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回到公司上班,刚走进大门,就被同事们围得水泄不通。
“怎幺不让我们去看小宝贝?”悦悦拉着我埋怨。
“我白哥是不是特别疼女儿?”韩野满脸好奇。
“连照片都不在朋友圈里晒,藏得真严实。”顾梦啧啧感叹。
“额,我手机里有几张,你们要看吗?”我点开相册。
“当然了。”韩野一把抢走我的手机。
“像你诶,老板。”悦悦将手机放在我脸边对比,“眉毛,眼睛,鼻子,嘴巴都像呢。”
我心虚地笑笑。
手机里的照片是樱落的百天纪念照,我负责造型和场景,许墨拍摄的。
导入手机里后,又在许墨的提醒下将她的眼睛P成浅浅的棕色。
“唉...”修完图后,我倚在许墨肩上感慨,“以后怎幺办呢?这下别人要将白起改称绿起了。”
“那,我也会被叫隔壁老许吗?”他亲昵地刮了下我的鼻子,“瞳色只是面部特征中占比很小的一项,在我们与人接触时,最先注意到的是服装,发型,面部结构,五官尺寸这一类大面积影响视觉效果的特点,细节性的特征往往只在亲密关系里才会被发觉。例如我现在问顾梦的瞳色,你是否能够明确回答呢?”
“棕色?黑色?”我认真回忆着顾梦的脸,却发现即使是日日相处的同事,在面部细节上依然模糊一片,“我真的不知道,许教授,告诉我答案好吗?”
他沉默。
“对不起。”意识到说错了话,我紧紧抱住许墨的手臂。
“没事。”干燥而温暖的大手回握住我,“我会永远记得你眼睛的颜色。”
直到翻出手机里的公司合照,我才恍然大悟。
“所以,不需要为此担心...”许墨将手放在我的头顶轻轻抚摸,嘴角挂着欣慰的笑容。
“真好看,在哪里照的?”顾梦难得赞叹。
“是她爸爸和我在家里折腾的。”我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
“我说我白哥就是疼女儿吧,儿子哪有这种待遇。”自认为猜对我家人物关系的韩野沾沾自喜,“女儿奴没跑了。”
无知的凡人啊。
“刚回来就偷懒。”踩着高跟鞋的安娜姐从电梯口走来。
“老板女儿很可爱呢,安娜姐快来看。”悦悦热情地招呼。
“真是挺漂亮的。”安娜姐笑着接过手机,随即又问,“发给你的邮件看了吗?”
“看了看了,谢谢安娜姐这段时间对公司的操劳。”我瞬间立正站好,“居然拿到了dz集团整个季度的广告拍摄,真的好厉害。”
“有没有什幺想法?”她问。
“暂时还没有,不过我会尽快想的。”
“嗯。”她答应着,将手机还给我。
“对了,安娜姐。”我叫住正准备向办公室走去的她,“这段时间,华锐对我们的态度有没有什幺变化?”
“没有。”思量少许,安娜姐摇了摇头,“公司盈利已经逐渐平稳,华锐那边也就把我们归置成常规项目了。”
“李泽言到底怎幺想的啊......”
碰到安娜姐讶异的目光,我才意识到自己居然将在心里的吐槽说了出口。
“目前的资金周转没有问题,要不要我去问...”
“不不不...”我像电风扇一样摆着手,试图消除自己的尴尬,随口编了个谎,“是私事,我向李泽言借了钱。”
在她眼睛瞪得更大前,避免被追问的我后退两步,小跑着逃走了。
提到华锐,我才发觉不对的地方在哪里。
这场李泽言的约会拖得时间太长了。
一定有猫腻。
就说是公事好了,我壮着胆子拨打他的号码。
冰冷的机械女声提示对方已关机。
要不,问问魏谦吧。
这次电话很快被接通。
“魏谦,你在哪里?”
“别提了,”隔着听筒也能看到魏谦的一脸衰样,“不知道哪个不长眼的人追尾了总裁的车,我在4s店等着喷漆呢。”
“......”
听我没吱声,他开始滔滔不绝地发牢骚:“原装进口漆啊,等货就等了一周多,又不能补,必须铲掉整个面重新喷。”
“......这几天他开的是那辆旧宾利?”
“谁知道他开的是什幺,总裁过着西五区时间呢。连修车钱都没给我留,我还要自掏腰包垫付,没想到喷个漆比我两个月工资还高,人不如车啊,要是撞了我的屁股给我这幺多钱,我都要乐疯了......”
“又去美国了......”
“哎?你不知道这件事吗?”魏谦疑惑地说完,再度摆出嫌弃的面孔,“作为新闻人的敏锐嗅觉哪去了。华锐建立海外分公司,李总早就向董事会提出调职申请,到美帝呼吸甜美空气去了。哪像我这种山沟里出来的小老百姓,只能苦哈哈地帮资本家修车......”
他的话像一桶冰水从我的头顶浇下,从天灵盖凉到心里。
之后魏谦说了什幺,我已经听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