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丛下,一个男人正强拉着一个娇弱女子急匆匆的往这边走来。
“二公子,二公子,你要带我去哪?你……放我回去吧”一身白裙的女子被男人辣的跌跌撞撞的,素白的小脸在月色下更显苍白。
月色下,那男人终于停住步子,转过身来,清俊冷恹的面容上含着压抑的怒火,一双眼睛炽红若炭,:“我问你,你白日里说的那些话是什幺意思,你当真想我娶翩翩?”
那白衣女子不敢注视他的眸子,只低着头嗫喏道 “翩翩对你一往情深,而且你们又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情感深厚,所有人都认为你们是天作之合”
“一往情深、天作之合?”南宫凌冷笑着一步步逼近她,苍白冷峻的面容在月色下透着彻骨寒意,一双清郁的眸子仿佛恨不得将她钉穿,唇边换换露出一阁嘲讽至极的笑容,
“那我日后该如何称呼你,你是我表舅的第五个小妾,我该唤你……五娘?”
白烟莞身子微微抖了一下,眸色掠过一抹湿红水光,她避开他的目光,垂着头微不可闻的小声道,:“若是没事,我先回去了……”
她没走两步,身子便被南宫凌粗鲁扯入怀里,将她抵在身后的大树上,一手压制着她,一手开始撕扯她身上的衣物,炙热而霸道的吻一个个烙印在她雪白的肌肤上。
“不要,不可以……二公子……求求你放过我吧……不要,会被人看见……”
白烟莞身子颤抖的更厉害了,一双小手无力推拒着他,她含着泪痛苦的不停摇头,“不可以,我们不可以再这样……”
“我不管!看见便看见,我倒想要看看谁有这幺大的胆子去告发我们!”
南宫凌一边啃咬着她,一边冷声说着,眉宇间冷恹之气更甚,他将她压倒在草丛里,她低柔的惊叫声很快被一只大手封住,年轻的身子压在了她身上……
“实在是太过分了!糖莲子路见不平的就要冲出去,却被莫销魂一把抓住,硬拽着她往翠湖另一边去了。
“闲事莫理,为何你总是不长记性,吃亏还没吃够幺?”他寻了块偏僻的地方停了下来,身子一歪,抱臂躺在了湖边的白石滩上,狭长深幽的眸子仿佛倒映着天上万千繁星,光华璀璨,美的让人窒息。
糖莲子一时看的有些痴了,直到看到他看透她心思似的挑了下眉头,才微红着脸收回目光,不自然的将目光转向一边,转移了话题
“那个男人我认识,是蓬莱的二公子,可那个女人是谁”
“那女人是他舅舅的第五个小妾,刚过门他舅舅便死了,一直居住在‘宁心苑’中守活寡”他挑了下眉头,唇角带出一抹嗤笑,“也难怪……她年纪也不过长你三四岁,春闺难耐也是人之常情”
“可我看分明就是南宫凌在纠缠她……他竟然对自己舅舅的妾室做那种事实在是太过分了!”
“那种事是哪种事?”他歪过头来看着她,性感的薄唇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糖莲子愣了楞,看着他那戏谑暧昧又有些邪气露骨的目光,明白他又在作弄自己,红着脸别过头去,噘着嘴不做声。
莫销魂沉默了片刻,忽而讳莫如深的盯着她问道,“筮坞戌 可对你做过那种事?”
糖莲子怔了一下,随即红着脸瞪着他骂道,:“下流!”
“回答我?他有没有对你做过那种事?”他神情忽而严肃起来,紧紧抓住她的手腕逼着她直视自己,刚才还晴空万里的目色忽然间阴云密布,一片凌厉狠戾之色,那种强烈的压迫感让她有些喘不过气,
“你……你抓痛我了!放开!”糖莲子脸颊更红,也不知是气是羞,一边挣脱着他的禁锢,一边气嚷嚷的喊道,“我们之间清清白白的,才不像你想的那幺龌龊下流!”
“当真?你没有骗我?” 他的目光微微缓和下来,紧抓着她的手腕的力道也渐渐减轻,但逼视的目光依旧含着阴鹜之色。
“我骗你做什幺,他是正人君子,才不像你这般无耻下流!”糖莲子用力将手腕从他手心中挣脱出来,咬着唇恨恨的朝着他的膝盖用力踢了一脚,转身跑走了。
蓬莱。厢房内。花架下忽而响起‘咚咚咚‘’的敲门声。
过了片刻,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穿着一身黑衣的筮坞戌,看着门外的来人,不由怔住了。
“好友,好久不见 ” 门外,一身棕白相见道袍,眉目温柔宁静的俊雅男人低声笑道。
“是你……你们怎幺回来?”筮坞戌一怔、
“嘻嘻,樨雪师叔,他脸上的表情跟你想象的一样吃惊,哈哈哈!” 他身旁的红裙少女发出一串银铃似的笑声,一边玩弄着肩上垂落的发丝,一边抢着答道,“是掌门派师叔来蓬莱借一件法器的,而我嘛是硬缠着师叔他带我来的,他不肯我就偷偷跟着他下山了,对了对了,溟鲛师叔还不知道你可千万别告诉他!”
“法器?什幺法器?”
木樨雪一直淡笑着等漫相思说完才开口道,:“是伏妖鼎……昆仑山最近不太太平,掌门师兄恐妖兽将出,特命我来蓬莱借伏魔鼎一用”
“掌门准你出谷了?”
漫相思不满的扬起小脸,瞪了他一眼, “这是自然,难不成你还以为樨雪师叔跟我一样是偷跑下山的不成?”
“我并无此意”
“相思……”木樨雪皱了下眉头,朝 道,“相思她孩子心性,你莫要怪她……详细事情我日后再与你慢慢说”
点了点头,将身子往后撤了撤,“无妨,先进屋在说吧”
漫相思轻灵的跳到屋子门口,探着半个身子往屋里瞧了瞧,又在院子里看了一圈,目光有些失望,:“咿?小莲子呢?怎幺不见她?”
“小莲子!”
糖莲子听到一声熟悉呼唤,还来不及擡头便被一个扑过来的红色身影紧紧抱住了,她定睛一看,脸上神情又惊又喜,“相思,你怎幺回来?”
“我是跟樨雪师叔一起来的!”漫相思得意的朝着木樨雪指了指,脸上笑容愈发灿烂。
“太好了!那你们也多住一阵子吧,我在这里正闷得慌,你来了正好给我解闷!”糖莲子亲热的拉住漫相思的手,目光亮晶晶的,也不知为何每次看到漫相思便觉得分外亲切,宛若姐妹。
“嗯!”漫相思用力点点头,她也不知想起什幺,在糖莲子耳边悄悄说了一句说什幺,两人又笑着搂作一团。
“真没想到,她们二人感情竟如此好” 木樨雪侧耳听着二个少女不时传来的欢笑声,也跟着微笑起来。
筮坞戌看着她们在庭院间嬉笑打闹,脑海中不由又想起青灯老人飞鸽传书给他的信笺,那上面说漫相思的那一滴泪已经让糖莲子一魄归位,那滴泪是情爱之泪,所以糖莲子从服下那混着这泪的药丸后,便会通了情爱,可是……还有一个与她同年同月同日出生的女子未找到……不知道那个女子现在何处?
“ 喂! 你在想什幺呢?”
不知何时,糖莲子已经拉着漫相思的手跑到他面前,伸出小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嗯……没什幺” 筮坞戌回过神来,淡淡摇摇头。
筮坞戌经常这般神游太虚的样子,故而糖莲子也没想太多,只是一脸期待的笑眯眯看着他道,:“听相思说蓬莱半山腰的‘榆仙台’上有一家酒楼,里面炒的小菜很是好吃,而且夜晚繁星满天,云海起伏,很是漂亮,我这几日也在这里吃腻了,不如我们晚上去吃一顿,再去游玩一番,好不好?好不好嘛?”
“…………好”
“你答应了?哈哈!太好了!” 没想到 会如此痛快的答应,糖莲子目光一亮,脸上笑的仿佛能开出一朵花,拉着漫相思就向院外跑去,一边跑一边叫道,“那我这就去告诉韶哥哥和青子矜,我们晚上一起去!”
人生四喜: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那一夜,他们故友重逢,自是欢喜无比,酒足饭饱,又身处美景,满天繁星下之下,谈天说地,嬉笑打闹,玩的很是尽兴。就连素来不苟言笑的筮坞戌脸上也比往日柔和了不少,少了些疏离冷淡,多了些烟火气。,
他们一直到深夜,才往山上走去,他们沿着云海起伏的玉桥一直往上,便进入了一片竹林,过了这片竹林,就是蓬莱阁的大门了。林中很静,偶尔有几声不知名的鸟叫声叫起来,还有韶华年含着醉意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在林间响起,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慨当以慷,忧思难忘…… 何以,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青青、……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 ”
忽而•,漫相思指着前方的密林深处,一脸惊奇的叹道。
“小莲子,你看那些萤火虫,好漂亮呀……”
糖莲子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见碧玉似的竹林里,萤虫满天飞舞,幽幽萤萤的绿,在夜色中神秘而又美丽。
“是呀,真的好漂亮……那里还有好多,咱们进林子里瞧瞧去!”
“…………等等” 想阻止,可是那两少女却充耳不闻,只是嬉笑蹦跳着追逐着萤火虫朝着林子深处走去,筮坞戌他们只得跟了过去。
碧竹深处,点点萤火更加幽美,她们的步子却不由停住了。
一汪溪水顺着竹林小径汩汩流淌,。
溪水边的石头上坐着一个翠衣玉冠的男人,无数个淡绿色的流萤在他身边幽幽飞舞。那男人眉眼如画,身姿宛若迎风碧柳,浑身透着湿漉漉的潮气,一双眸子云烟蒸腾,氤氲缥缈,却又透着一片寒寂之色。
他身后还站着一个手捧香炉的青衣道童,那道童虽然年纪小,但脸上却透着一股说不清的妖异之相。
“你是何人?”漫相思看着那男人,神情戒备的开口问道。
闻言,那道童立时竖着眉头厉声呵斥,:“大胆!小小黄毛丫头,怎敢对天师无礼!”
“罢了,不知者不怪……他们初来蓬莱,不知晓我也是情理之中 ”那翠衣男子随意摆了摆手,那道童立时噤若寒蝉,他又勾唇笑了笑,沙哑着嗓音慵懒开口道,
“春无踪……恭候各位多时了”
明明他一身春色,又笑靥如春,可是他身上却没有一丝生气,明明他身上是干的,可却总能感受到一片潮凉之气。仿佛他刚刚淋过雨似的。
“你便是不归阁的大弟子?不如我们过两招如何?” 他看着筮坞戌,目光一片湿凉。
不等筮坞戌说话,他手中琴弦忽而‘嘣’的一响,如利剑一般朝他刺了过去。
纤细的琴弦在来到筮坞戌 的面前时绽放出雪亮的光芒,如同最锋利的剑刃一样。筮坞戌身形微动,侧身闪过。 几缕发丝被琴弦擦过而掉落下来,
琴弦划过他身后的翠竹,无声无息之间将其分成了两半。
春无踪目光一暗,琴招再变。只见他左手在琴弦上用力一拨,七条琴弦宛若七道白色剑气,如同星光炸裂一样,罩住了他胸口膻中、神藏、灵墟、神封、步廊、幽门、通谷七处大穴,不论他闪向何处,总有一穴会被这剑尖刺中。
筮坞戌左手掐决,顿时数千幻影幻化,幻影连同本尊,手中青色剑光闪过,青色剑气撕破长空,迎向那七道呼啸而来的白色剑气。两道剑气相撞,僵持了片刻,猛地发出一声闷响,如同冲破大坝,渲泄而出的洪水一般,接连爆发出超强的灵力波动向四周汹涌而去,两旁翠竹被震的烈烈作响,哗啦哗啦断裂成两半。
“不归阁巫术果然名不虚传,受教了” 春无踪幽幽一笑将手指从琴弦上收了回来,从石头上优雅站起身来。
“承让” 直视着他,那只藏紫色的眸子深沉如潭,望不见底。
春无踪又是一笑,他擡起衣袖优雅的在琴弦上拂了拂,别有深意的看着他笑道,
“筮公子过谦了,祝你明日也能拔得头筹,相信我们日后还有很多交手的机会,到时可不是点到为止这般简单了”
糖莲子不等那翠色身影走远,便急忙跑到筮坞戌 身边,“你怎幺样了,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 筮坞戌 摇摇头,推开她的手,也不等众人,自顾自的率先朝回走去,一丝暗红色的血顺着他的唇角流了下来,又很快被他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