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公公领着荣安四人来到广德宫时,陈宇麒刚刚劈好柴正抱着柴火走进小厨房。
肖公公看着亲躬柴米的皇上一时也有些尴尬,顿了顿才说话:“皇上,这是您的粗使奴才们,调教了一夜才敢给您送来。”
陈宇麒当然知道肖公公是睁眼说瞎话,却也没有什幺敢说的,他还要求着肖公公找翠珠呢。
“肖公公费心调教的自然是好的。”陈宇麒微微笑着,斟酌着语气,“倒是我还要再多事,得麻烦肖公公再给我一个奴婢了。”
说完要求陈宇麒心如擂鼓,就怕肖公公觉得他是要筹集手下意图不轨。
“皇上是觉得奴才调教的人不够聪明?”肖公公眉毛一挑,丝毫不掩饰话里话外的刻薄之意。
陈宇麒心跳漏了一拍,强撑着笑脸回应:“肖公公说的哪里话!只是我想麻烦公公找的人是一直照顾我的人翠珠,我习惯了她的服侍,也不必再麻烦新人磨合我的脾性。”
肖公公也知道这小皇帝怕也是活不了多久,给他找回来原来的婢女也算是可怜他了,再说了,一个婢女能有什幺能耐?他无意在小皇帝身上多费心思,就点头应允了陈宇麒:“那奴才回去给皇上找找这翠珠姑娘可是还在这宫里头,若是在,就给您送来。”
“有劳肖公公!”陈宇麒没想到只是受了一句不大不小的嘲讽就达到了目的,心下大为快活。虽然也知道这句话应付的成分居多,陈宇麒也还是真心实意的道谢了。
肖公公虽然被新皇帝的尊敬捧得有些飘飘然,但也清楚皇帝的主动要求一律需要得到福王的首肯才可满足,是以陈宇麒的这个小提议不过一刻钟就传到了赵誉耳朵里。
赵誉对肖公公的做法很是不耐烦:“这等琐事也需要问我?皇帝的事,不必苛待。”
不必苛待,那就是过得去就行,不过分的要求,可以满足。至于这过分还是不过分嘛,就看肖公公自己怎幺看了。总之就是皇帝的事,只要不是死生大事,不必禀报了。肖公公咂摸出主子的意思了,就有了谱。他也犯不着故意作践小皇帝,吩咐了人寻了翠珠就给皇帝送去了。
见到翠珠已经是傍晚了,陈宇麒用了好大的劲才压住喉头的酸涩。吩咐其他人出去后,陈宇麒才敢对着翠珠流下泪来。
“翠珠,我好害怕……”说到底,陈宇麒只是个连宫内斗争都没资格见识过的小孩子罢了,一夜之间失去了相依为命的弟弟又被迫坐上龙椅,惶惶间还要应付不怀好意的宫女太监,紧绷的神经终于在见到熟悉的人时猛地放松下来,眼泪也扑簌簌滚落下来了。
“五……皇上别哭了……”翠珠也是哽咽着安慰,一时间主仆二人都是静静落泪,连大喘气都不敢。
哭了一会,两人都冷静了下来,默默擦干了眼泪开始商量以后的日子。
“能怎幺办呢,走一步看一步吧,只希望小七能平平安安的……”陈宇麒低语。
“七皇子他……”翠珠也默了一会儿,猛地擡头看向她的小主子,“皇上,您的身子……”
“暂时没事,以后……我们更要小心了……”陈宇麒痛苦地闭上了眼。
“诶。”翠珠苦涩地应了,心下一阵劫后余生的后怕。还好她回到了小主子的身边,不然小主子怕是活不过一个月,毕竟,这月事哪里是小主子一个人能遮掩的住的呢?
对,陈氏新帝陈宇麒,是个娇滴滴的女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