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来时已是夜里,静谧的夜总让心里有伤的人倍感孤寂和苍凉。
阳台上烟雾缭绕,红色的火星在黑夜里忽明忽暗,顾南笙扯扯嘴角笑了。
她爱的人离她而去,她恨的人不依不饶,她活得像笑话。
顾南笙拍了拍脸,这是她最后一次笑了,怎幺还笑得那幺难看,那幺绝望和痛苦。
房间里没有开灯,她凭借记忆走到角落里,又进了浴室。
热水浴让她通体舒畅,她左手紧握成拳,放到了水中。
听说割破的手腕放在温水中,伤口不会凝结的那幺快。
右手握着之前被陆景晟丢了的水果刀,刀锋狠狠拉过动脉,好奇怪,伴随着着剧痛的竟是解脱的释然。
豁口处鲜红的肉像婴儿裂开的小嘴,顾南笙怔怔地看着血液喷薄而出,在水中绽放妖娆奇异的纹路。
渐渐的血越来越多,整个浴缸成了淡红色,她闭上眼睛,竟有些小期待。
如果灵魂能相遇,她要先对苏瑾予说你好,还是好久不见?
陆景晟的烟灭了,抽了一半的烟,弹烟灰时整个火头都掉进了烟灰缸里。
心里没来由的慌得不行,他想也没想地拿起烟灰缸回到卧室里。
床上的顾南笙不见了,浴室的玻璃门透出朦胧的光
门被反锁,陆景晟的心像被什幺缠住,越来越紧,勒得生疼。
他连敲门的耐心都没有,用烟灰缸砸破玻璃,伸手进去打开门。
陆景晟一双眸子和浴缸里的血一样瘆人,他冲进浴室抓着顾南笙的头发,迫使她擡起头来,“欠我的总得有人还,你要是死了,我就折磨你们的孩子。”
顾南笙睁开眼睛,实在没有力气和他吵,又阖上。
陆景晟见她睁了眼,心里无法抑制的恐慌落了大半,把她抱了出来,用浴巾包裹着,风驰电掣地开车往医院赶。
跟着担架车一路小跑到急救室,陆景晟直直地站在门外,破门时弄伤的手,血流了一地。
一个护士走过来,“先生,跟我去包扎一下伤口吧。”
“不用!”陆景晟面无表情地看了眼手上的伤,好像伤的不是自己。
“先生,你太太看到你这样会心疼的。”护士见多了这样的病人家属,自然知道如何劝。
太太?陆景晟嗤笑一声,他现在很像为妻子焦急如焚的丈夫幺?
他点点头,跟着护士离开了。
…
急救室大门打开时,陆景晟唰的一下站了起来,看着出来的医生抿嘴不言,却没想他的动作早已把心里的着急出卖得一干二净。
“我尽力了!”医生拿下口罩,叹了一口气,和电视剧一模一样的桥段,只差一句请节哀。
陆景晟踉跄几步后扶着墙险险站稳,躬着身子额头上全是汗,他嗤笑一声,做出轻松的样子,“别闹了,秦深!”
“你应该高兴才对。”被叫做秦深的医生冷冷看着他。
“别闹了!别闹了!”陆景晟一张脸阴沉如水,怒目圆瞪地冲着秦深大吼。
他想过无数种报复顾南笙的方法,却没想到她会撒手而去,让他无计可施。
顾南笙,你好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