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胭脂刚一说完,身子突然一轻,她惊呼一声,还未反应过来,就被一只手臂揽在怀里。
胭脂擡眸望向柳子栾,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她擡起双臂勾住他的脖子,嫣然一笑。
她以为他终于接受了她,可下一瞬,柳子栾便拿了桌子上的肚兜给她披上。
“诶?”胭脂反应不及,她怔怔地瞧着他按部就班地帮她把衣服一件件披上,小丫头的如意算盘彻底落空了。
她此时就像个孩子一样,任他帮自己从肚兜到小裤,到中衣外衣,一件件披上。
他让她站好她便站好,叫她转身,她便转身,着实听话。
待被裹得严严实实,柳子栾起身道,“今晚好好休息。”
说完,他便转身要走,胭脂连忙抓了他的手,“二哥!”
他回眸望她,“有事?”
胭脂支支吾吾,其实也没什幺事,就是不想让他走……
她小脑袋一转,“你说再也不离开我的!”
“我就在隔壁,你有事唤我可。”
说完他便将手抽离,转身离开,胭脂忙跟上去,随他一同进了他的房间,“我……我要跟你睡!”
柳子栾停下脚步,胭脂就跟在他身后,他这一停,胭脂始料未及,也忙跟着停下,他方一转身,小丫头就闷着头撞进他怀里。
刚好碰着先前撞伤的地方,胭脂疼得叫了声,轻轻摸着额头,“二哥,我的意思是想跟你睡一个房间,一个人睡……”她想起那晚,低声道,“我怕。”
柳子栾眸色微暗,他没再拒绝。
入夜,胭脂侧着身躺在床上,她这一时半会儿的睡不着,以往,二哥若是搂了她睡,她很快便会睡着,小丫头一双漆黑明亮的眸子望着床下那道模糊的身影,心下一横,突然翻了个身滚下床去。
好在床不高,好在下面有柳子栾垫着,她这一滚,不疼,而且刚巧落到他的身上,她假装轻哼一声,小手随便在他胸前一摸,便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在他怀里假寐。
胭脂心里想着,二哥若是将她抱回床上去,她便再也不理他,终于等了好一会儿,他终于有了动作,却是将手臂放在她的后背搂着她。
她心里欢喜的紧,很快,寻着他身上的淡淡竹香便睡了过去。
终于睡了个好觉,第二日胭脂精神总算好了些,她受伤又受惊吓的,柳子栾叫她再休息个两日启程。
走得那一日,城里都在议论城外丁家村被马匪屠村一事,想来是消息传开了。
胭脂路上听见行人说那些马匪如何杀人如何强暴良家妇女,便不禁想起那晚,她小碎步跟上柳子栾,抓住他的手,埋着头往前走。
柳子栾见她脸色微白,小手出汗,知她对那夜之事心有余悸,他反握住她的手,好叫她心安,胭脂擡起小脑袋看了他一眼,心间如暖风拂过。
他们这一行,就是近半月的路程,好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没出什幺岔子,胭脂额上的伤也好了,虽奔波了半月,但有柳子栾的精心照顾,精神气也还不错。
一入京,他们便直奔相府,早在动身之前,柳子栾便稍了信,他会带胭脂前来京城看他,柳子弋前些日子一接到信便在府里打了招呼,一旦二公子前来务必好生招待,不可有一丝一毫的怠慢。
到相府的时候,太阳约莫快落山了,柳子弋有事外出,并不在府上,胭脂难免有些失落。她这一路风尘仆仆的,听了柳子栾的建议,先去沐浴更衣。
洗完澡,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她便被带去了厢房,房间里,早已准备好了一桌子饭菜,柳子栾正在屋内等她。
“二哥!”胭脂见着她,自是心中欢喜。
“脂儿,二哥得出去一趟,你先吃些东西,大哥应该很快就会回府,可好?”
“你要不要吃了饭再走?”是何事这幺急,他们不过刚来,他就要走。
“不了。”
“……”
胭脂见他身影渐行渐远,目光透着不舍,她望着面前一桌子的饭菜,突然端了饭碗,拿起碗筷,扒了一口白米饭,哽咽着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