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朝从警局里出来时整个人还是晕晕乎乎的,一夜未眠加上过度惊吓让她苍白的脸上又添了两轮乌青的黑眼圈。
死者是一个身家数亿的中年老板,警察提供的死者照片对花朝来说是完全陌生的,她并不认识。只是这个富商为何会出现在大学旁边的快捷酒店里,凶手是何时进入并藏身在房间衣柜,那大范围停电是否又和这起枪杀案有所关联?纵使成百上千个疑问在花朝脑海里萦绕,她也不得不压下那一丝想要探究的意愿。
疑心易生暗鬼,不多虑的才是聪明人。
那天晚上她的确什幺也没看见,什幺也没听见。关于从她背后走过的那个高大且跛脚的凶手,她一无所知。
就当做什幺事也没发生。
林浩衍牵着花朝下了出租车,“朝朝,折腾一晚你也累了,回宿舍休息一会,”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顶,“不要太担心了,也别害怕。你上去睡一觉,醒了我给你带晚饭来。”
花朝点了点头,“你也回去睡一会吧。”
林浩衍俯下身吻了吻她的额头,转身坐进车内。花朝目送出租车开过那片依旧灿烂的日本晚樱,直至到转弯的路口消失不见。
她伸手在包里掏门禁卡。一辆黑色的S600悄然停在她身边,车窗缓缓下滑,露出了吴子韩英俊的侧脸。
“上车。”
“我很累了。”花朝麻木地看了他一眼,仿佛说话快要耗尽她所有的力气。
“上车。”
花朝咬了咬牙,最终垂下刷卡的手,宿舍玻璃门在她身后“滴”地一声重新锁上。
她靠在副驾驶,看着窗外的景物平稳高速地后退,似乎吴子韩每一辆车都有着同一种气味。听说21天就可以养成一个习惯,那幺这种气味已经理所当然地熟悉到让她觉得异常心安。安静的车内,困意一波波袭来,她再也无力挣扎,侧着头睡了过去。
等醒来时,纱帘外已是黄昏。
头有点疼,她揉着额角,半靠着坐起来。依旧是那个熟悉的房间。吴子韩不在卧室。近180度的大落地窗,只有一角厚实的遮光帘没有拉实,几束透进薄纱的澄黄光线让她突然感到有些害怕。
她抓紧被子,背死死贴着床头的软墙,蜷缩在一角。
“安心。”吴子韩从外间走进来,他踩在厚实的地毯上,半点足音也无。“那瘸子是个聪明人,要是真在你们面前露了馅,恐怕你们也活不到现在了。所以,”吴子韩走近她,“昨夜没杀你,以后也不会了。”
花朝慢慢擡起脑袋看了看他,她一点也不奇怪吴子韩是如何知道了所有的事。
“不过...”男人话锋一转,轻佻地挑起花朝的下巴,“你这骚货,在警察局里也是光着屁股的吗?”
花朝慢慢回过神来,恐惧是真的让人能快速进入应激状态,大脑中高度紧绷的弦让她直至现在才注意到,之前她的长外套下的确未着内裤。
那白色小裤仍遗留在快捷酒店卫生间的洗衣篮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