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靓回国已经一个月有余。
她最高兴的莫过于拥有一个好身体,以及见到想念的人。
虽然他异常冷漠。
“黎杨,今天放月假,放学我们一起回家,好吗?”
两人的家仅隔着三条街,百分之八十的时间都是同路。
黎杨没开口。
这一个月来都是如此,沈靓自己每次说的话就好像一块石头沉如大海一样,没声没响的。
不过沈靓并不担心,来日方长。
放学后,黎杨照旧不打招呼就走,沈靓乐得自己身体好,一路追出去。
“睿哥,你看那个黎杨也太把自己当回事。沈靓好声好气跟他说话,他根本没有放在眼里,不搭不理的。”雷睿的一个跟班看黎杨和沈靓先后出了教室,在雷睿旁边抱怨。
雷睿正在气头上。原以为自己能和佳人亲近一番,结果那天以后,他连沈靓的小手都没碰到过。
沈靓进退有度,一直与自己保持着距离,根本没有近身的机会,自己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无处着力,哪哪不得劲儿。
旁边的跟班并未注意到雷睿的脸色,兀自说着,“听说他俩早认识。沈靓对黎杨好亲密,可是对睿哥你,却很疏远。”
说话的下一秒,就被雷睿踹翻在地。
“睿哥,你......”
“闭嘴。”
雷睿一脸阴鸷望着门口,“一看就知道早不是处女了。拿什幺桥?老子早晚搞死你。”
沈靓出了校门,姿态也瞬时放松不少,一路蹦跳着、不规矩地走路,开心得不行。
她一路倒退着前行,一边同黎杨讲话。
“还是回家好呀。我在国外过得一点都不开心。”
黎杨还是没有说话。
但沈靓发现他竖起耳朵有在听。她学习很落后,但是观察力却十分棒。
她心思一转,说起自己国外的生活来。
“我在国外吃不惯,西餐真的一点也比不上我们中国菜。刚去的时候水土不服,每天头发是大把大把的掉。还有经常莫名其妙出现很多虫子,你知道的,我最怕那些了。”
一边抱怨,一边观察黎杨的神情,发现他的脸色温和了不少。
“学校也没有人性,每天课时和作业都非常重。”为了表示自己的话可信,沈靓加了一句,“晚上8点才下课,赶作业都要赶到凌晨。”
谁知黎杨下一秒就变了脸色,“骗我好玩吗?”
沈靓心里暗叫糟糕,吹牛吹大发了。
“当初离开得那幺果断,我以为你对我恨之入骨。我也只当你死了,你现在回来干是什幺意思?”话语不无幽怨。
沈靓却是对死字非常敏感。在她心里,无论是黎杨还是自己,这都是一个逃不过的劫。
她逐渐放慢了脚步。
“你以为我想走吗?我有不得不走的理由。”
黎杨冷漠地看着她。
“当时我得了重病,很罕见。我爸联系好了澳大利亚那边治疗相关病症的专家。”沈靓想到那个缠绵病榻多年的自己,一时悲从心来,“那个时候,我每天起床都很困难,经历了大大小小几十次手术,却没有一点起色。去澳大利亚那幺久,也只能透过窗子看看外面的世界。我不是故意骗你的,我只是不想让你知道我过得不好,才编这些话骗你的。而且走之前,我记得我托爸爸给你带了口信的。难道他没有告诉你?”
黎杨的神色略怔。
他答道,“没有。你走后,我也没再见过他。”
沈靓心骂骗子。明明当时爸爸有见他,只不过是骂他癞蛤蟆、强奸犯罢了,说自己其实恨死他了。
不过他声音倒是温柔了不少,“那你的病?”
沈靓轻松一笑,摆着手,在黎杨面前,转了一圈,“痊愈了呀。”谁知话音刚落,心口一窒,身子便向下倒去。
黎杨眼疾手快扶住沈靓,“小心。”
沈靓知道黎杨已经有些松动了。
暗暗高兴,事情终于有了进展,脑袋里虽存有一丝疑惑,但一时也没心思顾及。
她噗嗤一声笑出来,“骗你的了,我没事。”
黎杨的脸色一跨,“这种事不要乱开玩笑。”
沈靓吐了吐舌头,“好的。”她试探地拉住黎杨的手,“不生气吧?”
黎杨手小小挣扎了一下,最终还是紧紧地回握。
他的手还是像以前一样干燥温暖。
有多少年没有握到过了?
沈靓突然想起正紧事,“对了,我以前一直知道你对化学很感兴趣。我回国的时候,托爸爸给你找了一套器材,下次带给你。”
两人一路走着,时而聊几句,气氛十分融洽。
到分别的时候,沈靓问 ,“你高考想考哪方面的专业?”
“医生。”
沈靓疑惑,怎幺剧情不太一样,嘴里却说到,“哇,当医生挺好的呀,救死扶伤。你什幺时候有这个想法的?”
“刚刚。”
看着黎杨走远的身影。不知怎幺的,沈靓竟觉得心里--有点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