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为衣兮·花朝颜 春宵曲(1/2)

花朝颜的梳拢夜是定价的,很特殊,岛主却同意了。

泽芝、悬铃、青裳三人都挤在她屋里,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四个小姐妹里,悬铃是最早梳拢的,紧接着便是朝颜。

岛上伎人梳拢夜惯例是竞价的,少不得疼徒弟的师父早作安排,挑选脾性温和的熟客,请他买下第一夜,事后师父会担一半的钱。

岛主默许的,毕竟他也心疼岛上的小姑娘们。梳拢夜不能推拒客人,偏又是人生初次,总得留点好印象。

朝颜却是不按常理来,她请岛主给她估了个底价,在底价的基础上,每个客人可加一次价,写在纸条上传到管事处。

管事会根据加价的高低排一个顺序,请人依次与朝颜赌骰子。

规矩倒也简单,朝颜指点数,双方各摇赌盅,只要客人摇出相应点数,便算客人赢;而若朝颜未摇出相应点数,先前的客人皆可不费分文入幕。

只客人摇一摇可没意思,朝颜的失误才是众人巴巴期待的。

这也是岛主对她的摇盅极为信任了。

朝颜的梳拢夜连表演也无,她不擅那些个,但她自十岁起便常驻玲珑阁,里面的赌徒哪个没见过她?哪个不是巴巴地等着这妮子长到十五?

今夜许多人,不是第一次来雾岛,却是第一次进浮生阁,皆是为了朝颜。

四人同去浮生阁的路上,悬铃问她:“你可是有中意的?你这规矩瞧着是给手头紧的小相好准备的。”

“没啦!”朝颜红着脸说,顿了顿还是叹说,“中意过一个,人倒是不缺钱,赌术亦精湛,不过早离开国都了。”

青裳回想了一番,恍然:“哦!我记得了!可是那个制琴师?我记得……是叫解玉?”

朝颜嗔道:“你倒记得清楚!”

“啊呀呀,我可不是要抢你的人~”青裳挽起她的手,笑嘻嘻地说,“这不是,那次他送了张好琴给我,请我多多照顾你嘛,这般对你用心的男子,我自是记得了。”

“怕是那张琴教你上心了!”朝颜擡手去捏她的脸,青裳笑闹着躲开:“别别!手下留妆!”

先前多快活也罢,等真站到了台子上,朝颜还是止不住紧张,轻咬下唇的模样倒与往常的嚣张形成反差,让底下熟客一番起哄。

他们这一起哄,朝颜美眸一瞪,往日的气焰就上来了:“笑什幺笑,一群手下败将!哼!”

下面更是笑作一团,有人说得露骨:“你可别嚣张,晚上指不定在谁身下求饶呢!”

朝颜哼声道:“总归不是你。”

能来雾岛玲珑阁的,也不是一般赌徒了,个个都是坐拥千万的富贾,只不过,年纪都略大了些。

加价的纸条已经送到了管事手里,底价不高,出得起的人多,足有三十五。管事列了长长的名单交由朝颜的师父海棠,由她依次请人上来。

第一位上台的客人,自然也是加价最高的,足足把底价翻了五倍。这人朝颜熟得很,名唤张筠,三十才过,做的是香料生意,与雾岛也有生意上的往来。当初也和她说过,想要她的第一夜。

张筠这人,模样过得去,脾性也还好。海棠朝徒儿眨了眨眼,既是第一个,哪怕张筠摇不出所需点数,但只要朝颜“失误”,那第一夜可也就是他了,虽然岛上没得钱赚,但岛主一向大方的。

朝颜却是随意把玩着赌盅,心血来潮又来加了个彩头:“承蒙各位厚爱,即便摇不出点数也罢,若能摇出两个六,我便脱一件。”

下面哄声更盛,虽不至夏日,但朝颜身上衣物也不过三四件,能脱一件也是好的。

台下泽芝扶额:“这妮子也太闹腾了!三十多人呢,少说也得脱上一两件了。”

但浮生阁内氛围却是极好的,倒有不少本不准备一试的人也写了条子交给管事,按序排在后面,不求赢下姑娘,便是闹她脱上一件也好。

一番热闹后,朝颜才对张筠绽出甜美的笑容,手上做请的动作:“张爷请,一个四一个五。”

张筠端起赌盅,对朝颜无奈笑说:“我备下黄金万两,你却闹这一出,诚心把钱往外推。”

朝颜笑嘻嘻地说:“不过赌个缘字。”

双方各自持盅,朝颜不过来回摇了两下便放下了,张筠却是皱着眉细听了会儿。他不擅赌,且克制,平常往玲珑阁去也不过图个热闹。

片刻后,他顿手,放下赌盅。

朝颜大大方方地开了自己的赌盅,一个四一个五,端端正正地交叠着。张筠眼神一暗,开盅苦笑:“还指望你放水呢,却是无情。”

“哎呀,一分钱不赚地白送出去,我们岛主可要生气的。”朝颜笑嘻嘻地再次盖上盅,扬笑说,“可谢过张爷怜爱了。”

往后的一个又一个的上,各个是熟人,都能闲聊上两句。除了偶有一人摇出六点,朝颜脱了件外裳赠与他外,就再没有人运气好了。

一开始的三十五人皆上了一遍,一个时辰竟过。朝颜歇了歇,笑说:“哎,我这会儿子若失手了,可就便宜你们了。”

众人哄笑,有人问她:“若是今夜无人赢走你,可怎幺办?”

“欸?这我倒没想。唔……若是那般……明日我再老老实实卖一遭得了。”

张筠却笑了:“那不如给了我?”

“却得先问过岛主了。”朝颜笑说着,再次回到赌桌旁,请剩下几人依次上台。

剩下的却都不太熟悉,许多是凑热闹的,报的也是底价,赢了低价赚个姑娘,输了什幺也不亏。

车轮战一般,倒真让朝颜又脱了一件。不过这丫头机敏,罗裳脱了后竟先脱了里裤,从外看上去没什幺不同,下方一群人起哄却又无话可说。

泽芝看得着急:“可不能再脱了!不若停了吧?”

她正盘算着,管事那边上台说,八十局便止,毕竟也闹得晚了。如今还剩七个名额。

没上过的人却是不多了,朝颜站得累了,毫不顾忌地坐在了赌桌上,晃着两条小腿,朝下面的人扮鬼脸。

以为就要这般收摊了的时候,管事又递了张字条给海棠。朝颜抱起赌盅晃了晃,做好了准备,却听海棠念道:

“解玉。”

泠泠作响的骰子停下,朝颜怔怔地看向那走上台来的男子。他说:“巧了,我刚回来,便赶上了。”

朝颜发了会儿呆,突然扬起笑容:“行啊,两个六。解公子,请。”

解玉一愣,不知怎幺是好。

作为制琴师,对声音最是敏锐不过,他其实不擅赌术,却能听。他自然能掷出两个六,但同样的,朝颜就得再脱一件,再脱可就……

青裳扶额:“你们说她是怎幺想的……”

解玉想说点什幺,却被朝颜制止了:“摇了再说。”

对于朝颜来说,两个六依旧是摇两下的事,但是解玉并不会摇,他只能摇两下停一下,不对再摇,如此,清脆的骰子声响了许久,解玉才犹豫地放下赌盅。

朝颜依旧是摞得整整齐齐的两个六,众人见惯不怪,只注视着解玉面前的赌盅。

解玉无奈开了赌盅,散落的两颗骰子,皆是一点。

一点的对面,可就是六点。

有调皮的吹了口哨,倒引来许多附和。解玉问她:“可以算吗?”

朝颜笑得舒畅,却也乖巧地说:“还是得问过我们岛主。”

岛主就站在青裳身侧,见此也是笑笑,随后点点头,允了。

青裳挽着酒三枝的胳膊,小声说:“岛主还是很近人情的嘛!”

酒三枝不置可否,倒说了一句:“解玉是岛主找来的。”

“咦?!”这已经不是近人情,而是极贴心了!只是……岛上不是一向不准姑娘和客人交心的吗?

酒三枝摸摸徒弟的头:“很快你就会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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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来是另开一本的,想了想都归到一起算啦~讲的是雾岛其他姑娘公子的故事,都是bg,不一定什幺时候会添加,如果你们有特别喜欢的角色,可以评论告诉窝~也许下次就写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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