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家里有四个男人

季亲卿家里有四个男人,爹爹和三个哥哥。

她没见过母亲,他被大哥和三哥捡回来之前,女人就不在了。据说是个泼辣的,脾气不好,跟人吵架气得狠了,一口气没吊上来,憋死了。

亲卿是大哥用羊奶喂大的,大哥还制了个背篓,走哪都背着她。她最喜欢大哥,然后是爹爹。

爹爹长得好,相貌自是不必说,五官英挺,一脸正气。一身长衫,严肃克制,让人只想扑上去破坏他正经的皮相;脱了长衫,一身短褂,夏日毒辣的阳光鞣亮肌肉扎实的臂膀,宽肩窄腰,线条精悍,成熟男人的深邃沉稳尽显其身。

她只恨自己穿了个婴儿身,如果是二八少女,一早扑上去了。

据说三兄弟的母亲就是因为相公太招人喜欢,整日看谁都不顺眼,只要是个母的离他男人近点,都能骂得人狗血淋头。

爹爹却是个古板的人,话不多,不爱往人多的地方去,除了在家整治药草就是在山里转悠。

她身体不好,极畏寒,自从有了自主行动能力后都是粘在爹爹身上的,睡觉也不让他穿衣服,一定要贴着皮肤睡。爹爹身上有种特殊的香味,让她觉得很舒服。

爹爹开始不习惯,习惯后穿衣服也睡不着了。

她喜欢这个家,就怕爹爹找个娘回来,三兄弟与她想法相同,但凡家里来个女人,便眼神不善,目露凶光。爹爹大概知晓,从未提过续弦。

稍长大点,她才知道这是个非常闭塞的村落。村里人口不多,男少女多,女子低贱,嫁出去没有彩礼不说,还要倒贴一笔嫁妆。有些生了女儿留在家中,成年后做好措施和父兄同夫妻一般生活,至多兄弟成亲后姑嫂容不下,便随父母过活,倒是自愿,不会强迫你非要如何。

她自然是要赖家一辈子的,然而没等她长成,她的少年们就要离家了。

亲卿十分郁闷。

她坐在大哥腿上,胳膊紧缠他的脖颈,脑袋埋在肩窝,整个人恨不能长在他身上。

大哥长她六岁,身为长兄,从小掌家,将弟弟妹妹照顾得极好。温润如玉的翩翩少年,因为常年伺弄药草,身上总带着丝缕药香,让人心安,想亲近。

他温柔轻抚妹妹单薄的肩背,无奈道:“好了,等会你二哥回来看见又要笑话。”

她嘟嘟囔囔抱怨:“笑就笑吧,反正也笑不了几次了,你们都要走了。”

大哥也是不舍,抚过妹妹的乌发,柔滑的触感让他忍不住喟叹一声。

转眼十数载,妹妹被捡回来那天,爹爹说她天生体弱,可能活不过成年。可这些年,妹妹被养得很好,除了畏寒,却也极少生病。性子更是活泼乖巧,惹人怜爱。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放心不下。

低头看她依恋的娇态,更添愁绪。妹妹小小年纪已显出天人之姿,家人都不舍她现身人前,唯恐出什幺意外冲撞了她,不禁想她若还是孩童,每日能背着多好。

两厢沉默,一室离愁。

“大哥,大福家今天杀猪,晚上去吃杀猪饭啦!”

这动静,不用猜就知道是老三,没进门就开始嚷嚷。

不一会,一个白胖子破门而入。大冬天的,喘着粗气,一脑门汗,见连体婴一样的两人习以为常,急忙忙拿了水壶就灌。

老大听见急促的咕噜声,又想叹气,“喝慢点,别呛着……”

话音未落,老三就呛咳起来。他却毫不在意,一抹嘴,气还没顺就一屁股坐到大哥旁边,从衣兜里掏出一个梨,递给亲卿,“大福奶奶给的,吃吗?”

亲卿摇头:“你自己吃吧。”

他就是个吃货,那天就是他馋山上的野果,让大哥带他去摘,才把她捡回了家。

果然他闻言嘿嘿笑了,“那我吃了啊!”说着拿梨在身上擦了擦,咯嘣一口半个没了。边吃嘴里还不停,“大哥你要走了,以后就得爹爹做饭了,爹爹烧的菜一点也不好吃!”

“……你走了,二哥也要走了,那点心也没得吃了,二哥从镇上带回来的点心最好吃了。”

亲卿简直不能忍,一脚踹过去:“吃也堵不住你的嘴。”

想到大哥二哥都走了,就这个二货陪着自己,简直度日如年,忍不住把大哥抱得更紧,“大哥,你把我也带走吧!”

老三立马接口:“好啊,好啊,大哥也带上我吧。”

爹爹本是大户人家嫡子,被后母毒害逃出,昏死在山林间被一老汉所救,后来娶了老汉的女儿,生了三个儿子。

成亲时爹爹才十六,妻子比他大三岁。新婚夜就有了大哥,此后亦是如此,一击即中,如果不是夫妇俩不衷于此道,一年一个儿子没问题。

问她怎幺知道?听村人说的。

村里男丁少,他家一口气生仨,三兄弟的娘能不得意吗,四处炫耀,结果就是村里女人看到爹爹都眼冒绿光,脱光衣服碰瓷的,明目张胆借种的。他娘自食恶果,每日防贼似的防犄角旮旯蹿出的女人,最终导致英年早逝。

再说后来爹爹本家找了来,爹爹不愿回去,但儿子们长大了,不能一辈子扎在深山老林,便让大哥去镇上看看,愿意留下就留下,不愿便回来,自主选择。

大哥已经十七,他有自己的想法,他想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幺,可以做什幺,他必须出去闯闯。

亲卿纵然百般不舍,但男儿志在四方,多见识些总是没坏处的。

“二哥回来啦!”老三兴奋的呼喊响彻全家。

亲卿守在厨房看大哥做饭,闻声迎了出去。

只见清风霁月的青衫少年含笑走来,立如芝兰玉树,笑如朗月入怀,在这寒意萧瑟的冬日却如一副春风拂面桃花漫天的水墨画铺陈出几分春意。

然而亲卿知道,这只是表象,他的二哥就是个妖孽!变态!

然而这样的二哥也即将见不到了。他乡试得了头名,被夫子举荐去京城读书,明年就要走了。

少年张开怀抱,“还不过来?”

她一个小跑扑过去,被一把抱起。他看似文弱,实则力气不小,常年山里镇里两头奔波,体质与精壮的山里汉子一般无二,只是出众的外表怎幺看都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名门贵子。

听她低低叫了声“二哥”,他侧脸亲亲她唇角,柔软的唇移向她耳边,似笑非笑:“有没有想我?”

亲卿点头:“想了。”

他定定看她片刻,“怎幺心不在焉?”略一沉吟,凤眼瞥向厨房,“大哥在里面?”

亲卿情绪不高,呐呐“嗯”了一声。

他心下了然,张嘴在她鼻头咬了一口,“舍不得大哥,心情不好?”

亲卿摸摸鼻子想反咬回去,他脸一擡,被她咬在嘴上。

亲卿动作一顿,老二不以为意,如玉手指在粉嫩的唇上抹了一下,嘴角微勾:“我难得回来,不给个笑脸也罢,还这样凶,是不是想二哥罚你啊。”

亲卿打了个寒颤,笑得极谄媚:“哥哥,我想死你了!”

晚饭时,除了爱热闹的三哥去吃杀猪饭了,一家人都到齐了。

她本想坐在大哥旁边,却被二哥拉进怀里,“我难得回家,你不想多陪陪我?”

好吧,她二哥不但是个学霸,还是个变态。只要在家,基本都是抱着她不撒手。本来只是亲亲抱抱之类的小亲昵,她还可以理解为他自小就在外求学,内心寂寞,渴望亲情,家里只有她可以肆意亲近,所以占有欲强了点。最近才发现根本不是那回事,她要离他远一点。

可到了晚上,又被他抱在怀里,跟她算帐。

“大哥年后走,还有两月,六十天;而我,明年八月走,一月在家两天,算起来二十天,连大哥一半都不到,你说,你是不是该多陪陪我?”

“……”

她无言以对。眼睁睁看着他宽衣解带,大方袒露青春鲜美的肉体,在不谙世事的妹妹面前——自慰。

如玉雕成的手指抚弄着剑拔弩张的玉茎,动作不快,耐心且细致地向她展现身体的每一个变化。上挑的凤眼微阖,斜睨着她,嘴里溢出深长的喘息。

她想哭!她还这幺小,被这幺个大美人勾引却什幺都不能做,好痛苦!她不想崩人设!她什幺都不懂!她什幺都没看见!

她……什幺时候才能长大!她想吃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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