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少年带娃

颢旭把绝尘藏在衣襟中，自己一路淋着雨回到苍齐老仙的山中居所的那天，简直对师父的决定满头雾水，他眼睁睁的看着绝尘满地乱爬，打翻一屋子所有仙丹妙药，颢旭没想到小小人儿破坏力十足，震惊过后深深吸了口气，便跟在绝尘后头没完没了地收拾一地的烂摊子，而师父自顾自地在后花园的亭子里正对着满山烟雾缭绕的景色打起坐。

苍齐的态度摆明了就是对这小女娃百分之百的放纵。

少年心里纳闷极了，他娘亲非得坚持他拜什幺乌白山上的苍齐老神仙为师，拜师几年来，这老家伙整天无非就是要他烧茶端水，砍柴生火，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杂事，什幺仙术阿、神功阿、治世之道阿，他根本八竿子沾不上边。

颢旭心想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不光没点长进，现在还得伺候个小祖宗，早晚被这一老一小整得晕头转向，白白荒废他的年少青春，于是铁着一张脸回到自己的房间，默默收拾起行囊。

不一会儿，苍齐便出现在他房门边上，对着他的背影说道:   “   旭儿阿，这小女娃儿一来就难倒你啦，修身才能齐家，齐家方能治国，治国而后平天下，绝尘就是磨练你的心性最好的教材。”

少年听了不以为意，把手边的包袱一丢，转过身，直白地问道:   “   师父言下便是徒儿未能修身，所以得从最基本的琐事学起，可徒儿都来了三年了!   三年了师父!   我只能煮饭洗衣，等徒儿能谈上治国，不得跟您一般白发苍苍了?   ”

苍齐听了莞尔:   “   旭儿你这心性阿，就是欠磨练。这三年你天天挑水砍柴，身体可结实健壮了不少?   “

颢旭不怎幺服气，但想起自己刚上山时病弱孱孱的模样，心不甘情不愿的点了点头。

他师父老人家又说道:   “   练武方须身强体健，修道则求心有所悟，旭儿你只差一步便成可塑之才，你知道是哪一步了吗?   “

颢旭似乎听懂了，有些惭愧地低下头，应道:   “   师父，徒儿莽撞，以后会好好照顾小师妹的。”

苍齐转身，一瞬之间又回到后花园的小凉亭中，继续任由绝尘毁坏一屋子奇珍异宝。

颢旭是个十分受教的好青年。

自从师父说起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颢旭就认命地跟在绝尘后头把屎把尿，兼任起了奶娘的职务。

颢旭每日的工作又更沉重了，天际刚擦亮第一抹颜色时，他便起床下山砍柴，太阳露面之后他又回到仙居烧水、煮粥，吹凉一碗热腾腾的稀饭之后，叫醒小师妹，一口接一口地喂着小女娃吃完，有时绝尘不领情，抓一把粥扔在地上，有时抹得他师兄浑身上下稀粥米粒，咯咯不停地坏笑。

绝尘上山那日起，师傅便开始教他练武修仙，颢旭每日忙得神魂颠倒，要练功、要打坐、要读书，要跟在绝尘后头擦屁股蛋儿，小师妹一不高兴，他就得放下手边所有正经事，专程嘻皮笑脸地逗乐他的小祖宗。

绝尘要是哭了，通常不为别的，要嘛就是她尿了，要嘛就是她拉屎了，再不然哭声响亮些时，就是颢旭的小师妹饿坏了，催着她师兄烧柴洗米，煮饭给她吃，绝尘很识相，没事时她也不哭闹，就是调皮了点，唯独有一件事她不能忍，那便是肚皮里边的事，俗话有这幺一句，吃饭皇帝大。

在其他豆丁点大的事情上，绝尘是很大肚的，例如她明白，这一老一少终归有点自己的事要忙，不能时时刻刻服侍她。

例如师徒俩在屋前空地武刀弄剑，刷刷刷地横劈对山几棵参天大树时，绝尘在一旁的泥土堆里抓着蚯蚓小虫玩；颢旭读书写字口中念念有词时，绝尘选择了贤淑安静一点的事情做，她把每本书册的前后封皮都尝了一遍；苍齐正对着全无人烟的一山幽静打坐时，绝尘则识趣地在一旁咿咿呀呀地哼起了小调，为这凡人难享的一池寂静增加一点波折起伏。

山上凉爽，颢旭又没带过娃，绝尘刚上山头几天都没洗过澡，等到颢旭心底嫌弃绝尘是个又臭又脏的小娃娃时，才猛然想起自己得帮小师妹洗澡这件天大的事。

颢旭尝试为异性脱衣服的第一次，就这幺献给了他的小师妹，他笨手笨脚地解开了绝尘的小肚兜，小娃儿白嫩的肥肉一圈一圈的，就像一桶凝脂般光滑，颢旭两手抓着小娃娃的腋下，噗通一声把她摆进洗澡水里做安稳了，自个儿坐在一旁左思右想该从哪里下手好，绝尘倒是自在，一入木桶澡盆内就使坏，两只小胖手打起了水花溅得她师兄满头满脸。

少年的太阳穴不自觉抽动，低头看了看自己已然满身狼藉，索性脱了衣服也坐进澡盆里，小小的澡盆就这幺挤满了一大一小，颢旭把心一横，不就是洗个澡吗，还能把这小娃儿洗没了不成，于是抓起软刷上上下下把绝尘刷了个遍，绝尘显然乐在其中，咯咯咯地笑个不停。

颢旭心想，好啊，你个小捣蛋，原来就是怕呵痒，于是一把捞起绝尘放在大腿上，不怀好意地对着她咧开了嘴，接着伸出一双魔爪朝着呵呵气，就开始对绝尘上下其手，小人又咯咯咯笑了起来，两只肥满的小掌不停拍起水花，玩得心花都开了，少年心想，小娃娃就是小娃娃，乱滑嫩一把，就像豆腐做的，那滑弹的皮肤当真好摸得不得了。

少年头一歪，叹了口气，心里又哀怨地想到，绝尘不知道还要几年才会长大，这顾娃的路还真是长长渺渺、不见尽头啊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