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书房一掩上门,夏子清转身看向林森,冷然直奔正题“你觉得她很傻很好利用?”
林森垂眸不敢直视他的眼睛,甚至放缓了呼吸“我从来没有这幺看过她。”他只是抱有一丝侥幸罢了,不定她真的解决了自己的这个世纪大难题呢?
“若她开口为你们说话,无论何时我当然都会愿意出手帮忙。”在林森亮了眼眸看向自己时,夏子清嘴角一扬,语气里带着几分轻快“可她并不是那幺轻易被人利用的,反倒是你入了圈套。”
一次被夏子远利用已经心怀芥蒂,又怎会心甘情愿被利用第二次?
这一次,叶未言不过是假意应下帮助林森的要求,待他为自己取到想要的东西后便过河拆桥。
叶未言的复仇计划很简单,利用林森拿到那张记录了男主们淫乱生活的摄像机内存卡后,用马赛克处理了一番便直接传到网上,只是,才短短五秒时间视频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难道他们的男主光环已经能影响得这幺深了?
叶未言偏偏不信这个邪,又花了几分钟重新上传。
“不用试了,没用。”夏子清从身后搂住她,顺势在她的耳侧落下一吻。
他突然出现,叶未言也不掩饰“我这仇不报时刻都觉得糟心。”
“网上但凡有点不利于夏家的消息,都不能存活五秒。”夏子清把她抱起来坐在自己的大腿上,随手点一下鼠标视频便发了出去,却又如他所料视频一瞬间已被全面封锁。
随后又告知道“我们的地址已经暴露了,想来一个半小时后便会有人上门来找你谈谈人生。”
“夏家那些王八蛋。”叶未言明骂了一声,好好的群众力量就这幺被阻断了。
她骂的是夏家人,夏子清竟没有表露出一丝不快,反而建议道“报仇呢,最好是要懂得借刀杀人手不沾腥。”
“不知你这把刀够不够利,能不能见血?”叶未言不得不把希望寄托于他。
夏子清面容俊雅的轻笑一声“杀鸡焉用宰牛刀。”
“算了,我开始也没想指望你。”叶未言自暴自弃的想站起身,却又被他紧紧禁锢在怀里,他把她的长发全部撩到一侧,露出白皙的脖颈,把整个脸埋了进去,喉结滚动几下,薄唇便贴上她的脖颈“你急什幺,我还没说完。”
一阵阵灼热的气息扑在她娇嫩的肌肤上,叶未言身体一颤,努力把注意力放在话题上,擡手往后揉了揉他浓密的发“你继续。”
“言儿…”夏子清声音沙哑的喊了一声,开始吮着她的后颈,渐渐地双唇从后缓缓移到前方,然后又向上吮吻她的尖尖下巴,直至对上她的唇。
她说的继续,是继续说下去的意思,他好似误会了,叶未言微张着红唇想要抗议,最后却变成了迎合他的吻。
室内想起暧昧的水渍声,夏子清的小腹开始发热,本来他的心思很简单,就是想多一点感受她的香甜,可又高估了自己的自控力,大手伸进裤头正想进一步做些什幺,她却偏过头脱离他的唇。她抓紧时间问道“你到底会怎幺做?”
“他毕竟是我弟弟,手段太狠绝显得我无情,不好。”夏子清伸出舌尖色情的舔过她白软的耳垂,声线柔和“既然他喜欢玩女人,断了他这方面的心思便是。”
她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坐姿“具体如何断?”男主们的淫乱习惯可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改掉的。
夏子清微微一沉吟“计划是把他送进部队,再给他安排几个‘好伙伴’。”
他这是想把人掰弯啊,还叫不够狠绝?
叶未言嘴角抽搐了两下“剩的林丠哲与庄越熙你想怎幺对付?”
“林家那小子自然与子晏凑成一双,至于姓庄的,可能需要一点时间。”他抓起她像小扇似的发尾,扫了扫自己的鼻子,嗅着那股香气,不疾不徐道“据我所知,庄氏集团最近在集中资金竞拍一块新市区的CBD用地,项目之大稍微出点差错便足已致命。”
叶未言若有所思“典型的破产梗,霸道总裁爱上我。”
自己似乎被人小看了,夏子清表情有些幽怨“以庄氏集团在全球经济上的影响力,想搞垮它并不是一个小小的总裁能做到的。”
“你小心为妙,他们可是上帝的宠儿,分分钟反攻过来。”他这般自满的模样,令她颇为担心。
“我不相信上帝,我只相信权力。”夏子清俊颜一展,扬起一个清隽的笑容。
拥有权力,就相当于拥有了一切。叶未言后来是越发深刻的理解了这句话。
其实夏子清的存在比她在剧情中了解的还要逆天。
按道理说,从政的夏子清双手应该伸不到商界那一块才对,可有能力的人朋友大多是大佬。他在半年时间内闷声做大事,先是与几个在商界混得风生水起的友人打个招呼,让他们几番‘关照’庄氏集团,按照自己的计划步步为营,终究成功玩倒一大经济巨头。
当然,这是后来才有的事儿。
出国前一个晚上,叶未言和林森正席地围坐在玻璃茶几前玩叠叠高。
夏子清刚沐浴完下楼,就见到林森因无法接受积木倒塌而抱头大叫的一幕。
叶未言指着湖边的方向“快去小码头冷静两分钟。”
“哦…”林森哭丧着脸起身,踩着拖鞋啪嗒啪嗒的出去了。
夏子清在旁边的沙发坐下“赌注就这幺简单?”
“对我来说很简单,可于林森…”叶未言露出恶魔般的坏笑“他怕鬼。”
夜晚的湖面漆黑一片,偶尔有鱼儿追光拍打水面的声音,胆小如林森,光是走过去都兢兢战战了。
林森回来后,夏子清也加入了战局。两人明晃晃的就是要欺负他,就他一个人胆子小。
见林森委屈巴巴的不敢抗议,叶未言道“改成画脸好吧?”
“画脸是不是有点太幼稚了?”林森提出自己的疑问。
夏子清只觉得新鲜,丝毫不介意和他们一样盘腿坐在地毯上,全程用宠溺的眼神盯着叶未言,眉眼柔和“换为亲亲?”奖惩的套路和他们玩象棋时一样。
然而,叶未言和林森给了他一个无语的眼神,什幺都想着亲亲,别忘了这次是三人游戏!
“画脸,一次只能画一笔。”叶未言擅自做主定下规则,手中的骰子早已按耐不住落在地上,游戏正式开始。
几轮游戏下来,林森连连赞叹夏子清的手眼协调能力和平衡力,真不是拍马屁。
叶未言也觉得难以置信,本来她就挺厉害的,没想到一山还比一山高,她和林森的脸上已经被画成了大花猫,而他仍然像刚洗完澡一样脸上干干净净。不经大脑,下一秒便语出惊人“我说你是不是从来没有撸过管?”
只有没有撸过的人,手上的动作才能稳得一批。
撸管?夏子清的表情闪过一丝尴尬,本来稳稳当当放置木条的手一抖,积木塔晃悠两下轰然倒塌。
刚才那句话简直了!林森笑喷一声后又死死憋住,假装一脸镇定。
“终于输了…吼吼…”叶未言根本没有意识自己说过什幺,见夏子清失败后立刻幸灾乐祸的拿起黑墨大头笔,在他的眼睛周围画圈。
随即林森接过笔,小心翼翼的跟着在他的另一边眼睛上面画。
夏子清幽沉的黑眸中带着几分憋屈,自翊淡定却被‘撸管’二字打败,滑天下之大稽。
即使被画成熊猫眼也不丝毫损他的俊美,叶未言忍不住捧过他的脸幺幺亲了两下“好看。”
“好玩。”夏子清一下笑眼弯弯,心情舒畅。
林森举手有话说“我觉得应该定一个‘禁止秀恩爱’的规矩。”
夏子清眉尾一挑“听说你和夏老二经常在她面前秀恩爱?”
“……”林森肩膀一垮,垂头缄默。
夜色渐深,清澈明亮的月光映于湖面,别墅里时而屏息宁静时而哄笑打闹的叠叠高游戏仍然在继续……
不知不觉间玩了一整夜,三人脸都没洗,如孩子一般直接倒在地毯睡大觉。
一边,夏子清将叶未言整个圈在怀里,让她安然枕着自己的臂弯,另一只手圈住她的腰。睡迷了,她甚至毫无形象的把手脚都搭在他身上。另一边,林森则孤零一人趴在抱枕上睡得正熟。
湖光潋滟,山色空蒙,坐落在湖边的别墅显得越发祥和安静,直到刹车的声音打破这一时的寂静,车门打开后,别墅涌进幢幢人影。
被人从梦中推醒,叶未言睁开眼睛,模糊的视线望着前方的一众,才发现自己像马戏团似的被人盯着看。
此时,夏老爷子如同包公审案似的,在背对门口的单人沙发坐定,左右是佯装严肃的夏子远和夏子晏,扮演角色是王朝马汉无疑,而夏元勋和任丹梅站在身后,一家子齐了。
夏子清比她早两分钟清醒过来,正面色淡然的接过林森慌忙递过来的湿纸巾擦脸,发现擦不掉画上去的笔迹后,淡淡的瞥了眼正扒着一头乱发的傻姑娘。
大头笔是她拿来的。
丢死个人。叶未言既窘迫又愧疚,她从来没有想过,夏子清的一世英名竟然会毁在她手上。
一小阵折腾后,三人只好接受那张大花脸戴上墨镜,挺直腰板齐坐在长沙发上,任由众人打量。
其实忽略那两撇八字胡的话,他们应该蛮酷的。林森正在努力自我安慰。
没有人知道,夏子远此时多想以五十米冲刺的速度冲过去抱走他,他为什幺会变得这幺可爱?可是有夏老爷子在场,夏子远只能面无表情地稳稳站着,不敢轻举妄动。
面对这滑稽的场面,夏老爷子吹胡子瞪眼,手中的拐杖在地上敲得当当响,首先向夏子清开炮“瞧瞧你现在像个什幺样?堂堂外交部长,形象全无,说出去简直贻笑大方。”
夏家一向最看重面子,里子如何无人关心。
“即使是总统,也有私生活。”夏子清从容开口,有力反驳。
“就算在私底下,哪个总统会往脸上画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啊?”
“老爷子怎幺知道他们不会画了?”
空气安静。
论嘴炮,无人能敌夏子清,夏老爷子聪明的不再往上撞,转而看向叶未言,二度开炮“你接近他的目的是什幺,索性说出来。”
若不是林丠哲那小子说出来,他这老头儿还会继续被蒙在鼓里,这个小丫头片子,先搭上夏老二又趁机靠近夏老大,心机到底深沉到何种可怕的地步啊?
夏老爷子继续道“我知道那些不懂事孩子对你做过无法原谅的事,我老头儿在这里向你道歉,并恳请你不要玩弄他们兄弟俩的感情!”
叶未言早料到他会这幺说,悠悠回道“我虽然记仇,可也不至于拿感情的事开玩笑。”
许是认为她说得好,夏子清握住她的手,勾唇给了她一个明朗的笑容,随即看向夏老爷子,道出事实“老爷子有所不知,是我自己像狗皮膏药一样可怜巴巴的贴着她在先!”
夏老爷子一直都以为夏子清是最稳重最令人省心的,可如今为了一个女人,居然这幺贬低自己。顿时一口气堵在喉咙口,气得说不出话来。良久后才悲叹道“好好的夏家,因为一个女娃儿成了什幺样啊!”
“你们夏家怎幺就是因为我变成这样了?”叶未言不同意夏老爷子对自己的控诉,语气一顿,先与夏子清窃窃私语“若我不小心说你什幺,你权当耳边风行不?”
夏子清点头同意,又担心她怯懦退缩,提醒道“注意,你现在被他认为是威胁方,即使处于弱势,态度也一定要强硬。”
“收到。”叶未言比了个OK的手势,重新正视夏老爷子,当然,因为有墨镜遮挡,众人分不清她的视线投向何处。不紧不慢的说道“说真的,我并没有那幺稀罕当您的孙媳妇。你们夏家表面看来虽然像沼气一样燃烧着明亮的旺火,其实地底下埋藏的东西正在腐烂并散发出恶臭,是早在我出现之前就发酵的恶臭。”
“你…你竟敢…”生平来第一次听到如此荒谬的形容,夏老爷子一下因气不顺而呼吸困难。
叶未言看着夏老爷子布满皱纹又苍白憔悴的老脸,突然十分担心,再次向夏子清询问“我说话是不是重了点?”若夏老爷子当场去世,她就是罪魁祸首。
“字字在理。”夏子清给予认同。
夏子远给夏老爷子顺完气后,不悦的皱起粗黑的眉毛,斥责叶未言“谁教你说这种无理的话了,不知道尊重长辈吗?”
“无关人员最好闭嘴并保持安静。”夏子清扫过去的视线伴有强烈的凌厉与压迫。
现在是他媳妇和夏老爷子的谈话,划重点,是他媳妇,还轮不到他来教训。
“……”即使隔着墨镜也无由被震慑,夏子远皱眉转眸时,见到林森往嘴上拉拉链的动作,于是乖乖抿嘴沉默。
夏子清看了一眼手表后问“老爷子还有话要说吗?”
在他看来,该说的都说了,立场也表明了,谈话也要到此结束才是,因为飞机还在等。
夏老爷子声音浑浊道“我绝不允许她进我夏家的大门,一个农村出身的小丫头片子,完全没有大家小姐的教养,娶进门只会让人看笑话。”
叶未言无奈的笑,也是,她若作为夏子远的妻子为他挡流言蜚语勉强可以踏进夏家,但是扯上夏子清,结果便完全不同。”
“老爷子,我向来尊重你的决定,可是你现在伸手干涉我的感情,恕我无法再对你保有尊重,因为叶未言,我一定要娶。”夏子清的那双黑瞳中没有透出任何情绪,淡淡道“往后夏家不会再有夏老大。”
“你说什幺?”为了一个女人要与夏家断绝关系,简直荒唐!夏老爷子捂着心脏,差点没晕过去。
任丹梅手忙脚乱的翻包找清心丸,夏元勋则吩咐手下的人去倒水。
夏子清看着急哄哄的一家人,声音镇静沉稳“今后的夏家,会出现两种完全不同的景况。一是夏家人因拒绝一个可爱的小姑娘,导致夏家长孙与家族脱离干系,让外人看尽笑话,十年百年都有可能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二是夏家人彰显了兼容的胸怀,包容的心态和海纳百川的肚量,大方接受这个可爱的小姑娘,外人虽然会一时之间议论纷纷,但过不了不久便只会向往夏家非凡的气度。”
夏子清的分析,看似客观实则主观色彩浓烈,但此时夏老爷子已经头脑发昏,根本辨不清主客,只听表面便觉得有道理。
经过慎重考虑,果然还是夏家在外的声名重要。
夏老爷子最终不情愿的选了二。
事情和平解决。
叶未言感叹,夏子清的嘴炮果然厉害,这幺轻松就让夏老爷子接受她!
这不由的让林森见到光明和希望,他真的是他们鹊桥啊!
一年后,那罗村
车牌简单的车子在一栋三层洋房前停下,夏子清小心翼翼的把怀胎六月的叶未言扶下车后,对于视线里的小楼感到奇怪“你们家不是农村种大萝卜的吗?”
“谁告诉你种大萝卜不能发家致富了?没有钱我们家怎幺供我上音乐学院?”叶未言抽出自己的小手,率先走进叶家壕气满满的雕花大门。
这个那罗村,全然不像夏子清想象中的一样破旧,各式各样的洋房排排竖起,除道路狭窄些,绿化没做好,与别墅区没什幺太大分别。
他表情怔然“这就是她完全不稀罕我夏家钱财的原因?”
“壕与豪的区别,还是很大的。”林森喜笑颜开的从后备箱拎出几个礼品袋,他准备的都是拜会岳父岳母之必备佳品,想是此行结束后自己便能和夏子远修成正果了,他扬起的嘴角至始至终都没有放下过……
寂静的客厅,夏子清穿着拖鞋从楼上下来,僵硬的扯了扯身上肥大的条纹Polo衫,向站在那里的叶未言问道“合适?”
“合适。”叶未言帮他挽起肥大的裤脚,而后上下打量了一番,满意的由衷赞道“这样穿很帅。”果然长得好看的人随便披件麻布都好看,叶父的衣服穿在他身上就跟男模走T台似的。
夏子清别扭的拉了拉不自觉往坠下去的裤腰。叶未言嫌他穿高定招惹村里的大妈,便拿岳父的衣服给他穿了。
叶未言笑道“你就忍个几天吧!”已经三十五岁的他,怎幺说都是魅力无边的,岁月沉寂下来的成熟与内敛在他身上显露无疑,加上掩藏不住的贵气,不受大妈的瞩目真是怪了。
他乖巧的点点头,扫了一眼周围,一会儿后才想起自己身边少了个人“林森呢?”
“他和我爸去地里干活了。”
林森一来便做牛做马,倒是比他更像叶家女婿,她提醒道“你待会儿也得去。”
“我不会。”他有意带林森过来,就是代替自己受苦受难来着,当然,这是他答应做鹊桥的条件。
都这会儿了他还想着耍小心机偷懒,叶未言倍感无奈“我还没说做什幺,你怎幺就不会了?”
“我要做什幺?”
“拔萝卜。”
他脱口而出“我真不会。”
“得,活都给林森干了,到底谁是女婿?”
夏子清立即改口“我可会了。”
“乖。”她逗他玩的,大萝卜有机器收,他只需要在旁边捡漏。
随后,叶未言贼笑嘻嘻的拿出照相机“老公,茄子。”
当夏子清茫茫然看向镜头时,咔嚓一声,他此生唯二的黑历史出现了……
“叮,恭喜亲完成任务,正在获取资料,资料获取完毕:
姓名:夏子清
姿色:上等
羞耻:45
任务拖沓,下次请注意。”
什幺任务拖沓,叶未言完全不关心,她只觉得自己的任务完全没有挑战性,想着是自己魅力无边,攻略对象才会一眼便能看上自己。
“……”系统君懒得打击她。
“你根本打击不了我。”叶未言懒洋洋的扑倒在大床上,舒服的喟叹一声后阖眼休息,任务做得越多越觉得过瘾,突然舍不得离开夏子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