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能做得到……但是需要你付出足够的报酬。”
沙哑苍老的嗓音回荡在狭窄阴暗的海底岩洞，臭名远昭的海巫师又迎来了一个客人，他干瘪的手指轻轻抚摸着挂在脖颈上的那颗珍珠，色泽清润，是专供皇宫的珍品。
但凡冒险拜访这里的人鱼或者海妖，都是心中有所求，他们愿意付出巨大的代价，请求神秘的海巫师帮助他们达成心愿……
比如说面前这个面容丑陋的雄性海妖。
他爱上了一条雌性人鱼。
虽然人鱼与海妖自诞生以来混战不断，经两百年那次浩劫以后，两方数量急剧减少，由两方统治者签定了和平协议，休养生息自此。
日子稍长，通婚一事也并不罕见了。
但人鱼族貌美，而海妖族貌劣，虽说战斗力极强，但在和平时代，并不算吃香。
海巫师已经数不清这是第几个来求自己的海妖了……
“您请说。”强悍的雄性海妖在这狭窄的岩洞稍稍伸展不开，他缩起自己坚实的臂膀，弓着腰，像任人宰割的鱼虾。
“……”
水“咕咕”地冒出泡泡，没有第三方听到他们谈了什幺，而那条雄性海妖急匆匆地游离了深渊，寂静的黑暗之中，只听见海巫师阴深渗人的笑声。
三日以后，人鱼族某位年轻公爵无故失踪，其未婚妻是最珍贵的蓝人鱼为皇室的一位公主，全人鱼国上下无不痛心疾首。
第五日，那位公爵出现在边境，记忆全失，经皇医对其进行血脉鉴定，确定他的身份后，公爵回到封地静养，公主殿下出宫陪伴。
一年后，二鱼大婚。歌舞升平，万民参与祝贺，好不热烈。
而海底深渊的岩洞，则一如既往的冷清阴深——
“咕噜咕噜……”
半身高的黑炉之中冒腾着热泡，灰绿色的浓稠药水之中，浸泡的是那个雄性海妖的身体，它慢慢地融化，凝化成一颗发着白光的圆珠，而海巫师平静地观望着这发生的一切。
“愚蠢的，为爱痴狂，又自相残杀的生物啊……他们根本不值得你付出一切去拯救……”
尖锐的指甲看着非常渗人，捏着那颗圆珠收入一个巨大的瓶中，成为那千万颗其中之一。
“我没有掩饰和隐瞒，每份协议书都写得明明白白的……强行夺舍肉身耗费的气数，加上付给我的回报，仅仅余下十年时间而已……”
“就算是这样，他们也是心甘情愿的……”
“你会怪我吗？赛斯……”
“这些小小的能量体，我已经攒下很多了，也许再等五十年，我就能够复活你……”
穿着黑色衣袍当然海巫师打开一扇密门，里面的布置整洁干净，石床上躺着一条沉睡不醒的人鱼，或者说她又是与众不同的——
赛斯是人鱼族的守护神，两百年前为了帮助海底生物渡过浩劫，牺牲耗尽自己的所有力量，肉身湮灭之际，忒非救了她，但是也落得皮肉萎瘪的结果。
忒非只是普通的海妖，机缘巧合下由赛斯收养，故懂得一些法术，他以海巫师自居，使用禁术为求助者达成愿望，但也收取巨额的“回报”。
“我的赛斯……你一定要赶快醒过来，我什幺都愿意做……”
他原本死灰般黯淡的双目温柔地望着眼前的女子，被药水腐蚀地粗糙丑陋的手指轻轻触碰她的眉目，回忆着以前他们在一起的时光。
“我爱你，赛斯……等你醒过来，我们就在一起好吗？”
“就算是骗我，也不要再说你不爱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