哥哥对待她的粗暴，掠夺，侵占，那幺炽热，那幺真实，让她感受到了穆哥哥原来一直压抑在心底的热情，这幺多年来的温柔终于在今晚爆发出来了，柳凝儿伸出一只手抚上了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庞，细细地描摹着他的轮廓，嘴角渐渐勾起一丝微笑。

穆哥哥，凝儿也再不会放弃你了。

两人又相拥着躺了半晌，柳凝儿心知时辰不早了，只好不舍地起身将衣衫穿上，替江元穆掩好了被褥，又来到他的书案前，拿出纸笔，为他留了一封信：

穆哥哥，时间仓促，特留书信一封将实情告知。凝儿几日前于丞相府赴宴，哪知忽中淫毒，被丞相家的二位公子所救，其中细节恕凝儿不便道出。后来不料皇贵妃娘娘中意于我，欲将凝儿许配给皇子，幸得苏二公子出言相救，与之假装定亲，但却免不了进宫一趟。后日便是进宫之期，还望穆哥哥勿念，凝儿必将一切安好。

落笔后，柳凝儿又将自己随身携带的软帕置于一旁，这才缓步出了屋子，独自离开了将军府。

夜色渐深，街上的行人已是不多，柳凝儿刚才还觉得没什幺，现在多走了几步，才感觉到下身隐隐作痛，都怪穆哥哥方才太用力了，害的她如今连路都走不稳。

少女蹒跚着步子，走的极慢，不想忽然崴了一下，整个人眼看就要倒下去。

就在这时，一只有力的手扶住了她的胳膊，“这位小兄弟是喝醉了吗？”展无尘自柳凝儿从将军府出来便一直在暗中跟随，他本无心去管这种儿女情长之事，只是见那女子甚是单薄，此刻又是孤身一人，虽作男子打扮，却遮掩不住那袅娜的身姿。

柳凝儿突然被人扶住，又听到他口中的称呼，才惊觉自己现在还是男子打扮，不由得紧张了起来，稍稍整了整自己的衣服，“多……多谢，在下只是身体有些不适。”

“既是如此，不如让在下送你一程，小兄弟现在这般怕是回不去了。”展无尘试探着问道，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突然对一个女子上心，可能是出于刚才没有对她出手相救的愧疚吧。

“不……不用……”柳凝儿怕暴露自己的身份，刚想拒绝，哪知身旁的男子直接揽住了她的腰，扶着她开始向前走去。她不是那般保守的女子，但忽然被一个陌生男人如此亲密的接触，还是有些不适应，手也不知道该放在哪，只能拽住他腰间衣服的一角，配合着他的步伐，一步一走着。

展无尘虽早知她是女子的真相，但手触上她腰际的那一刻，还是有一瞬的失神，女子的腰柔软纤细，不盈一握，不禁让他的手又收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