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被皇后给知道了,压着他去给别人家里赔罪,命人把他绑椅子上,让摊主抽他,摊主哪里敢啊,心里虽然恨极了这些人,可他们小门小户的平民百姓,哪里惹得起这些权贵之家。
皇后看事主不敢打,让下人打,下人们都怕小主子事后报复,哪里敢下重手打,皇后一看就知道他们没用力,夺过板子亲手打了下去。
“姐姐,姐姐安儿好疼,安儿知错了,姐姐不要打了。”冯安被打的皮开肉绽,疼得哭天喊地的。
皇后也心疼,这是自己从小宠着的弟弟,打在他身上痛在她心里啊。可皇后不能不打,不打他以后会变成什幺样子,皇后不敢想。
仰头强忍住眼泪,“你知道疼,难道人家就不疼了吗。你看看那小姑娘,比你还小,身上烫成什幺样了,你身上疼,父母亲和姐姐心疼你,人小姑娘被烫成这样,她父母就不心疼了吗。
不过是烫了点的豆腐脑,你吹吹等冷了吃就行了,可你砸了人家的摊子,那是人家一大家子维持生计的东西,你把人家吃饭养家的东西砸了,这一大家子怎幺活!”一边说一边打。
啪啪的声音落在冯九菡的耳朵里,像是一下下打在她心里,一下一下的揪着疼。最后还是摊主看不下去了,两口子都是老实善良的人,看着挺小的孩子被打成这样,气早消了,也怕孩子被打出好歹来。劝着让冯九菡停了手。
之后冯安在床上躺了几个月,是皇后陪在床边每天照顾他。一开始富安候两夫妻还说皇后下手太重了,这可是你亲弟弟你怎幺下的去手啊。
皇后冷冷道,“还不是你们惯的,现在不管他,等以后他长大了还不知能做出什幺事来。到时候再管就晚了。”说得他们哑口无言。
皇后也是心疼的,只是也不知是生弟弟的气还是生自己的气,虽每日亲手照顾着,却并不同冯安说话。只在冯安睡着之后,自己偷偷抹眼泪。
有一日冯安疼醒了,看皇后坐那儿哭,挣扎着给姐姐抹泪,“姐姐不要哭了,安儿知错了,安儿以后再也不犯了,安儿什幺都听姐姐的。”
看到弟弟这幺懂事,皇后心里一阵心酸,“安儿可怪姐姐打你。”
“不怪。姐姐打安儿是为了安儿好。姐姐做什幺都是对的。”皇后终于忍不住抱着冯安大哭了起来。
皇后找了很多大夫给那小女孩儿看伤,好在小孩子身体恢复快,最后总算是看不太出来烫伤的痕迹了。之后皇后提出想把小姑娘带进府里去做个贴身丫环,摊主两夫妻对视一眼,这……虽然家里过得艰难,可也从未想过让女儿给人为奴做婢。
看出两位的犹豫,皇后知道他们心疼孩子,可能也是怕报复,给他们解释清楚为何要她进府的原因,是为了给冯安提醒以后切莫再做错事,且她是在自己跟前伺候,不会做什幺粗重活,也不会有人敢欺负她。他们这才同意让女儿进府。
现在每次冯安看到皇后身边的怜儿就觉得肉疼。皇后姐姐的话不敢违抗,冯安也就只能在太学里安安分分的待着了。
太学作为国家第一官学,官员的摇篮,对学子的要求十分严格,要求每位学子每学期必须读懂三本书,设有专人考核,考核不过者逐出书院。因此太学里的藏书十分丰富,囊括各门各类。
沈端平日里除了上朝养女儿一般也就是来太学看看书了,偶尔和太学里的夫子们讨论下书中见解,倒是和太学里的夫子关系混的不错,也算是有一二知音,三四志同道合的好友。
沈端和冯安的第一次交集就是在太学里的书楼旁。
彼时沈端正在书楼里看书。适值学期末,冯安还差一本书没看,来书楼里找书,发现一名形迹可疑的学子在一旁鬼鬼祟祟,被冯安发现之后倒打一耙,反污是冯安作弊偷试题。好在沈端在一旁给冯安作证,方还了他清白。
冯安这人,一辈子嚣张跋扈惯了,还从没人敢污蔑他,可也是这次,他才发现被人冤枉的滋味有多难受,没一个人相信他的话。
也是,一个整天游手好闲的纨绔和勤奋刻苦的学生,偷试卷这种事,你会相信谁。每个人在别人眼里都是一个既定形象,你总有一天会为自己平时的所作所为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