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金府小姐金玹歌七岁。
中都的上元节跟往常一样非常热闹,街上行人络绎不绝,商家们当然不放过这样的赚钱机会。于是,满眼都是各种各样、花样百出的摊档,衙门也在一排排的灯笼上贴出一张张的灯谜来加重节目的气氛。
金玹歌小小的手被随身的奶妈牵着,两人停在了灯谜前。
奶妈兰姨看见小小姐努力仰着头、踮着脚地看那些灯谜,好笑地干脆将那小小身子抱起来,「小姐要试一下?」
玹歌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些灯谜,然后突然用小小的指头指着第一张灯谜,「这个的谜底是『仁』。」接着指向了第二张,「这个谜底是『嫦娥』。」再指着第三张,「这个谜底是『七月初七』。」
听着她的答案,兰姨与衙门的师爷都傻眼了。「竟、竟然都对了。」不知是哪个小衙差说的,人群中马上一阵起哄。
「兰姨,这些灯谜都好没水平喔,一点都不好玩。」玹歌可爱的小脸上仍然一点表情都没有。
衙门的师爷眨眨眼,是他眼花了吗,怎幺觉得那女娃刚才居然不屑地瞥了自己一眼?不过不论他是不是看错了,被一个女娃当众说自己出的灯谜没水平也够呛的了。
师爷脸上像走马灯一样青白交错,「可、可恶,这个女娃是谁?!」
「呵呵,师爷大人就别跟一个小女娃较真嘛。我们小姐小不懂事,让大人不高兴就多多包涵。」兰姨温柔地说,心中暗暗后悔不应带小姐来猜灯谜,自己怎幺就忘了自家小姐有多幺聪明。
「算了,妳们快点走吧,不要阻着其他人猜灯谜。」跟一个小女娃过不去也有失自己的身份,还是把她们赶走,眼不见为净好。
兰姨眯眯眼,脸上还是带着温柔的笑,「师爷还没把那猜灯谜的奖品给我们呢。」跟在小小姐身边久了,加上自己的历练丰富,兰姨可精明得很。
于是,兰姨一手提着丰富的礼品,一手仍然牵着小玹歌的小手,离开猜灯谜的地方,继续逛着热闹的街道。
玹歌走在兰姨的旁边,能洞悉一切的圆圆大眼睛不动声色地瞟了兰姨手上的礼品一眼。
看完后又偷偷叹了一口气,小脸上有掩饰不了的失望。没有「那样东西」喔……
「小姐啊,那边『一品斋』好像有很多人排队欸,听说那里的汤圆品种多而且很好吃呢。虽然今天小姐妳已经吃过汤圆了,但是再去尝尝看看有什幺不同都好嘛。」兰姨兴致勃勃地提议。
「兰姨妳是不是想尝试一下『一品斋』的汤圆,然后再看看能不能偷学回家?」金玹歌擡起小小的头望着奶娘问。
「呵呵,果然什幺事情都擡不过小小姐的眼睛。」被人小鬼大的玹歌看穿,兰姨一点都不恼,她可是正有那打算呢。
「那小小姐要不要去尝试一下?」
「……好。」金玹歌乖巧地答应,虽然她的心里一点都不喜欢吃那个汤圆。
「那我们走吧。」兰姨牵着她的小手继续走。
金玹歌一边慢慢地走着,注意力却被擦身而过的一个小孩子给吸引过去。因为那个小孩子的手上拿着「那个」呢,她也好想要一个试试喔……
突然,他们身后的人群起了一阵骚动——
「听说『美玉坊』今天有优惠呢,买任何玉器都会很便宜,真是机不可失啊!」
「真的吗?那还不快点去!」
人群中一人高呼后,其他人也马上应和,于是人们就都纷纷争相跑去「美玉坊」了。这突如其来的一股人潮把兰姨跟金玹歌相牵的手也冲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