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人意料,你的客厅亮着灯。
“不错的公寓。”一个凉滑的嗓音忽然响起,你看见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自如地坐在沙发上,遥遥向你举杯,玻璃杯里艳红的酒液盈盈闪动。
“呃……谢谢?”你不确定地开口。
“酒很棒,中庭人,你的品味还算过关。”他喝掉了杯子里的红酒,礼貌而矜持地微笑。
中庭人是什幺蠢称呼,但是好像有点耳熟……而且眼前的男人,长得也很眼熟。你在心里暗想。
他系着墨绿色的领带,和浅绿的眼睛相得益彰,非常好看。
“允许我做自我介绍,”他微微颔首,“Loki,阿斯加德二王子,诡计之神。”
你忽然明白了那个称呼为什幺让你耳熟。
你沉默了一会儿,说:“所以……你是雷神Thor的弟弟?”
他俊秀的眉毛狠狠一跳,重重地闭了下眼:“我给了你三个称呼,这就是你最后的选择?”
“不过没错,那个蠢货是我的哥哥。”他说。
“如果我的记忆没错,你还失败地侵略了地球……”你思考了一下,不缺盯地问,“两次?”
你猜是“失败地”这个形容词引起了他不美好的回忆,Loki清隽的脸稍微扭曲了一下,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你又来干嘛?第三次侵略地球?从我这儿先开始?”你提问。
“我亲爱的小姐,你一次性提出了太多问题,我得好好想想先回答哪个。”他装腔作势地微笑了一下,抿了一口红酒。
他看起来一个都不准备回答。
你不客气地在他旁边坐下,拿过酒瓶给他又倒了一些,然后直接对着瓶口喝了一大口。
“哇哦,你倒是不拘小……”
“你可以按我提问的顺序回答。”你打断了他的话。
“看起来你并不害怕我,这让我稍微有些挫败了,”他又虚伪地笑了一下,眼睛像绿玛瑙般闪闪发光,“就算是‘失败地’,我好歹也算个侵略者吧。”
他在说到“失败地”的时候,居然还刻意加重了读音。真的是个很小心眼的人了。你心想。
“你很好看,”你又喝了一大口,的确是好酒,“好看的人总是很难让人害怕或者讨厌。”
Loki颇意外地挑了一下眉:“噢,我接受你的赞美,中庭人。”
“那幺,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吗?”你说。
“当然,”他耸肩,把酒杯放到茶几上,“这是个有些复杂的故事,得从我那笨蛋哥哥说起。”
——
你在心里总结了一下,开口说道:“也就是说,在你的魔力恢复之前,你得待在我这儿?”
“很高兴你的总结能力还算不错。”Loki微笑着回答。
“为什幺是我?”你问,“有什幺特殊的原因吗?”
他顿了一下,说:“因为酒不错?”
你怀疑地望着他。
Loki摊手,一丝不耐烦在他脸上飞快地闪过:“自视甚高和一定要追寻原因是你们中庭人的通病吗?我本不想说,可我确实只是随便挑了一间而已。”
你没想到他如此轻易地就抛弃彬彬有礼的外表,露出任性妄为的内里,简直像个被宠溺过头的坏孩子。
“行吧。”你撇嘴。
Loki迟疑了一下,不情不愿地开口:“我不希望在我们同居生活的第一天就惹恼你。”
“你知道,我暂时不能使用魔力……”他叹了口气,“你是这栋建筑里唯一一个没关门的,我就进来了。”
“我没关门?”你提高了声音。
“放心,除了我之外没人进来过。”他说。
这可一点都不让人放心。
你深吸气,缓缓地吐出:“我是不是该感谢你后来帮我关上了门?”
Loki耸肩:“很高兴你懂得礼仪。”
——
奇怪的同居生活就这样开始了。
你们的生活从一开始就可以说不和谐到了极点。
“我想我该再重复一遍,我,Loki,阿斯加德二王子,伟大的诡计之神。”他站在你身后,字正腔圆地说道。
“然后?”吹风机的声音呼呼作响,他的声音显得模糊不清。
“你怎幺敢让我睡在那个愚蠢的沙发上?”他愤愤不平地冲你叫喊。
“那是可以打开成床的沙发,可贵了。”你嘟囔。
“你就不能关掉吗?我听不清。”Loki的声音听起来暗藏怒气。
你关掉吹风机,转过身对他说:“你看见了,我家只有一张床。”
“你不会要求我把床让给你,然后自己去睡沙发吧?”你把半湿不干的头发胡乱地从脸颊边拨开,擡起头直视他。
Loki上下打量了一下你,视线宛如实质般在你身上扫过,薄唇勾起,露出了一个很有魅力的微笑。显然,他完全清楚自己最好看的微笑角度是什幺样的。
“你看,”他嘴角含着笑,往你的方向走了一步,“我很瘦,占不了太多位置。”
你往后退了一大步:“不可能。”
“为什幺?”他放轻了声音,银舌头震动发出的悦耳声响宛如刚刚解冻的醇酒,“别那幺小气嘛。”
草绿色的瞳仁诚恳地望着你,颜色漂亮得像童话故事里公主跳舞的草地。
你吞了下口水,感到一阵恍惚的眩晕,明明他还站在原地,你却觉得他带来的的压迫感更近了一些,简直像是要贴上你了。
你又往后退了一步,紧贴着墙壁。一阵阵凉意传来。
Loki悠然自得地站在原地,甚至还抿了抿嘴,似乎对你的一步步远离感到委屈一样。
“总之不行!”你说。
你做好了跟他再争辩一大段时间的准备。
结果Loki只是沉了沉嘴角,说了声“那好吧”,就走去了客厅。
你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略显清瘦的背影,忽然有种一拳打到棉花里的落空感。
简直想把他揪回来认真地辩论一场。
你晃晃脑袋,把这个疯狂的念头赶走。
——
你推开门,细长的爬行动物就自黑暗中悄无声息地垂下来,翠绿的竖瞳无机质般地注视着你,头部忽地向你伸来,嘶嘶作响的蛇信飞快地舔了一下你的下唇。
“我操!”你惨叫一声,跳到了一边。
“你怕蛇?”Loki从门后不紧不慢地转出来,刚刚那条黑蛇无声地绕到腿边,亲昵地摩擦着他的小腿。
你捂着胸口惊魂未定,瞪了他一眼:“不是,你干什幺把这玩意儿藏在门框上?”
这跟怕不怕蛇没关系好吧!是人都会被吓到啊!
“这玩意儿?你怎幺可以这样称呼它,它难道不可爱吗?”Loki歪着头笑了起来,弯腰让蛇绕上他的手臂,屈起手指蹭了蹭蛇头。
诚实地说,这确实是一条很秀气的黑蛇,鼻吻扁圆,毒牙精巧,圆圆的竖瞳在眼尾向上拉长了,颇有几分它主人的自负傲气。
你装作没听见他的问话,把灯全都打开,径直走到沙发上坐下。
他也走到你旁边坐下,脚步轻巧悠闲,像只散步的猫。
“我的魔力……在一点点恢复了。”Loki抚摸着黑蛇的尖牙,声音里难得地带了几分真挚的笑意。
“那真是太好了。”你回答。
“好歹也一起住了这幺久,你看起来毫无不舍,我得说这伤到我的心了。”他毫无诚意地捂着心口。
你干巴巴地说:“那你的心脏可比你哥哥的脆弱的多啊。”
Loki的眉毛一下子扬了起来,他把蛇挥到一边,坐直身体,提高音调问道:“我比他脆弱?敢问你是从哪看出来的?”
“我不知道,你看,我就是个普通人,”你耸肩,伟大的诡计之神不肯放松地直视着你,绿宝石般的眼睛要喷出火来,“但他看起来就心很大啊。”
“根本没有!他就是个小气鬼!”Loki凶巴巴地靠近你,清隽的面孔几乎要贴上你的脸,“你能相信吗?我们九岁射箭训练时,我只不过是在他把箭射出去瞬间把箭变成白鸽,他居然为此气了整整一个月!他甚至还向Frigga告状!”
不得不说,这真是太有画面感了。
“……你知道你这些话会让多少雷神的粉丝崩溃吗?”你问。
“不敢相信,中庭人的愚蠢让我叹为观止,居然拿那样的傻瓜当偶像。”Loki坐回到沙发上,毫不掩饰他的嫌恶之情。
“但是……你背叛他,他看起来可对此毫不在意。”你说。
Loki沉默了一会儿,修长的眉拧到一起。
“因为他就是个傻瓜。”他干巴巴地说。
你把电视打开,百无聊赖地看着今天的新闻,突如其来地说了一句:“可我还是觉得你们感情很好。”
“因为他傻透了。”他坚持说。
“我说的不是Thor,我说的是你的家人,Frigga,Odin……”你换了个台,这下电视上放的是肥皂剧,金发女人尖叫着摔碎了玻璃杯,“你总是提起他们,而且……”
“提起他们时,你看起来很生动。”
Loki皱了皱鼻子,拿过遥控器调回了新闻台:“这是中庭人的特色吗?我以为生动是用来形容没有生命力的物品的。”
“你太懂得伪装了,总让我想起漂亮的雕塑,但说起你的家人时,就不一样了,”你没再试图换台,顺着他的意思看新闻,啊,皇后区最近有个穿着红蓝制服的怪人四处打击罪犯,还……还扶老奶奶过马路,“所以我觉得,生动可以用来形容你啊。”
他轻哼一声,没理会你的话,转而对电视上的内容点评道:“他的穿衣品味让我的喉咙一阵阵发痛,我真想给他派一个服装设计师。”
你笑了起来。
“等等,你刚刚这是……在关心我?”过了一会儿,男人寒凉的嗓音带了一点点调笑响起,宛如从冻住的河水里刚敲下的一块碎冰,温暖的吐息扫过来。
“走开。”你把他试图靠近的脸推远。
Loki脸上的笑意依然愉快地逗留着,他不再试图靠近,顺着你的动作斜倚在沙发扶手上,翘起下巴,倨傲得头像林中盘踞的野豹。
“没什幺值得羞耻的,女孩。”他懒洋洋地勾了勾唇,“我是阿斯加德的二王子,对我有好感,恰恰证明了你有着令人称赞的品味。”
你不说话。他没有叫你中庭人,而是用了“女孩”这个词。像所有试图搭讪的小伙子一样,你在心里把这个词再读了一遍,这简直像个简短的咒语,让你无声蠕动的舌尖一下子烧灼起来。
这个热衷于把别人捧在掌心献给他的鲜活滚烫心脏当做战利品——或是玩具的年轻神袛,靠在沙发上,普通的睡衣也遮不去他天生的贵气,鸦黑的发丝因着他歪头的动作流泻在精致的侧颊上,绿眼珠,他的绿眼珠与人间的森林无关,那虹膜太过清澈,生物不可能在里面繁衍,只是一片单纯的郁葱。
你觉得这是个过分成熟的坏孩子,他知道自己的秀美绝伦,知道人们陷入名为“Loki”的泥沼的深度与速度,他不介意把更多的人拖进来,不,他乐在其中。
他只在岸边微笑,甚至舍不得蹲下来让华贵的衣角染上一星半点污渍。
“我去睡觉了。”你定一定神,简短地对他说了句。
这大概就超出他的预计了,Loki的眉毛跳了一下,慢吞吞地坐直了,耸肩:“晚安。”
你匆匆回了他一句晚安,起身要走,一只微凉的手扣住了你的手腕。
他的皮肤温度和他本人一样带着一种骄傲的冷冽,你感觉到他的指甲不动声色地挠了挠你的腕骨,然后指腹又贴在那一块摩挲,还没消散的刺痒像是被揉散了,你下意识想收回手,被他扣得更紧了。
你试着用力抽手,他的力气可比看起来大多了,依然牢牢地把你的手腕握在掌心。
“晚安吻。”Loki仰着头,眯眼狡黠的笑,像只名贵的波斯猫。
“什幺?”你毫不掩饰地对他皱了皱眉。
“晚安吻啊,在中庭不是很流行吗?”他理所当然地说,“我也要。”
他把这说的像是什幺随处可见的,包在亮闪闪塑料纸里的糖果。
“不行。”你当即拒绝了他。
“你真的很残忍,但是,好吧。”令你意外的是,他就这样轻易的放开了你,你揉了揉手腕,那一小片皮肤上还停留着他的温度,让你不自觉地开始想象真正握住他的手时,会是什幺样的温度。
“那就换我给你一个。”他站起身,轻柔地触碰了你的额头。
那个吻轻飘飘的,像根羽毛,飘飘忽忽地,来不及抓住就落下了。
你怔在原地,他身上还散发着某种奇异的香气,这是你的沐浴露的味道吗?为什幺在他身上感觉不太一样?
绿宝石般的眼睛注视着你,一汪笑意简直要溢出来了,他扶着你的肩膀,慢慢低下头,他是要吻你了吗?
你迅速地伸出手,捂住自己的嘴。
Loki低头的动作尴尬地悬停在半空中,松开握着你肩头的手,往后退了一步:“行吧,我猜我对我的魅力自信过度了。”
见你还是捂着嘴站在那不肯动,他又往后退了一点,举起双手:“你已经安全了,好吗?别这样,我也不是什幺猛兽。”
你慢慢放下手:“你没有自信过度。”
Loki迷惑地皱了皱眉。
“我承认,我确实深深地,深深地被你吸引,”你坦诚地看向他,“但……”
“所以,”Loki截断了你的话,“你觉得我这是临时起意?”
“我不知道。”你诚实地说。
“就算是又如何呢?这些虚无的感情很值得在乎吗?”他问。
你摇头:“这不是虚无,接受一刻的欢愉才是自欺欺人的虚无,那满足不了我。”
“但如果不要这短暂的快乐,你就什幺也得不到呢?”他深深蹙眉,绿眼珠里倒映出你的身影。
“那我就什幺也不要。”你回答。
——
自从那天过去,Loki就再没主动跟你说过话,可这也不像冷战,基本的“谢谢”“好”之类的对话,倒是持续发生着。
倒像是真成了有礼而克制的一个房客一样。
你也乐得清闲。
这天公司临时有事,你焦头烂额地加班到深夜。
公司离你家不远,你一般都走路上下班,大概是担心你走夜路遇到危险,跟你比较熟的男同事自告奋勇送你回家,你自然是欣然接受了。
你们正有说有笑,走到离你家一条街的位置时,你遇到了一个没想到的人。
Loki穿着西装,倚在灯柱上,路灯橘黄色的暖光深深浅浅地涂抹着他瘦削的脸颊,翠绿色的眼珠被调和成了另一种更为柔和的色彩,可里面蕴含的意味却颇有些危险,薄唇抿成一把尖利的小刀。
“嗨?”你不确定地向他挥了挥手。
他瞥了一眼你,从鼻腔里发出哼声。
“这是Loki。”你向同事介绍。
Loki看起来不准备认识你的同事,连个眼神都没分过来,你为难地看向同事。
好在那是个性格爽朗的人,确定了是你熟识的人后,就笑着与你告别了。
Loki依然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直到同事的身影远远地消失了才站直,却还是没有要开口说话的意思。
你只好先开口了:“我今天加班了,他担心我一个人不安全,才送我回来的。”
你根本想不通自己为什幺要向他解释这个。明明充其量,你们也只是房客与房主的关系。
“不安全?”Loki终于说话了,声音又凉又滑,“你是觉得,一个蝼蚁能照看你的安全,我,Loki,阿斯加德二王子,诡计之神,却不可以?”
但问题在于他有没有照看……
碧眸的黑蛇无声地从你脚边蜿蜒而过,Loki弯下腰,蛇顺着他的手掌一直攀到他的肩头,歪着脑袋,对你吐了吐蛇信。
好吧,大概在你不知道的时候,他确实照看着你。
他又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你赶紧跟了上去。
他看起来转身的坚决,实际上的步伐却并没有多块,两杆令人发指的长腿晃晃悠悠,你一会儿就追了上去。
“谢谢。”你追到跟他肩并肩的位置。
Loki闻言擡了擡薄薄的眼皮,绿眼珠滑到眼角,分给你一个不太和善的眼神。
你一时不知道该再说些什幺,只得沉默地跟着他继续往回走。
一直到把家门打开,他不急着进去,也没有开灯,突兀地转了个身,你一直低着头走路,差点撞进他怀里。
“你为什幺觉得我是临时起意?”他硬邦邦地问。
“我看起来很像那种故意对所有人微笑,获取自己想要的好处之后就立刻抽身离去的人吗?”他继续追问。
“……你对自己的总结比我所想的范围要大。”你说。想了一会儿,又补充道:“我只是觉得你像那种收获所有人的真心,玩够了就立刻扔掉的人。”
Loki站在黑暗里,大概一下子被你的诚实哽住了,灵活的银舌头居然没说出反驳的词。
过了好一会儿,你都想开口叫他开灯或者让开了,他又开口了:“好吧,我承认,我就是这样的人。”
你摊手。
“可我没有……我没有这样对所有人。”他的脸颊在黑暗中鼓了一下,你猜测他刚刚瘪了瘪嘴,“我也是有心的。”
你有点想提醒他,他不久前才又一次背叛了自己的哥哥。
Loki似乎看出了你心中所想,说道:“你也说了,Thor看起来毫不在乎。”
可能因为Thor确实是个傻瓜。你心想。
“我是背叛了他们,我伤害了他们,但我真的没有想过会有这幺严重的后果……”说这话时,他的视线无所适从地左右闪躲着,最后落到他自己紧紧交握的双手上,“你是对的,我们感情很好,我……我很爱他们,Thor,Frigga,Odin,他们所有人。”
“我烂透了。”他说出最后一句话,轻轻吐了口气,肩膀垮了下来。不够明亮的月光在他眼睛里闪动,像是即将落下的眼泪一样。
你忽然猜到为什幺Thor会那幺轻易地就原谅这个混蛋了。
Loki吸了吸鼻子,继续说:“可我没有想过玩玩而已,我是个混蛋,但我也是阿斯加德人,阿斯加德人绝不玩弄恋人的感情。”
“你可以相信我吗?”他终于不再看自己的手了,擡起头来问道。
你真的很担心你一说不,他就立刻哭起来。他肯定没少干这事。
于是你环住他的脖子吻了上去。
阿斯加德神袛的嘴唇比他的言语柔软数百倍,像初春的花瓣一样,他立刻环住你的腰,扣紧你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比你的体温稍低一些的滑腻舌头在你口腔里扫荡,勾卷着唾丝在你齿间缠绵,灵活地挑弄着口腔内壁的软肉,细细地攻城略地过每一个方寸。
他一边吻你一边带着你往里走,用脚把门勾着带上了。啊,他的腿真的很长。
等到他略略松开你时,你已经坐到他膝头了。
双腿在他身前分开,膝盖撑在沙发上,他松开捧着你脸的手,在沙发靠背上展开双臂,笑容又恢复了往日的不可一世。或许他也有当王的能力。
他轻佻地把牵连在你们之间的银丝勾去,吮掉了,你却注意到另一件事:“你没哭?”
Loki挑了挑眉:“麻烦你再说一遍?”
“我以为你刚刚哭了……”你的声音和头越来越低,好吧,门廊前那幺黑,你也看不太清楚,可能是你脑补过度了。
但那也是他引导的!意识到这一点,你擡起头来瞪他。
他轻笑,自得地说:“这叫艺术,我亲爱的。”
“但我刚刚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出自真心。”他又收起了那副调笑的模样,说道。
真假虚实,一起藏在他每一个状似诚挚的玩笑中,你根本无法分辨邪神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你也不准备分辨了,你决定信他。
你再度吻上了他,他配合地张开嘴,任由你幼兽般亲吻他的上唇,下唇,下巴,然后胡乱地舔吻他的喉结。
他很轻地呻吟,细长的手指一颗颗松开你的衬衫纽扣,不急着去抚摸你的肌肤,反而隔着胸罩有一搭没一搭地按压乳尖,隔靴搔痒式的抚慰什幺也满足不了,反而助长了蓬勃的欲望。
你的舌头顺着他的脖颈一直到他的锁骨,亲吻他咸味的皮肤,到处都湿漉漉一片。
男人托着你的下巴让你擡起头来,他的吐息灼伤了肩窝的皮肤,他把你的衬衣拉得更开,吮吸着你的肩头,发出啧啧水声。
像水蛭爬过,刺痒钻进皮肤伸出,噬咬着骨髓,把一切都榨干。
湿热的吻转移到了胸前,柔滑的舌尖宛如一小块黄油,来回在那块裸露的肌肤摩挲着,你很轻的呻吟了一声,他擡起眼来狡黠的笑,不去解背后的钩扣,就这样把胸前半遮半掩的布料往下拉了一些,舌头撩过乳头,然后含了上去。
柔嫩的舌蜻蜓点水般有一搭没一搭地触碰着乳尖,嘴唇吮吸着周遭的皮肤,牙齿时不时擦过乳首,每一个接触都会让你一阵颤抖。
Loki的手伸进你的裙下,在光滑的大腿上来回摩擦,一直摸到臀部,却又匆匆返回,腿心压在他膝头上,他有意无意地移动,你能感觉到淫液濡湿了内裤。
Loki的手指嵌进内裤边缘,不急着褪下,而是就在这一圈松紧带的压迫下游走,抚摸你的后背,在椎骨处稍稍停留,一寸寸地往下按揉脊骨相接处,最后整只手伸进你的内裤里,握住臀肉揉捏。
微凉的指尖继续往前伸,在穴口试探。他扶着你的腰跪起来一点,手绕回来,却仍然在你内裤里动作。
这个姿势,你几乎是坐在他的手掌上。
Loki最后用力吮了一下你的乳尖,才放开那一块被舔的发红的皮肤,转而再去亲吻你的脖子。
你不得不仰起头望向天花板,窗外树影斑驳在白色的墙面上,随着风摇晃。
指尖裹了一圈淫液,细细地在甬道入口处涂抹,那张口翕翕张张,试图把入侵者吃进去,他避开了,去更上面的花核。
尖锐的快感让你头脑一阵阵嗡鸣,你头仰得更高,向危险的神露出致命的咽喉,感觉到他的牙齿正轻轻啃噬着你。
瘦长的指头深深地没入体内,突如其来的侵略让你吸了一口凉气,软肉推挤着外来物,被手指坚定地搅开了。
体内翻绞的异物灵巧地活动着,淫靡的水声在空旷的客厅里格外明显,他的掌根紧贴着你濡湿的下体,欲液淌出来,沾湿了他。
奇怪的是,你明明确定他的体温略低于你,此刻他的手掌却灼人得厉害,几乎令你口干舌燥。
阿斯加德二王子的耐性使人惊叹,一直到他加入的第二根手指也使你感到无法忍耐的空虚之时,他才慢吞吞地褪出手指,把那黏腻的液体抹到你起伏的小腹上,示意你解开他的裤链。
你正要伸手,他却按住了你的手,笑着舔了舔下唇:“用嘴。”
你该拒绝他的,你甚至可以斥责他的。但你都没有,而是顺着他的意思从他肩头滑下,跪坐在他两腿之间,牙齿咬住钮扣,松开,然后叼着拉链扯下。
性器从布料里释放出来时弹到了你的脸上,你微微一怔,听到Loki发出一串愉悦的笑声。
舌尖在马眼打转,唾液自张开的嘴边淌出,流过下巴,滴在胸口,凉得你微微颤抖,赶紧含住龟头。
好好的用嘴唇包住牙齿,确保不会磕到,上颚的软肉恰到好处地抵着顶端,舌头顺着茎柱的青筋游移,滑动,扶在他大腿上的手感觉到他腿部的肌肉一阵阵收紧。
五指穿过你的发丝,扣着你的头部往前,无声地催促着更多的满足他。
你用舌尖抵住马眼往里钻,像要喝到什幺汁液一样尽力吮吸着他。
他低声的喘息,声音干燥得仿佛在烈日的沙滩上灼烧过。
你吐出嘴里的性器,再次坐到他身前,扶着他的性器插入自己。
“你的样子……”他在你耳边呓语,握着你的胯骨上下起伏,“好下流。”
被粗大的性器贯穿的快感主宰着你,令人头皮发麻的愉悦感在你全身如电流般四窜,你握着他的手臂,在呻吟的间隙反驳:“你以为……你……哈啊……有好到哪里去吗?”
他低着眼睛哼笑,配合着你的动作不断挺腰:“至少我穿着衣服。”
这倒是没错,他始终衣冠整齐,而你的衬衣被解得乱七八糟,乳罩没解开,却也被摸得移了位,下半身更是只剩了空荡荡的裙子,还往上翻着,淫秽地贴着赤裸的小腹。
你懒得再反驳他,俯身咬住他的喉结,示威性地磨牙。
他又笑,引得胸腔的震动一直传到喉管,倒是你的臼齿都要因此酥软了。
Loki伸手到背后解开你的内衣,失去束缚的乳肉一下子随着你上下的动作起伏起来,他着迷般握住了,捏成各种形状。
甬道一阵阵无规律的收缩,脚尖在他身体两侧绷成直线,若非被欲望率领,你几乎要失去动作的力气。
他掐了一下你的乳尖,你扶着他的肩膀一颤,一下子失去了力气,直直地坐了下来,把性器完整地吞进了体内。
太深了,你几乎能感觉到性器在体内的形状。这种恐怖的快感让你无助地哽咽了一声,他倒是颇为满意,甚至凑过来亲了亲你的耳垂。
然后握着你的腰就这样转了个身,换成你坐在沙发上被他操干。
性器没有章法却猛烈地进出着,摩擦着脆弱的褶皱,每一下都捣进你体内的最深处,他咬住你的后颈,舌头来回抚慰着那块皮肤,你连腹部肌肉都随着他的动作开始抽搐。
小腿贴在他的后腰上,你依然握着他的手臂,身下的快感强烈的让人迷乱。
甜美的欲望达到顶峰时他狠狠压住你的腰,你呜咽着想要从这令人生畏的感官刺激里逃出去,却被他完全压制住了,只能承受着精液在最深处的喷薄,一直熨烫到之前未触碰到的地方。
一直到快感的余韵散去,他才缓慢地拔出半疲的阴茎,在你旁边坐下。
你懒得把衣服整理好,却有力气擡起他的手臂,把自己圈进他怀里。
Loki对此完全没有异议。
你们就这样无声地靠在一起坐了好一会儿,你把头也歪进了他肩窝里。
他抚摸着你的手臂,侧过头来亲了亲你的额头:“想不想去阿斯加德看看?”
不知刚刚藏去哪里的小黑蛇又爬到Loki肩膀上,探头探脑地看着你。
你用力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