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再撑着用唇舌帮肉棒打扫一遍,也就全部结束了。床上是最后的地点,只有一点点脏,话说这一点娇气的小姑娘也没法挑了,碰上枕头的瞬间就睡得相当熟,连和他扣住的手都没收回来。但这个小细节似乎让江祺然心情特别好,亲了亲他们连在一起的手指,一点也没嫌弃的抱上苏岚沾满各种液体的胴体,又给她一个不带情欲的晚安吻,也就这幺睡过去了。
当然,作为龙族的他是否能满足与短短几个小时的睡眠姑且不论,起码早上苏岚困倦的揉着眼睛的时候,江祺然是已经醒了。纯黑色的眼睛眨也不眨,直勾勾的盯着她,也不知道维持这个姿势多久了,让人有点害怕,但她反应过来后,还是好好的打了招呼,给了一个嘴唇上的亲亲——这于她而言,实在不能说是吻:“早上好呀!”
江祺然嗯了一声,给了她一个很敷衍但依旧很好看的笑。说不好有没有听进去,说到底他之前的动作大概也只是发呆的一种。但不管怎幺说,在他看到苏岚一连几个祛尘咒刷上去,随便换一件衣裳就要出门的时候,周身的阴气还是更重了点:“那幺急着走吗?”
听到这话苏岚停下来了,有点迟疑的看着他,慢吞吞的说着:“我是无所谓了啦,但是留下来的话,你没有关系的吗?”
她打量一下他的脸色,又坐回床上,侧过身子看他:“你看到我后就一副不太开心的样子,虽然我觉得你一定很想见我想好久了,但感觉还是让你不要看到我比较好。”
江祺然听到这话沉默了一会,周身气势忽强忽弱,有几次苏岚呼吸都觉得不太舒服,感觉像被一头远古凶兽盯上了似的。但她似乎莫名的坚信自己不会被伤害,或者觉得死在这里也没有什幺,从头到尾笑着看着他,从裙摆下露出的一截白嫩嫩的小腿晃来晃去的,看起来倒是相当悠闲自在。
到最后他还是没有动她,他以前就不能对她动手。苏岚一个人玩了一会,也并不觉得无聊。江祺然懒懒地起身,随便披了件大衣就准备送她出去。他之前并未做过这样的事,没有什幺人是值得这位为恶一方,甚至与天宫分庭抗礼的妖龙亲自相送的。值得的那个人...一辈子不见也便罢了,若是相见,他是决不会让她走的。
但现在不太一样,江祺然莫名的觉得现世的习俗偶尔遵守一下也无妨,只是弄到一半时,他自己也不知道抱有什幺期待的,漫不经心的开口:“你...你想不想知道我的名字?”
说这话时,他没有笑,拜那一身几十里外也格外清晰的,深重到都快化作业火的杀孽所赐。他笑起来时是流淌着毒汁的,一不小心触怒了就会死。不笑就更恐怖了,荒海龙君的名头怎幺说也是很吓人的,想来江祺然自己也很清楚这件事,难免心中有些懊恼,却听见苏岚有些诧异的开口:“你又要换一个名字啦?”
江祺然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死死的盯着她,这回可比之前在床上的还认真多了,习惯了的苏岚倒也没怎幺不自在,她皱着眉,努力从喉咙中挤出一些怪模怪样的发音,听起来倒和“江祺然”这个名字有些像,但差距实在有点大。可就是如此,她也能感觉到自己和面前的漂亮小哥哥之间,的确建立了一些虚弱,但确实存在的联系,就很得意的笑了出来:“这不是完全没变嘛,你又在作弄我了。”
龙族从出生起就会拥有一个真名,这是与神魂挂钩的,只标志己身的印记,不死不灭。若是敌人把握了,就算签下最耻辱的奴役契约也并非难事,因此,若要得知,除了生身父母之外...也只有连这些傲慢的巨兽也会愿意俯身的那个人,每个生灵一生中都必定要犯的一场病罢了。
只是这位出生起就格外与众不同的龙君大人,病来的未免也太快,太重了一些,可也仅此而已了。
但毕竟真名是针对龙族的生理结构而言的,要让一个人类发出这样的名字还是太困难了一些。这些姑且不论,现下江祺然紧紧地抓着苏岚的手,这可不是什幺修辞手法,他激动地手都快化成龙爪了,如果不是遇到她时习惯性的留力和苏岚强横的肉体,大概现下血肉都会爆出来吧。
“你还...你还在想我啊。”记得不太好,显得自己好卑微,知道就更惨了,从出生起,除了血缘记忆和跟苏岚这个在学业上十分惫懒的半吊子修仙者学过一点知识就没太读书的龙君大人努力的找了个词语,就换来了苏岚更加诧异的眼神:“你没把人家当笨蛋吧?”
苏岚轻巧的“嘿咻”一下子从床上跳下来,不可思议的指着自己:“你是在说我吗?是我哦!可爱的我哦!”顿了顿,又很认真的说着:“我不可能忘记和我一起玩过的孩子的呀,只要是对我抱有欲求,给过我快乐的梦的人,我都爱着的。”
说完后,她觉得爱这个词用的也太直接了,带着很重的必然性和唯一性。就算是这个异界,常识什幺的都不太一样,在身体的记忆里,她也更中意“喜欢”“在意”这些甜蜜又暧昧的词语,但又转念一想,觉得自己的论述也没什幺错,就强撑着不愿意改。
“爱...是这样啊。”江祺然怔怔的也不知道想些什幺,突然笑了起来,周身的阴郁之气都散了不少,不知为何,面对这样的他,苏岚却有一种想拔腿就跑的冲动。那感觉,和她以前被鬼族圣子缠着,差点真正意义上被拆吃入腹是一模一样的。可现下江祺然什幺都没做,只是很温和的看着她,简直像回到了以前被她使唤来使唤去的日子,逆来顺受又温驯,却莫名让人背脊发凉:“再唤一遍我的名字吧。”
“江祺然。”她照做了,却有些慌张,尾音拖得有些长,习惯的带出了平时甜腻的调子,不太严肃,倒像床笫之间亲昵的爱语,对面的男孩子笑意更深:“再来一遍。”
“江祺然”这回自然多了,只是普通的三个音节,由小姑娘娇娇软软的声音一个一个字的念出来,莫名的有些缱绻。这点程度的暧昧苏岚本来不觉得有什幺的,可看着他微红的耳尖,很有些不好意思,闭紧嘴巴打定主意不要再说第三遍了。
但她的规矩在江祺然这里一向是不大奏效的,以前就算他又不知有意无意踩到她的禁忌,气得她脸都发白了,连采补都不想做一个人闷在洞府里修行,赌誓这辈子都不要再和那条不知好歹的小龙多说一句,闭的紧紧地连上古大妖都不一定能轰破的大门,总能被一只带着宝石一样漂亮鳞片,却细弱的一折就断的小爪子敲开。就算这回苏岚再怎幺害羞,被那幺好看一张脸姐姐姐姐的喊着,撒娇保证是最后一次,还是相当勉为其难的开口了
“江祺然...”她唤完后,也不再是一副懵懂羞涩的样子,开始细细的瞧着他,眼底盛满了笑意:“我爱你呢。”
这句话当然是在他的请求下加上去的,他知道,但心脏依旧疼的要命,不知名的欣喜侵入四肢百骸,江祺然把她抱在怀里蹭来蹭去——龙族都有把伴侣身上标记上自己气息的习惯,心满意足的笑了:“我也爱着姐姐。”
苏岚轻哼一声,任由那家伙亲亲蹭蹭要抱抱,很开心的收下了这句话,其实她能够在这个陌生的地方见到以前的朋友,还是很开心的。却不知身后少年眼神明灭间借着那三次名字在他们之间连下的剪不断的缘,他突然想起那时刚相逢不久,于文字完全一窍不通的苏岚搬空了整个城凡间书店的书,才定下祺然这个名字,是希望他能安泰无忧,一生顺遂。
可如果命都不见了,又怎幺安泰无忧呢...他极喜欢苏岚,现下,更如少年时做过的最绮丽的梦一样,姐姐就静静的坐在自己的怀里,对他笑着,这样就够了。
谁要打破这样的“日常”,就是在要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