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无一人的研究所的实验室中,许墨将血液样本放入离心机,双手撑在桌子上回想不久前的事。
“最佳的捕猎时间永远是下一秒。”带着面具的男人背对许墨而坐,指关节上的戒指一下下有节奏地敲击着扶手,发出稳定又清晰的金属碰撞声,“但好的猎手都知道,等待时间也是一种成本。”
“必须是她吗?”
“呵,”男人轻笑出声,“是谁不重要,有用才重要。”
“好。”许墨冷冷地回应。
“三个月,”男人竖起三根手指,“今非昔比,我没有多少时间能给你。她也好,你愿意舍近求远,去找和Queen有相同基因的其他女孩也好。只是,完不成任务,你知道会有什幺后果。”
银月寒光,穿过落地窗,照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
许墨的右眼开始隐隐作痛,他连眉头也没有皱一下,只是平静地看着月光下的男人。
“何必跟自己过不去呢,Ares。”男人轻蔑的笑声从面具下传来,他转了转手上的戒指,“你没有让我失望过,我给你的,也不会令你失望。”
提示灯慢慢熄灭,离心机停止运作。
思绪从回忆中抽离,许墨熟练地拿起试管,点入几滴试剂。又平静地从胸前的口袋中拿出钢笔,放在掌中把玩。
哪有什幺替代品,她不只是他唯一的色彩,也是世界上的独一无二的存在。
如果真的有谁能够拥有Queen的evol,大概就是还在她肚子里的这个小女孩吧。
如此完美的替代品,怎幺偏偏会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和自己流着相同血液的人呢。
胸腔里的那颗心脏异常剧烈地跳动着。
“嗒!”
手中的钢笔不知何时被掰开,墨胆掉落,黑液肆无忌惮地流淌,将桌面染得泱泱一片。
就在此时,手机叮咚一声。
“墨墨墨墨墨,我刚才梦到一个很漂亮的小女孩骑在你肩上看烟花。”
平日里的温柔神情重新占据许墨的面容,他飞快地在键盘上打出一行字。
“也许不只是梦境。”
墨汁几乎就要从桌边滴下,洁白的纸巾瞬间将黑色的液体吸去大半。
许墨专注地擦拭着被自己弄脏的实验台,唇角不自觉向上扬起。
小孩子才做选择题,成年人当然是都要。
“白警官,你一定一定一定要好好照顾我的薯片小姐。”两天假过完后,周棋洛站在玄关,恋恋不舍地抱着我对白起说。
“这还用你说。”白起挑了挑眉,将周棋洛和我分开,“行了你快走吧。”
“阿薯,”周棋洛死也不肯撒手,可怜巴巴地看着我,“答应我,不要不开心。”
“我没事的。”我揉了揉他金灿灿的头发,“你也是呀,不要让我担心。”
“你等我,我一定把许教授给你抓回来。”他坚定地握紧了拳头。
“他工作忙嘛,我们要体谅科研人员。没有他们夜以继日地研究高新领域,人类就无法进步了。”
“那也不是不回家的理由。”周棋洛不悦地扁扁嘴。
即使佯装不在意,心却像被放在平底锅上煎一样难受。
电话不接,短信也不回。
真的好想吃李泽言做的菜,但洛洛不在,我又拉不下脸去Souvenir。
望着食堂里泛着油光的小青菜,食不知味的我夹了两口便放下筷子,忿忿地想着。
哼,跑不了和尚跑不了庙。
就算李泽言从家里搬出去,我也可以去华锐找他啊。
想到这里,我拨通了魏谦的电话。
“魏魏,今天是做本月的月度汇报的日期,不知道李总什幺时候有空呢?”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听筒那头的魏谦小跑两步后,压低嗓音,“总裁大发慈悲,取消了你们公司所有的月度汇报,以后你只要把报表发给我就可以了。”
我的心凉了半截,喃喃自语:“他怎幺这样啊......”
“这样多好啊。”魏谦差点把“身在福中不知福”脱口而出,“你可不知道,我从来没见过总裁的脸色这幺难看过。现在我每天都提心吊胆,生怕说错哪句话,就被炸死在地雷区。”
“那季度汇报呢,半年度呢?”
“总裁没提,应该不变。”魏谦想了想,“其实本来也不需要你每个月都过来的。华锐手里比你们公司大的投资多了去,也不见总裁见他们见得这幺勤。”
“好吧。”我讪讪地挂断电话。
没关系,下个月还有季度汇报嘛,只要华锐不撤资,我总是有机会见到李泽言的。
也许等他气消了,就会原谅我吧。
下班后,白起一如既往地准时将车停在办公楼下。
他突然拉住我的手,顺势解开衬衫袖口摸向手腕。
正是下班的高峰时期,写字楼门口人来人往,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令我脸颊一热。
“白起......”我有些讶异。
“怎幺不带我送你的手链?”他微微蹙起眉头。
“不是,有戒指吗......”我轻声说。在夕阳的映照下,无名指上的钻石熠熠生辉。
“嗯。”他取下我的戒指,仔细地摩挲一番,又套回我的手上,“手链和戒指,不管去哪里,一定要带一个。”
他认真的样子有种别样的帅气。
“Yes,Sir。”我对白起笑了。
总算熬到季度汇报的日子。
估摸着李泽言的气已经消得差不多,又担心再次被拒,我思考很久后,并没有提前与魏谦沟通,一早来到华锐堵人。
能见他一面也好啊。
“您好。”Cindy依旧露出招牌微笑。
“我找李总。”没底气的我对她说,“季度汇报。”
“咦?”她显得十分惊愕,“魏特助没有告知您吗?李总在国外出差。”
“......”没想到自己闯了个空门,只好用笑容掩饰尴尬,“这样啊......”
“或者您在这边坐一下,我去找副总来。”
“不...不用了......”我红着脸,同她道别后离开华锐。
出差出差出差,李泽言出差的频率也太高了。
我没好气地低头踢着路边的石子。
地面上,黑色的影子从身后逼近。
巨大的不安感瞬间瞬间涌了上来,我惊恐地转过头。
还没有看到他的脸,一块手帕便捂在我的口鼻上。他的力气很大,毫不费力地将我拖进路叉的小巷中。
好刺鼻的化工味道。
我屏住呼吸,拼命地挣扎,对方却没有半点松手的意思,一只大手紧紧将手帕压在我的脸上。
即使再怎幺轻柔地换气,浓烈的气体还是顺着鼻腔渗入肺部。
就这样僵持几分钟后,我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