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安慰？你怎幺不慰安呢！

等到程萌调整好心态出来的时候，客厅里的邻居包括李奶奶都已经回家了，不知是怕顾尚武这个黑面神，还是三个月前SARS的威胁至今让人心有余悸。原本热热闹闹的客厅里只剩下了几个远房表哥还有之前的两位表嫂。

两帮人面对面坐着，一声不吭，都沉着一张脸，特别是顾尚武，他没有表情的时候已经很吓人了，如今显然是被看的心中不耐烦，脸色更是阴的吓人，吓得对面两个表嫂已经开始往自己丈夫身后缩了。这场景乍一看像极了黑社会大哥来收高利贷一样，看的程萌心中一阵好笑。

此刻的顾尚武，已经换上了便装。简单的军绿色休闲裤和同色的T恤衫，虽然程萌也觉得挺好看，可总在心中纳闷他是不是除了军绿色，就没穿过其他的颜色了，貌似前世也自己也没见过。

正在程萌对着顾尚武发呆的时候，两位表嫂如同看的救星一般，连忙起身又将程萌推回了卧室。

顾尚武看着两个女人的行为，好看的剑眉皱了皱，却也没说什幺，他知道卢家人这幺做也是有原因的，程萌的姥姥叫卢桂芳，外公叫邵志强。两人不同的村子，算是包办婚姻，结婚之前连面都没见过，新婚第三天外公邵自强就参军走了，不过在军队干的相当不错，一个农村娃，没有靠山却年轻轻的就提了干，当了连长，可惜在邵家珍7岁那年，他在军演时为救战友被流弹击中牺牲。于是程萌的姥姥年轻轻就开始守寡，拉扯女儿邵家珍长大

长大了的邵家珍出落的十分漂亮，人也聪明，以优异的成绩考进护士学校，因为是烈属，所以在分配工作的时候被特别优待，直接分配进了城里的人民医院当护士。竟意外的认识了前来看望同学的程建军，一个是年轻有为的军官，另一个是从小就向往英雄的护士，于是二人天雷勾动地火，爱了个死去活来。虽然姥姥从心眼里不想女儿找个军人，可是架不住女儿连哭带闹，加上程建军从家世到人品都没得挑，最后姥姥还是同意了。

万万没想到，邵家珍刚刚生下程萌就传来了女婿程建军牺牲的消息。为什幺牺牲的都不知道，只一句执行秘密任务中牺牲就算了事了。深爱丈夫的邵家珍直接崩溃了，没多久趁着大家不注意，跳河自尽了。两代军烈属政府自然不会亏待，就连程家也是对老太太存着十分的敬重，提出要接老太太去程家生活，一切由程家照顾。老太太自然没有同意，她也没有别的要求，就一条，外孙女不回程家，必须自己带。程家人觉得应该为老太太刘个念想，于是就同意了老太太的要求。于是祖孙两人相依为命，一晃就是十七年。

老太太为培养她这个外孙女可谓是煞费苦心，从小舞蹈、绘画、钢琴只要是别人家孩子学的，老太太不在乎学费，肯定让程萌学。只要是别家孩子有的，老太太想方设法也让程萌有，而程家众人因为可怜这对祖孙，在经济上是无限支援。程萌从小就过着公主一般的生活，所以说之前程萌的小姐脾气算是被所有人惯出来的。

老太太惯着是惯着，但就一点绝对不许程萌碰，那就是军队。似乎她认定了女人嫁给军人肯定没好下场，于是视军人为毒蛇猛兽一般。因为老太太的态度，所以，卢家人也都开始帮着把程萌刻意的隔离了起来。可是事与愿违，程家本就是军人世家，身边最多的最避不开的就是军人。

程萌记得，自己在16岁以前一直是梦想像母亲一样嫁给一位威武正直的军人的，因为从小听着父亲和母亲故事，她的心中早就对军人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向往，后来更是阴差阳错的认识了顾尚武，顾尚武虽然不善言辞，但是他不苟言笑的形象却完美的符合了程萌心中的军人形象，于是一直偷偷和顾尚武有书信往来，这却是老太太所不知道的。

程萌仔细的想了想，到底是什幺事情让自己对顾尚武的态度发生了改变的呢？是自己16岁生日那天，她第一次从顾尚武的眼睛里看到了她完全陌生的情欲的时候。那时的她只是个情窦初开的少女，对爱情是无比向往的，但同时对于男人的欲望却是恐惧的，那时的她被顾尚武吓着了，于是一个“情哥哥”直接变成了“猥琐大叔”。她开始躲避顾尚武，直至后来被爷爷逼着嫁给了顾尚武她都没有将这个印象改变过来，直到在社会上摔打了一番，经历了太多太多的事情之后才慢慢明白，顾尚武当时看着自己的眼睛里不单单有欲望，更多的是炙热的爱。

如今她看着表哥表嫂的态度，马上就明白自己应该怎幺做了，她虽然巴不得马上宣布对顾尚武的占有权，却直到自己现在只有17岁，就算她现在向大家宣布此生非顾尚武不嫁，大家也会将她的话当成小孩子的玩笑，不但不会支持，更会横加阻拦，况且程萌知道，姥姥去世不久，程家就会将程萌接回K市，而程家可是军人世家，对于两人的婚事绝对是大力支持，到时候卢家人想阻拦也是鞭长莫及。

于是她声情并茂的将自己和顾尚武的感情说成了前世今生的亲兄妹，不得不说，前世在夜总会对付各种客人的演技让她轻轻松松就获得了表嫂们的信任。只把她当成姥姥去世，只剩下哥哥可以依靠的可怜女孩。

试探过程萌的态度，两位表嫂来到客厅和众表哥们咬了会耳朵，众表哥的表情终于舒缓了下来，本就看着顾尚武后背发寒，加上大家工作也是很忙，在反复向程萌确认顾尚武“无害”之后也纷纷起身匆匆忙忙的回去了。

瞬间，空旷的屋子里只剩下了程萌和顾尚武。

程萌坐在沙发上不停的按着遥控器换台，目光却从未离开过危襟正坐在一旁的顾尚武，从他的短发，看到他放在膝上微攥的拳头，再看到擦得一尘不染的皮鞋。来来回回，仿佛要把这个人刻在脑子里一般。只看的顾尚武心里一阵阵的发毛。好几次故作不经意的检查自己是不是裤链没拉或是鞋带没系。

一个小时后，顾尚武终于受不了了，决定打破僵局，他深吸一口气，清了清嗓子说：“你还好吗？”

“恩，还好”程萌回了一句，眼神却还是没有离开。

顾尚武被程萌看的浑身不自在，为了掩饰尴尬，他端起茶几上的茶杯放到嘴边，边喝水边问道：“你刚才和你表嫂都说些什幺了？”

这是顾尚武很好奇的，他知道卢家人对军人的态度，对于他们的敌意也已经司空见惯，而今天程萌用了短短的时间竟然能让卢家众人放下防备，甚至留下二人独处，这让他非常好奇。

本想将实话告诉顾尚武的程萌却突然有了一种恶作剧的小心思，于是她眨着大眼睛说：“我跟他们说我怀了你的孩子。”

“噗！”一口茶水直接从顾尚武的嘴里喷了出去。手里的杯子掉在地上寿终正寝，人几乎是瞬间从沙发上弹起，不知是被呛的还是气的满脸通红，怒目瞪着程萌吼道：“胡闹~！”

这一嗓子算是用上了顾中尉十成功力，在部队练就的嗓门可一点都不掺假，直吼的程萌耳朵嗡嗡作响。程萌本想逗逗他，看到他真的生气了，小嘴一撅，眼泪就下来了。

本还在气头上的顾尚武一看到女孩眼中的泪水，马上就怂了。本就机敏的大脑马上恢复运作，想起刚才女孩眼中的狡黠也明白过来刚刚不过是个玩笑，自己的反应确实有些过激，看到好不容易有些笑脸的女孩又一次哭了起来，这次还是因为自己，顾尚武心疼不已，赶紧弯下腰想都不想的擡手给女孩擦眼泪，谁知不擦还好，这一擦确是越擦越多。程萌只是想掉几滴眼泪吓唬吓唬他，谁知看到他如此温柔的给自己擦泪，前世的记忆再次浮现，眼泪不要钱似的开始往外涌。

眼看着女孩哭的都开始打嗝了，顾尚武心中一绞，一把将女孩拥在了怀里，大手生硬的拍着女孩的后背，给她顺气。

闻着顾尚武身上的男性气息，程萌慢慢的平静了下来。半晌她伏在他胸口闷闷的问：“你在拍奶嗝吗？”

顾尚武手一僵，动作停了下来，尴尬的说：“我想安慰你。”

“安慰？你怎幺不慰安呢！”程萌想都没想脱口而出。没办法，上辈子风尘里打滚时间长了，荤段子随口就来，说完，自己也意识到不对，害羞的忙把脸埋得更深了。

顾尚武身体绷的更紧了，他本就是个25年没沾过荤腥的小伙子，在军队里满眼都是粗犷的大老爷儿们，如今怀里是自己心心念念爱恋了7年的女孩，最关键的是，女孩竟然对着自己说着意味不明的荤话。顾尚武觉得浑身上下的血液开始往脑袋和下身狂涌。

程萌突然感觉在顾尚武的腰间有什幺东西开始觉醒，硬硬的戳着自己，十几年没红过的脸瞬间红了起来。可她毕竟不是一个清纯小女生的心态，她知道男人对女人有欲望不一定是爱，但是爱了，肯定是有欲望的。

“尚武哥！”程萌奶猫一般的喊道：“你身上什幺东西呀？硬硬的，戳着我好难受。”说着还配合的扭了扭身体，证明自己确实很难受。

顾尚武猛地明白了过来，手忙脚乱的推开程萌，一阵风似的冲进了卫生间。

程萌笑咪咪的看着顾尚武的身影，觉得自己有那幺一点小过分，但是谁让他刚才那幺大声吼自己呢！小小的报复了一下之后，她起身扫走了客厅的碎玻璃杯后打开家里的冰箱，开始准备起晚饭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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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尚武站在卫生间里，背靠着门，呼吸粗重而急促，大手伸进休闲裤里上下撸动着。门外传来女孩轻哼的流行歌曲，他听着女孩甜美的声音，回忆着那柔软的躯体，手越来越快。终于，他牙关一咬，闷哼一声，手臂和脖子上的青筋暴突，终于将憋在心中的欲火发泄了出来。身体上的舒爽带来的确是心灵上的罪恶感，顾尚武擡起另一只手一点没犹豫的就给了自己一耳光。一股甜腥在他嘴中弥漫开来，他却觉得还不够，擡手又是一下。

“尚武哥，吃饭了！”程萌的声音打断了他自虐的行为。他应了一声，忙收拾妥当，从卫生间里出来。看着桌上的东西却是在一次愣住了。简简单单的两个小菜，配的是中午剩的一些粥和几个馒头，虽然是朴素的不能再朴素的东西，顾尚武却很不可思议的看着发呆，他知道程萌之前可是不会饭的。张了张嘴最终他还是没有问出口，毕竟做饭这种技能也没什幺太大难度，何况是这种家常菜，即便没做过，只要有心人多看几次也就学会了，他满心怀疑的最终还是坐下了。

前世的程萌在家里时因为姥姥的疼爱连厨房都没进过，后来到社会上也是基本是吃饭店，不过后来程萌的人生几经起落，穷困潦倒之时什幺家务也就顺理成章的学会了，后来为了当好顾尚武的贤妻良母，在水晶宫做保洁的时候她偷偷学起了做饭。程萌本就聪明，学起什幺东西来上手极快，加上有心而为，进步也是相当神速的，虽然只会些家常菜，味道却也相当不错。只可惜前世并没有给她一展身手的机会顾尚武就殉职了，好在今生终于是让她得偿所愿了。

程萌一边吃着，一边可惜，今天家里实在是没什幺食材，只好先凑合着，想着什幺时候一定买点好吃的，给顾尚武露一手。而对面的顾尚武只是食不知味的吃着，满心还在刚才的罪恶感里没出来呢，两个人各怀心事的将晚餐吃完。顾尚武主动去刷碗，程萌则乖巧的坐在沙发上看起了偶像剧，两个人相处还算平静。

眼看时间走到了十一点，顾尚武看程萌还是没有睡觉的意思，只好催促道：“早点睡吧！明天还要去殡仪馆。”

程萌听话的关了电视，开始往卧室挪步，走到顾尚武身边时却猛地又扑到了他的怀里。顾尚武显然被她几次虎扑已经渐渐适应了，身体也没有第一次那幺僵硬。他不停的告诉自己这只是小丫头失去亲人后的一种表现，绝对不能想歪了，想问她又怎幺了，只听程萌带着哭腔喃喃的说：“我不想睡，我怕这一切都是一场梦，一睡醒你就又不见了。”

她是真的怕，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怕，她不敢想象若这一切都是梦，当梦醒来时她会怎样。

顾尚武心中一酸，他以为程萌只是依赖自己，怕自己丢下她离开，于是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用他自己都想不到的声音柔声道：“傻丫头，这不是梦，我保证你明天睁开眼睛还会见到我。”

“真的？你保证？”程萌擡起头，眨巴着她水汪汪的大眼睛问道

“真的，我以军人的名誉保证，我顾尚武永远都不会丢下程萌。”

看着男人认真的神情带着无比的坚毅，程萌眼眶却又一次湿润了。她猛然记起，前世他也说过这句话，只是当时自己陷在姥姥去世的巨大悲哀里，根本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原来这不单单是一句承诺，更是一句誓言，一句他誓死都会实现的誓言。而前世的他，用一生实现了这句誓言。

真好！有你真好！重生真好！能再一次爱你，真好！

程萌稚嫩的脸上绽开了灿烂的笑，心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感觉像是揣着一颗大大的太阳，暖暖的，满满的，还有从未有过的心安。

“啵！”程萌踮起脚尖在顾尚武的下巴上飞快的亲了一口，随后飞一般的跑回了卧室，留下我们的顾中尉摸着下巴如木头一般呆在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