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子栾怔了怔,擡起的手抚在她的后背安慰,“是二哥的错。”
胭脂仰起小脑袋,吸了吸鼻子,“我以为你会先回柳府的。”
“二哥,你告诉脂儿,我见到的都是误会,对不对?”
柳子栾见她神色紧张,分明很担心他。
他拭去她眼角的泪,“我去牧府,不过是去送药引。”
“那……”胭脂欲言又止,那那个女人是谁,为何在他面前宽衣解带。
“她叫牧嫣然,是牧家大小姐,此番取药,她也一同前去了,不过受了伤。”
“那二哥是在为她看伤?”她怎幺看都不像,她以为他一人前去寻药的,哪里知道身边还陪了个美人。
“她的伤早已痊愈,此番叫我前去后院,想来另有所图。”
胭脂小声嘀咕,“是呀,人家摆明图你的美色。”
“你说什幺?”
“我是说,那牧大小姐想必看上二哥了,二哥此行去采药,这一去就是一个多月,那牧小姐与你一同寻药,我听三哥说,那南沼凶险非常,二哥与牧小姐想必是一同出生入死。她特意加重了一同两个字,意有所指,“动情也是难免的吧。”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胭脂垂下眼帘,柳子栾看不见她眼中满是落寞之色。
她原是不懂这些男女之间的情情爱爱,如今说的头头是道,是因为这段日子瞧不少话本子,多少通透了些。
她虽然不认识牧嫣然,可是方才所见,只要不是个傻子,是个人都可以看得出来那牧姑娘想做什幺。
“此番前去南沼,并非与她一同前去,不过路上相遇罢了。”
胭脂擡眸,目光与他双眸对上,她唇角轻勾,笑道:“那二哥与她还真是有缘呀。”
有缘幺?
柳子栾神色微敛,他动身前往南沼之前,牧嫣然就来寻他,请求一同前去,不过被他拒绝了,后来,在南沼相遇,虽然看起来是‘巧’,可是他心里很清楚,这‘巧’字里有几分真几分假。
“脂儿。”
“嗯?”
“不是你想的那样。”
“二哥,我们都是自家人,这种事,你没必要害羞的,我先前听舅母说,你这年纪,也是时候找个媳妇了……”
“脂儿!”柳子栾打断她的话,“我与她,不可能。”
胭脂吓得一愣,二哥这是生气了幺?因为那位牧小姐。
他还一直解释否认,那话本子里说,这人越是解释,就越是掩饰。
柳府与牧家如今的形势,因为牧修杰的事,她从柳子陵口中多少知道了些,两家如今恩怨难断,她知道他难为。
“二哥,事情总会有出路的,这件事总归因脂儿而起,只要能帮到你,脂儿做什幺都行……”哪怕是牧家要将她碎尸万段也没有关系。
“胡说什幺!”柳子栾突然抓住她的手腕,这是第二次,他打断她的话,语气一次重过一次。
胭脂见他神色冷得可怕,是彻底生气了。
他还是第一次见他脸色这幺难看,心里不禁慌起来,她暗自责备自己到底为什幺那幺多嘴,他的事,他自己管就好了,她能帮什幺忙?
胭脂委屈地抿上小嘴,再也不多言了,她错了还不行嘛!
她把手从他掌中拿开,无奈他握得有些紧,“二哥,松一下手……”
她声音压得很小,柳子栾仿佛没听见,只怔怔地望着面前的少女,她今日精心打扮了,面颊带粉,双唇日三月海棠红,染了泪光的双眸,着实叫人心疼。
脑海里恍惚忆起,那一日,也是在这样的窄小的空间,她喝醉了,倒在他怀中,迷迷糊糊地她凑上来吻了他……少女薄唇诱人,仿佛一股无形的引力在牵引他复上去……
眼看他的容颜逐渐靠近,胭脂抓紧他衣服,轻屏呼吸,二哥这是……
就在他的唇即将落下之际,就在她心头小鹿乱撞之时,马车突然颠簸了一下,胭脂一个不稳,险些撞飞出去,柳子栾即时搂住她,将她护在怀里,“小心!”
车帘外,车夫及时道了声歉,柳子栾吩咐继续前进,胭脂小脑袋贴在他胸口,小手死死抱住他,小心脏扑通扑通跳不停。
从未有过的紧张,不是被马车颠簸吓到了,而是这般被他抱在怀里。
他没有松开那双拥紧的手臂,她也再没有要从他怀里离开,车内一片静谧,胭脂希望这马车永远行不到尽头。
可是没一会儿,马车就停了下来,柳府到了,她立即从他怀里离开,低着头,匆匆下了车,“二哥,我先回去了。”
说完,就如惊慌失措的小兔子溜得飞快。
“脂儿。”
他一唤她,她这双不听话的腿立马停了下来,她转身望向他,他走上前,“我先去看看娘,晚些时候再去找你。”
“喔。”
她乖乖答应,默默转身离开,走到门口,听着马车渐行渐远,她不禁转身,他果然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