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来凤镇上元节庙会,家家张灯结彩,街上人影攒动,热闹异常。只是街上多少女、少妇,男子寥寥无几。这是为何?只因城中的醉花楼今日举办花魁娘子的开苞大会,全城男子都闻讯而来,只为一睹芳容。有年少清隽的富家公子哥儿,还有早已在家中坐拥如花美眷的官老爷,甚至早已头发花白、垂垂老矣的老伯都来凑这个热闹。唯独没有穷苦人家的平民百姓,只因着醉花楼的老鸨花妈妈经营有道,只做达官贵人的生意,受邀者非富即贵。
话说那花魁娘子,名唤怜儿,生的清雅脱俗,全然没有青楼女子的脂粉气,倒有几分官家小姐的气派。要说这位花魁究竟容貌几何,因其自被老鸨买来之后就面覆素纱,无人知晓。只知老鸨花妈妈说其肖似杨妃,确有沉鱼落雁之姿。怜儿从小学习琴棋书画,研习侍人之技,只待及笄待价而沽。
花妈妈花大价钱将怜儿从小教养了十年,又在年初让其参加来凤镇中醉花楼与百花阁两家青楼的花魁大会,怜儿连面纱都未摘,以其弱风拂柳之身姿,余音绕梁的琴艺夺得花魁之冠。老鸨花妈妈十年来在其身上砸了许多银子,终于助其在来凤镇名声大振。今日,花妈妈盘算着在这开苞大会上一定要将怜儿的破瓜之夜卖个好价钱。
这日,全城的达官显贵欢聚一堂,在醉花楼大厅叫价竞争花魁怜儿的初夜。院子里的的姑娘们也是沾了怜儿的光,今日也没有闲在房中,在厅里陪酒唱曲儿,调笑应酬,好不快活。
花妈妈有意卖关子,吊着大家的胃口,只是让姑娘们招呼陪酒,迟迟不肯开始竞价。眼看月已中天,这正题还没开始,客人们再是有耐心也坐不住了。只是贵人们的脸面还是要守,他们不向老鸨发难,只一味催促忙碌不停的龟公、婆子们。此时,龟公李大再也忍不住了,他来到楼上花妈妈的房间,刚想敲门,只听见里间传来一阵柔柔的低泣,“妈妈,女儿不是故意丢了身子的,是...”
李大一时间愣住了,心里也一阵着急,推开房门,就要看看是什幺情状。
只见今日的主角花魁娘子怜儿坐在外间的绣塌上,衣衫不整,正躲在花妈妈的怀里低泣不止,柳眉轻蹙,梨花带泪,煞是惹人怜爱。一旁的侍女小喜跟着怜儿一起垂泪。
花妈妈本想斥责下人不懂规矩,看清来人,收回本想吐出口的话,面色稍缓,轻声道,“你上来干什幺?可是下面大厅有什幺异状?”
“眼看这就子时了,咱们还不开始,客人可都等不及了!”李大摸出怀中的丝绢擦了擦额头的汗,转而关心起怜儿来了,“姑娘可是害羞了?怎幺抱着妈妈哭起来了。”
“你懂什幺?你这就出去告诉各位贵客,让他们稍坐片刻,咱们这就开始。”花妈妈瞪了他一眼,呵斥了一句。
“花妈妈说的是!”李大心里一阵不快,脸色一沉,将手中丝绢扔到花妈妈怀里,快步出了房间。
“哎,你给我回来,你这个混小子,胆敢欺负老娘了!”花妈妈气结,无奈怀里有个娇儿,只在心里将李大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花妈妈将怀中哭成泪人的怜儿拎起来,细细盘问起来,“怜儿,跟妈妈说仔细些,那人长什幺模样,你可看清了?”怜儿虽已及笄却终是年纪小,哪里受过此等惊吓,只顾双手捂面,抽泣个不停。
“妈妈,我在河边找到小姐的时候她还在昏着,哪里知道那人是圆是扁。”小喜此时接下话来。小喜心里对于此事觉得没有什幺,毕竟是青楼里的姑娘,哪里能有清白之身,不过早晚的事。刚才她怕妈妈责骂,面上只好跟着小姐一起哭。这个道理花妈妈何尝不明白。只是,今日的噱头本就是怜儿的处子之身,眼看要开始了,正主却说自己丢了身子。花妈妈要因此赔本不说,还要得罪今日前来的公子老爷们。此时,花妈妈也顾不得会不会被发现,只好用堂子里的姑娘常用的下作手段,拿鸡血冒充那处子之血。
怜儿自懂事起就知道自己的命,她只知自己不过就是以色侍人,却没想到还要被人暗自奸淫。大哭了一场,她定下心来,既然自己本就是这样的命,就安心接受了花妈妈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