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anna try ?
为了维护这座城市繁华的表面,拉斯维加斯的警局的出勤率可以说是领先全美,和灯火通明的赌场一样,警员们常常因为各种各样的缘由加班到深夜。当蜜雪儿走出办公室时,时间已经过了凌晨两点。一次突击行动让她耽搁了下班时间,结果只抓到四个毫不相干的人,却害得她填了一大堆表格、报告。
蜜雪儿和看门的巡警打了个招呼,驾车而去。
去年刚升为警探的蜜雪儿,在Antelope路上有自己的屋子。把车停到对面的停车场,她要越过马路时,看到了自己家门口的台阶上正靠着一个身影。蜜雪儿警觉地摸出自己的手枪,从马路另一头慢慢摸过去。
月光下,那人的身影被拖得很长,瘦小的摸样甚至有点委屈,蜜雪儿的枪仍旧举着,一步两步,她做好准备向前一跨,枪口对准了那人。
一个长相平淡无奇的的女孩,脸上还有几粒青涩的雀斑,靠在她台阶的栏杆上,熟睡着。
女孩子穿着睡衣,外面套了一张小毛毯,蜜雪儿看了看她的脚下,还穿着拖鞋,心想着这也许是哪个离家出走的孩子吧,便把枪收了起来。她盯着女孩的脸看了很久,确认她并没有在假装之后,试图把她叫醒。
“嘿,醒醒。”蜜雪儿的手才放到女孩的肩上,她的身子便用力抽动了一下,女孩子像被惊醒一般,眼睛睁大地看着蜜雪儿,眼神里充满了不安,身子也蜷缩起来,委屈极了。
“别怕,我不是坏人。”蜜雪儿看着她的眼睛,温柔地说,“我叫蜜雪儿,是个警探,你可以信任我。”随后撩开大衣,让她看了看自己腰间别着的警徽。
女孩的不安并没有完全消失,她没有说话,自己低头沉默了两秒,蜜雪儿刚要开口,女孩便站起身来,双腿一软,蜜雪儿立刻伸手去扶,女孩避开她的手,自己扶住栏杆,身上的毛毯也滑落在地,女孩内里只穿了一件丝质睡裙,明亮的灯光让蜜雪儿清清楚楚地看到,女孩手臂上青青紫紫的淤痕,甚至在脖子边也有。
两人一下子都没了动作,然后女孩匆匆捡起毛毯,低头从蜜雪儿身边走过,始终沉默着。
“等等”蜜雪儿拉住了女孩的手腕,“进我家来坐坐吧,外面不安全。”
她没有办法控制自己不去管这个看起来像是被虐待过的女孩子。蜜雪儿洗完澡之后,已经是凌晨四点了。她从冰箱里拿出一只啤酒,望着缩在自家沙发上的那个女孩,见她没睡,犹豫了一下要不要把她叫到客房去睡。
“嘿,别担心了,这里没人会来欺负你的,”蜜雪儿坐到她旁边的单人沙发上,“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看了她一眼,轻声说到:“奎妮。”
“好的,奎妮,今晚就在我家住下吧,明天起来我们再解决……”蜜雪儿瞟了瞟她的手臂,“你的事情。”
“谢谢你的好意,但是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样。”奎妮扯了扯自己的毛毯,目光有些闪避,“请……不要闹到警局去。”
蜜雪儿见她这样,内心有点窝火。
“我就是警探,这事不管也得管。”
奎妮擡头泪眼朦胧地望着她,说到:“请、请给我一些时间……”
蜜雪儿没了脾气,无奈地摇头道:“算了,随你了。”说完便要转身上楼,想了想,补了一句:“别乱出门,警报会响。”
一连三天,奎妮住在蜜雪儿家的沙发上,在她出门前准备好早餐,为她回家时准备晚餐,每次下楼,蜜雪儿都能看到奎妮脸上甜甜的笑容,虽然奎妮并没有什么惊为天人的美貌,但在那张朴实的面孔中,蜜雪儿体会到了一种安心感。
蜜雪儿盯着奎妮在厨房劳碌的背影,沉思着。她不是没有怀疑过奎妮的身份,自己也在警方系统中搜索过她的名字以及照片,最后她得到了一个“奎妮·布莱克”的身份,住在离自家隔两条街的租房里,丈夫沙尔伦·布莱克有过酗酒伤人的案底,却没有被告过一次家暴,奎妮也没有报过一次警。
“可以吃饭了。”奎妮对着她喊到,声音不轻不重,含着淡淡的喜悦。
蜜雪儿向餐桌边走去,奎妮帮她拉开椅子,盛菜倒汤,一切多是那么自然而流畅。蜜雪儿顿了顿,她不习惯有人这么体贴地照顾,坐下后,正要拿起餐叉进餐,只见奎妮端正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双手交叉抱拳,低头恳切地祷告。蜜雪儿是个无神论者,却也停下手中的动作,静静地凝视她。
直到奎妮祷告完毕,蜜雪儿才开始和她一同用餐。
一切都毫无破绽。
饭罢,奎妮收完桌上的餐具,正准备洗涮,蜜雪儿走到她身边,轻轻说了一句“我来帮你”。奎妮受宠若惊,直说:“就几个盘子,我来洗就好了。”
蜜雪儿没再说话,放下手中的盘子,却也不离开,站在旁边一直看着奎妮。
“你……你别这样看我了……”奎妮被她的眼神看得脸都红透了,头也越来越低。
“你以前在家里也是这样的吗?”蜜雪儿问到。
“嗯,我喜欢做家务。”奎妮轻轻点了点头,“让自己忙碌起来,就不会去想很多烦心事了。”
蜜雪儿听了这话有些难受,特别是看到她脸上一瞬间呆滞的表情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蜜雪儿转身走到冰箱前,弯腰拿出两支啤酒,走向客厅,边走边说:“洗好了来看会电视吧。”蜜雪儿坐在长沙发的中间,奎妮乖巧地坐在沙发边上,拼命地和蜜雪儿拉开了一点点距离。
蜜雪儿把一支开了的啤酒递给奎妮,奎妮摇头,蜜雪儿直接把酒瓶塞到她手上。
两人一起看的电影是《Tais Toi》,一个为爱复仇的杀手和一个话痨的喜剧故事。奎妮一开始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搞得蜜雪儿每到笑点都会忍不住去看她的反应,结局的时候,看着两个男主角抱在一起的样子,奎妮又是笑又是哭的样子让她看得有些愣神,到后面笑声渐渐没了,变成了一种隐忍的,止不住的哭泣。
蜜雪儿几乎是条件反射地伸出手去,把她抱在怀里,嘴上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脑子里是拒绝这种亲密接触的,可是奎妮那张乖巧的小脸由于哭泣而变得那样的让人怜惜,让蜜雪儿发自内心地想要去安抚她,想要告诉她不要再哭了,她会保护她。
可是蜜雪儿的确是个仿佛直男般刚硬的死古板,她说不出那样的话来,所以只好无声地抱着奎妮,一点点轻拍她的肩膀。
奎妮似乎也感觉到了怀抱中的安心感,哭着哭着便睡着了,蜜雪儿安心地松了口气,手抽出来,准备喝口水的空挡,奎妮小鹿一般地惊醒了,表情先是惊恐地下意识扯住蜜雪儿的衣服,过了几秒才喘出一大口气来,松了口气的样子。
蜜雪儿看着奎妮的变化,不由得陷入沉思。直到奎妮扯她的衣角,才回过神来。
“……今晚可以和你一起睡吗……”奎妮用细得不能再细的声音问到。
都到了这个份上,蜜雪儿当然不会拒绝。
睡觉的时候,蜜雪儿背对着奎妮,面对着空无一物的窗外。
突然,奎妮紧紧地贴上了她的背后,蜜雪儿一下子紧绷起来,不敢动弹,她甚至能够感受奎妮胸口的温暖。
“谢谢你……”
蜜雪儿静静地听着,但奎妮再无下文,蜜雪儿正疑惑她是不是已经睡着的时候,奎妮支起自己的身子,越过她的背,在蜜雪儿的嘴角留下一个轻吻,然后迅速地缩了回去,身子也整个离开了蜜雪儿的背。
夜晚的温度骤降,而蜜雪儿却燥热得无法入睡。蜜雪儿还在军队的时候,因为同性问题而被要求退役,当初的女友因为愧疚而和自己分手,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碰上过能让她心动的人,而奎妮,似乎有一种会把人拖入深渊的魔力,蜜雪儿并不喜欢这种逆来顺受的女人,却忍不住被奎妮的一颦一笑牵动情绪。一向喜欢隐瞒自己情绪的蜜雪儿,现在却像个初中女生一样,在脑子里一遍又一遍地过“她是不是跟我表达那种意思”的问题。
蜜雪儿终于是小心翼翼地翻过身来,正对上奎妮熟睡的脸。蜜雪儿带着复杂的目光凝视着她,明明是真的喜欢她,却被自己内心的所谓正直的品格所阻碍。
良久,蜜雪儿微微擡起头,想去亲吻奎妮的嘴唇,却在毫厘之间停顿下来,转而轻吻了她的额头。
等到她回到原位,却发现一双迷蒙的眼睛早就盯住了自己,奎妮的眼神中有些委屈、更多的却是满满的爱意和情欲,被这样看着的蜜雪儿,一时愣在那里,奎妮迎了上去,贴上蜜雪儿的唇,舌头轻轻试探着她的嘴唇。
蜜雪儿不再去想,下意识去回应奎妮的深吻,和她的舌头纠缠在一起,竭尽全力去给对方最欢愉的享受,直到奎妮快喘不上气时,蜜雪儿才放开她。
奎妮的小脸涨得通红,蜜雪儿又心疼又想笑,而当她再次看到奎妮眼中的情欲时,内心早就一片清明,不再那样躁动了。于是蜜雪儿只是用双唇轻触了一下奎妮的脸颊,微笑着说:“我会负责的,今晚就先到此为止吧。”
听到这话,奎妮愣住了,半晌都没回过神来。蜜雪儿索性把她拉到自己怀里,替她拨开散乱在脸庞边的碎发,附耳轻声说到:“晚安。”
这一夜,蜜雪儿睡得好极了,她在天才灰蒙蒙亮就起了床,轻轻地替她掖好被角才出门。
当奎妮下楼时,蜜雪儿正看着电视上八点的早间新闻。
“吃早餐吧,桌上有麦片和煎蛋。”蜜雪儿笑着说。
奎妮没有去厨房,而是径直走向蜜雪儿,从背后抱住了她,头埋到了她的肩膀上。蜜雪儿心情似乎非常好,用脸颊回蹭了奎妮的侧脸。过了一会儿,奎妮轻轻说了句“早上好”,便去吃早餐了。
没过多久,蜜雪儿自己坐不住了,拿着报纸就坐到了餐桌旁边,余光时不时地瞟向奎妮。
“你看起来很高兴,发生什么事了?“奎妮放下勺子,温柔地问。
“晚上我订了餐厅,一起去吧。”蜜雪儿说到。
“哦?有什么值得庆祝的吗?”
蜜雪儿觉得奎妮的语气有点奇怪,放下报纸,对着她笑而不语。
奎妮站了起来,探过身子去亲吻了蜜雪儿的双唇,然后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的双眼。蜜雪儿感觉到了某种危险的气息,正欲起身,就被电流击倒,“咚”的一声倒在地上。蜜雪儿扭曲着身体,想要去拔腰间的枪,奎妮弯下腰,拿着电击棍又电了她一下。
“我不会伤害你的。”奎妮看着她,蜜雪儿由于痉挛甚至无法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而后蜜雪儿只能任由奎妮把她绑在凳子上,奎妮用胶布贴住了蜜雪儿的嘴,替她将碎发别到耳后,蜜雪儿不可置信地死死盯着她,而奎妮也只是温柔地望着她,手划着她下腭的线条,非常抱歉地笑到:“现在我该走了。”
蜜雪儿望着她的身影,仿佛一个即将约会心上人的少女,心里居然有种莫名的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