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她一周有好几次会梦见理山,比方说今天。
他在她的梦里相貌清晰,即使醒过来,她也可以十分确定那就是理山。
和现实生活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理山变成她的男朋友了,把那天对她说的话一一实现。
他们甚至……差一点接吻了。
这让她在惊讶的同时感到羞耻,她不晓得为什幺会梦到这些画面,觉得自己像个变态,并且对理山有种莫名的歉意。
导致她一上午都很郁闷,连午休也没心情去图书馆温习。
圆圆垂头丧气的趴在课桌上,她握着笔杆,在本子的空白处乱画一通。
她双眼放空,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写什幺,待到字迹成形,没有了素来的工整,却能明显看出其意。
不是未知的符号或图案,就是单纯的一个名字——理山。
好几个理、山二字透过时重时轻的墨汁跃在纸上,一笔一画连结在一起,缱绻难舍。
当圆圆看清她所写的东西时,方寸全乱,她疯狂的烟灭证据,用力在那些字上面涂了一大堆圈圈。
“圆圆!”
班上的女同学过来找她时,圆圆的第一反应是手忙脚乱的将本子塞进抽屉,深怕别人看到。
“你等一下有空吗?你没有参加社团吧?”
“没有,但是我要去开会才行。”圆圆内心的小人疯狂拍胸脯,她想尽量表现的镇定一点,面上却掩不住心虚,脸颊有不自然的红晕。
“你可以帮我个忙吗?你也知道,学园祭快到了,我们社团要成果发表,我得找时间练舞……”
“可是我不能翘掉呀,那是全年级的会议。”
”你就当请假嘛,上次隔壁班那个不是也请假吗,换他替你做笔记啊。”
对方见她的神情略有松动,赶紧接着说,“拜托啦!我一直跟不上进度,如果不在这个月练好,我会拖垮整个社团的!”
圆圆瞅着她极为苦恼的样子,也不忍心拒绝,她想着自己能帮就帮,便答应对方的要求。
况且她提的事情也不难,圆圆在周一时会固定去花圃帮忙,现下季节更迭,她只要把园子剩余的盆栽搬去温室就好了。
于是她请隔壁班的文委替她传话,就说身体不舒服在保健室休息。
没有圆圆在的会议室,理山自然不可能继续待在那里,随便找个理由离开,他便长腿一迈的迅速走向保健室。
一路上他的下颚紧绷,神色冰冷,藏不住眼镜底下的戾气。他跟圆圆的距离似乎越来越远了,他应该是对圆圆的状况最了如指掌的那个人,为什幺圆圆不舒服他却不知道?
还需要别的男孩子来告诉他。
想到此处,理山不自觉冷笑。怕圆圆会讨厌他,怕太主动会适得其反,理山已经收敛不少了,他努力压抑,可不是为了这种结果。
到保健室时,他拉开布帘却没见着圆圆,杵在原地两三秒,他瞪着那张空无一人的病床,下意识扯开领口,借此宣泄烦闷。
理山整整绕了大半个校园,他平常都是一副从容的样子,很少会有此刻的失态。
掌握不到圆圆的行踪,令他的冷静将近覆没。
他每天最享受的就是圆圆偷看他的目光,那种小心翼翼却又集中的注视,这让理山明白,圆圆开始在意他了,他不能放过见面的任何机会。
理山三步并作两步的穿过数个走廊,在后花园时余光一掠,终于找到圆圆的身影。
她抱着笨重的陶瓷花盆,走得东倒西歪。
理山跟了她一小段路,稍微整理制服,调适好表情后,便提速走到她旁边。
“圆圆,你这是在干嘛?”
圆圆啊了一声,意外他的出现,明明刚才已经打钟了才对,她不答反问:“理山学长,你怎幺在这里?”
“你不是身体不舒服吗?不是真的吗?”
“那个啊……是骗人的。”圆圆脚步一顿,理山也跟着停下,“其实我今天有事情,实在没办法去,你可以帮我保密吗?”
她看起来很不好意思,鼓着嘴巴,满脸的心虚,又拿大眼睛望着理山。
她的眼睛彷佛会说话,理山都能听到好几个嗲嗲的拜托拜托拜托。
“没事就好,因为我担心你。”理山的口吻云淡风轻,话里的内容却让圆圆愣怔。
理山说担心她……本来以为理山已经不会跟她说话了……
圆圆默默无语,她的心脏似乎又开始不受控了。
“你搬这个做什幺?”理山问道,他的嗓子正处于变声期,音调低沉许多,却还是好听的,不怎幺粗糙。
“要把这些旧的花盆放到温室,我已经快整理完了。”
理山闻言便蹙眉,心知这肯定不是她自己的事情。
他比圆圆高出特别多,轻易接走她怀里的盆栽。
圆圆承受的重量忽地空了,她总算可以挺直背,便一头雾水的看着理山。
“我帮你搬吧。”
“可是这个很脏啊!”
圆圆着急得想抢回来,理山却俐落避开,迳自往温室走。
她只好跟在后面,看着自己沾满泥土的掌缘,再看看理山身上那件干净的衬衫,圆圆咬咬牙,还是不能让理山帮她,她觉得理山不适合做这种事。
理山腿长,步子极大,圆圆追上去时他已经将盆栽放在排列器皿的架上,两手霎时一空。
圆圆到了他面前,慌忙道谢,又急急地开口,“真的不用帮忙,我自己来就好了!”
如果弄脏他,她会很内疚。
“我这样也是让你困扰的事情吗?”
“什幺?”圆圆擡头,没听懂他的问题。
“我帮你,会让你困扰吗?”
这下听懂了,却无从回答,她支吾半天,才缓缓道,“不是困扰……就是不太好意思。”
而且他这样对她好,她会越来越喜欢他的……
圆圆不等理山反应,眼尖的瞥见那只漂亮的手上黑了几块,像全白的纸被人踩来踩去,她看着就难受,忍不住叹气,“你看吧,你的手都脏掉了。”
圆圆拿出随身携带的小帕子,拉过理山的手,皱着眉替他擦拭,极为认真的想抹掉污痕。
理山的手被她捧着,一点也不想抽开。他讨厌与人过度的肢体接触,没有谁可以像圆圆这样碰他。
他甚至觉得圆圆捧起来的不是手,而是他的一颗心。
她每一下的动作,更像是在抚摸。
奇妙的感觉从掌心传来,分别往上下游移。
理山起初是惊喜,高兴到连呼吸都很轻,他凝睇着圆圆,希望时间能就此静止,最好每一秒都过得天荒地老。
圆圆今天没有扎马尾,长发因为流汗所以贴着脸颊,这里没有风,吹不起她的浏海,她这般低头,理山瞧不清楚她的表情。
圆圆的手软若无骨,蹭得他下腹骚动。
浑身上下都这幺软,声音也软,脾气也软,她有哪里能硬起来吗?
理山直觉没有,转念又否定了,圆圆有的,她翘起来的奶头倒是挺硬。
他想得东西很坏,眼神却十分温柔,他知道圆圆没有别的意思,她太善良了,单纯的见不惯而已,可是他宁愿解读成圆圆是舍不得他。
舍不得他一次,就要舍不得他一辈子。
理山这样想着,那只比圆圆白上三分的手反握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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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更新的有点晚,sorry~
明天要上课,不知道能不能更...哎
不过马上就要在一起了╭(╯3╰)╮终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