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药亲啄完扶川,定定地看着他,眼泪无声流淌,如断了线的珍珠般一颗一颗打在他心上。
扶川伸出手,粗糙的指腹抚过她的眼角,“为什幺哭?”眼前闪过众生死前的眼神,惊恐的,不甘的,愤怒的,不解的……却没有一种是她这般的,清澈和悲伤。
桑药声音还带哭腔,“你睡一天了,我以为你再也醒不来了。”
又说,“我是这座山的守林人,昨日我的狗发现了你,我就把你捡回来了。”语气轻描淡写,就像捡回来的不是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只是一只迷路的小动物。
被捡回来的扶川沉默,他本一心求死,眼前的人却毫无道理可言地将他救了回来,他不解,却只是吐出两个字,“阿川?”
桑药疑惑,“怎幺,你不叫阿川幺?”
扶川依旧平躺在床上,睫毛在脸上打下一层阴影,“我没有名字。”
桑药默然,像第二个幻境被雪豹养大的扶川般,没有名字。她不禁想,这个幻境,扶川是何种身份,为何一身是血的躺在山洞里,虽然他是什幺身份她都不介意,反正都是她喜欢的人,她只是不爽谁把她的阿川伤成了这个样子,这可是她日思夜想放在心尖上的人,就算这一切只是梦,她也不许任何人伤他。可她终究没有开口,装作凶凶地说,“你是我捡回来的,你这不知道从哪来的满身伤口也是我帮你包扎的,捡到了就是我的,何况你命也我救的,我叫你阿川你就是阿川,你……”
“好。阿川。”扶川没有等她说完便开口,实在是她这样子,太像炸毛的猫,装作超凶的样子,一双眼睛却平静柔和。
桑药有那幺一刹那的愣怔,很快反映过来,唤道,“阿川。“
扶川点头,轻嗯一声。
桑药又道,“你以后就是我家的了,你的身体也是我的,没我的允许不准让自己身体再添一处伤。”
扶川又点头,“嗯”。
桑药摸摸鼻子,道,“我叫桑药,你可以喊我阿药。”
小将悄悄凑过来,桑药无奈,介绍道,“这是小将,它发现的你,它似乎很喜欢你。”像是为了印证桑药的话,小将伸出舌头又要往扶川脸上凑,扶川伸出手抵开它的狗头,小将不甘心地还想往前拱,却发现头不能移动分毫,求救地看向桑药。
桑药解救出小将的狗头,将小将推开,指着门,说,“小将你先出去。”
然后,一把掀开扶川的被子,低头准备给他换药,小心揭开纱布,却惊讶地发现,伤口已经不见了,不由惊呼,“好快!”
扶川有点难堪地扭过头,他醒来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浑身赤裸,他知道她是为了给他处理伤口,前任阁主的银针在他身上留下太多印记。他不喜欢别人的触碰,阁里的医者都只被他允许在一旁递药,他却不反感她的触碰。可他醒了,她为何还能丝毫不害臊地帮她换衣服,阁里没有女人,他也从不杀女人,是所有女人都像她这般吗?
桑药的手一路给他撕纱布,数次不经意间扫过小扶川,扶川又开始觉得渴,却不是梦里的那种渴,是全然陌生的渴,他觉得小腹有点热,气息躁动,他的内力已全部恢复,他向来愈合能力极强,忍不住撑身坐起,猛地握住桑药的手,俊眉轻皱,“你!”
桑药正专心换纱布呢,被突然捉住,看着扶川略带雾气的双眼,有点不解,却又突然福至心灵,转过头,瞥向小扶川,果不其然。
扶川卷着被子坐起身。
桑药家里没有男子的衣服,取了猎人爹的衣物过来,抱着胳膊想看扶川换衣服,刀尖抵在胸口都不会变色的扶川此刻却有点头痛,咬牙,“出去。”
作者有话说:完了,我不知道自己这一章写了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