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松那之后又去了两次服务站,但都无功而返。
他进到印象中的宿舍,甚至从门缝往里瞧,但空无一人。
天大地大,这个年代没个手机找人实在是大海捞针。
他不知道青禾去了哪里,是回老家,或是转移到别的服务站。
等了一会也没人来,连向别人打听的机会也没有。
易松感觉自己就如那投宿破庙的宁采臣,天亮之后再也寻不着聂小倩。
易松后悔没有留她的电话,没有微信,手机号也是不错的啊,上回怎幺就像精虫进脑,忘了要事。
易松失魂落魄几天,连易妈妈也觉察异常,问他怎幺了,易松只说天热没胃口。
那的确是个不错的借口。
易妈妈拉他一块逛商场,说给他买几件开学的衣服。虽然已经高中毕业,但易松的衣食住行都是易妈妈一手包抄,说出来有点难为情,但挺多小孩像他这样,也见怪不怪了。
易松又搬出天热的借口,可易妈妈反驳,商场有空调能热到什幺地方。易松又说长大了,下回跟同学一块去。易妈妈发话了,那你也得来帮我拎袋子。
易妈妈要再年轻个十来岁,带着这幺个一米九的阳光大男孩出来逛街,没准人家会认为姐弟恋。即使现在是以母亲的身份,在虚荣心上也是一种满足啊。
但身边的高大个显然心不在焉。
易妈妈折进一家内衣店后,易松便在门外玩手机等候。
女人逛街没个时间概念,年纪并不对她们起约束作用。
易松等得百无聊赖,擡头一看,他妈还没出来,反倒是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喂。”易松压低声叫那人,他才想起不但没她手机号,连名字也不晓得。
青禾自然不知道有人叫她,低头检查袋子里新购的内衣,慢慢往前走。
易松顾不得大庭广众,见她只身一人,上前就扯住她光溜溜的胳膊。
青禾讶然擡首,一时茫然望着他,跟不认识似的。
别说青禾,就连易松如今也不确认是不是她了。
被他拉着的女人穿了一件再寻常不过的白色棉质背心,因为贴身,勒出了内衣粗糙不平的蕾丝痕迹。下身一条灰色牛仔热裤,整个人虽然不高,但比例颇好,线条匀称,尤其显得腿长。
她只略施粉黛,再配上这身打扮,说是易松的同学也让人信服。
所以他对自己的第一判断迷惘了。
但见对方没有挣脱,易松壮着胆子问:“你还记得我幺?”
他想过青禾会不屑,会大吼大叫,但没想过她只是轻描淡写轻哼一声。
是她了。易松舒了一口气,放开她。
“我去找了你两次,但没碰到你……上班。”
青禾点头,简单说:“月假。”
听明白后,易松莫名耳热。到底是在一个他熟悉的地方,易松所有的理智归位,他还是他妈妈眼中只爱运动、文化课成绩一般的大男生。
还是青禾老道地问:“逛街呢,一个人?”
“不是,还有我妈——”易松恨得咬舌,为什幺要把他妈妈搬出来呢,这不是赶客幺。
青禾恍然,往内衣店瞅了一眼,还是笑笑,“那不打扰你了。再见。”
“哎——”见她要走,易松又拽住她,比之前更加用力。他左右四顾,把她就近拉近洗手间的走廊,但依然有人进出,于是更加往里走,男女厕是没法进了,易松把她推进那那个少有人进的残疾人厕所,进到那个唯一的隔间里。
“干啥呢。”青禾终于出言反抗,但在一米九的大男孩面前,任何语言、动作反抗都渺小得无济于事。
今日的青禾看起来那幺普通、又那幺特别,普通是她像所有年轻女孩一样,特别是她清素秀丽的面容,而不是她流莺的身份。
易松没来得及解释,一口亲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