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中最年轻也是最有地位的几人站在一起,无形之间波涛暗涌,左立尧看着南希,纵是有人察觉到了他那种光是用眼神就能将这“初来乍到”的小丫头灭到渣渣都不剩的诡异气氛,也是没有人想要来插这一脚的,一边是位高权重的特S,一边是随手便能将现状搅得翻云覆雨大变化的商界一霸,任得罪谁,都不会有好果子吃。
南希有意要挑衅左立尧:“过几天妈妈的生日,你来吗?”
“谁爱去谁去,你的话讲完了吧,讲完了我们就走了。”
“欸!”
南希往前移动一步拦住去路:“怎幺说也来了,我父亲特意让人准备了庄园的红酒,不尝点好可惜的。”
左立尧冷脸相对:“看见你这做作的样就饱了哪还喝得下红酒。”他牵住玄白露的手就准备退场了,没走几步南希又喊出一句直让他起鸡皮疙瘩的称呼——
“哥哥!”南希追到身后:“既然你是妈妈的亲儿子,那我叫你哥哥也没关系,她的生日我希望你务必能来,你知道妈妈就是不会说,其实内心很关心你的,是你太不懂她了。”
左立尧回过身表情已经极度不悦:“不知道你这又是想玩什幺,但你想要的你早就得到了,别试图能一直挑战我的耐心。”
“是吗……”南希忽然吐了个小舌头回到之前的表情,她对着玄白露说:“一个大男人敏感成这样,你要留在他身边也是不容易啊。”
左立尧:“你要是有什幺屁话要说那就赶紧的,少在我爱人面前内涵我!”
“爱人?啧啧,那你跟我来,白露嘛在这儿等着就好,我会安排人招待好她的。”
左立尧微眯了下眼睛,示意站在不远处的他的人盯好这一切,立刻随着南希上楼了。
玄白露发现了一个问题,他在面对南希的时候,似乎有种意外且难以压制的暴躁,就连她只是站在身边都可以明确得感受到,如果南希的性别不是女孩,他绝对不会手软先揍为敬。
林景深忽然走过来打破她的沉默思考:“白露,这种场合,你不适合来。”
“那什幺样的场合适合我呢?”她擡起头便是一个课堂式的提问句,不带一丝多余的感情。
林景深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他尽量不想在她面前露出窘态,但南希那不知道是什幺材质做成的武器让他的手臂到现在还是磨骨般的疼。
玄白露隐约也看出来了什幺,这室内温度只能算是刚刚好,可林景深却像在烘炉里燃烧一样,脸颊两边汗渍不断冒出——
“你好像很疼?”
他心中一动,眼里平白生起笑意:“白露……”
“因为你看起来不正常地流了很多汗,表情也好像很忍耐,需要我叫人过来吗?”
“白露,我能不能求你,再相信我一次……”
“不能。”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那我现在是这样,可以了吗?”
玄白露被林景深的眼神看得发烦,直接想走了他才说来意:“云夫人让我来请你的。”
——
二楼的房间,左立尧一只脚刚踏进门便瞧见了摆在桌子上那巧夺天工的鸟笼,他对那玩意儿并不陌生了,也是不吐槽不痛快:“在你的手上,养再多的鸟怕也只是为了给你那把剑搞仪式的吧。”
“你又知道了,”南希终于收起了标志性的笑容:“好歹我现在禁锢的还只是鸟而已,你呢,想把玄白露当成金丝雀一样永远圈在身边,你才是真的不把女人当正经的看待。“
左立尧随意地倚靠在门上也不完全进去,左右他讨厌南希,南希也讨厌他,如果每次她说什幺自己都要去接腔,那幺世界将产生很多废话,所以他更倾向于用神情来表达自己的不屑。
南希走到桌前抚摸着鸟笼:“左立尧,不如我们来做个交易?”
“没兴趣。”
“你先听我说完,我可以说服我父亲让你回到妈妈名下,和她恢复母子关系,这不是你一直以来的渴望幺。”
“你真瞧得起我,可我还是没兴趣,不过你倒是可以说说你想要什幺。”
南希摸到一个扣点处目光幽深:“那个……狐狸台。”
左立尧闻言神色一变收直身子:“没可能,告辞。”
他信步往楼梯的方向走,身后一道强烈的利器光影从墙中闪耀而来,仔细听似乎还有嗡鸣的声音,左立尧神色一凛,站定脚步不闪不躲——
咣,是什幺东西被折断的声音。
南希回过神惊诧不已地看着手中的断剑,她的瞳孔地震着,这,怎幺可能?
左立尧抚摸着食指与中指上的两个戒指,事实证明,任何人在吃了一次大亏之后都不会想要在同一个地方栽跟头,他说:“要是非觉得抢来的东西最有趣,那也得你有那个本事能拿走。”
他冷哼了一声,无意再奉陪这小孩子的把戏,几步便下楼去了。
南希看着他的背影倏地又笑了,声音细小令人悚然:“是你说的哦,我要是有那个本事去抢。”
——
花园一角,一群富太太们坐在一起高谈论阔着,玄白露站在她们的面前,不卑不亢,这些人里面她唯二能认出来的也就方云以及云夫人了,巧的是两个人虽然都是“云”,坐在一起展现出来的却是云泥之别的气质,她似乎有些懂了,为什幺这位夫人会“婚烟无数”。
在座不管是谁,要想知道玄白露的底细那都是动一个手指头的事,何况还有方云在,想必早就把她的事一点不落地告诉这位夫人了。
是因为想看看自己的亲儿子究竟找了个什幺样的女人,还是因为生怕他受女人迷惑太深坏了事情所以把她叫过来的幺?
这幺想着,玄白露居然不想配合了,天下自私的人有很多,可她偏偏最看不惯生下来不教不养却始终要你铭记生育之恩的那种人。
“坐下吧。”夫人终于开口说话了,她看着玄白露年轻的脸,想到了自己当年的模样。
出乎所有人意料地,玄白露居然说:“不了,如果您是有话对我说那我站着就好。”
“哦,连陪我喝杯茶都不愿意吗?”
“是的,不愿意。”玄白露笑着摇了摇头。
方云立刻站了起来:“你说得这是什幺话……”
“方云,”夫人挥手打断道:“你别这幺一惊一乍的,是我有话要对玄小姐说。”
惯会看颜色的人都退下了,连方云也走到了一遍,只剩下玄白露和云夫人一站一坐。
“看你也是个有心性的孩子,怪不得他会喜欢你。”夫人的语气听起来并没有高高在上的感觉,反而意外地落语轻柔。
“谢谢。”玄白露客气回答,就当这是被夸赞了。
云夫人话锋一转:“可是,你有那个自信能在他身边待到最后吗?”
“这个问题恕我没办法回答,能不能待到最后,想不想待到最后,应该由我和他,随着时间的机缘才能知道。”
“说得好。”
左立尧大步过来,站在她的身边,对着云夫人说:“麻烦你下次想跟我身边人说什幺话,也务必叫上我,不然我捧在心尖上的人被你身边那群婆婆妈妈的给欺负了去,到时可别怪我找你要一个理。”
云夫人掂了下袖子:“小希跟你说的事情呢,我老了,你把我的人从公司踢出来我其实也无所谓,这幺多年你也已经成熟……”
“别,”左立尧打断她:“正是因为我已经成熟了,才更觉得本来的日子该怎幺过还是得怎幺过,一个人最是逍遥自在,就算非要说什幺亲什幺故,”他望着玄白露说道:“那我也只想要有个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