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丸泛着熟悉花香,齐熙知是止疼药丸,却质疑着药效。两次服用这药丸,都是她即将昏迷之际,到底有作用没有,不得而知。但她更怕这药丸如同麻沸散,让她不能动弹,便一丝犹豫,抿紧了唇。
莫曦见她不愿服用,拧眉瞇眼:「这幺倔强?宁可痛晕,也不肯侍寝?宁可残疾也不愿接受善意?」
他的嗓音冷凉,又带一丝怒意,齐熙不知怎回答他,撇开了头。莫曦一手拍在几上,起身离席,连汤与甜品都不用了。
他怒了?厌弃她笨拙的样子?忿怨她的臭脾气?
怎幺不想想,是谁逼她的?气也好,厌也罢,总不会要她侍寝了?
齐熙什幺都不怕,就怕他残忍地对她或者杀了她。说她贪生怕死也好,总归她心有所属,有所希冀,不能死在这儿。手伤口虽疼得她泪眼汪汪,见他离去却松口气,内心窃喜,唇角悄悄往上弯。
莫曦回眸欲交代她今夜落脚处所,见她含泪却又瘪嘴,一副可怜兮兮却又欠人调教的模样,一股征服欲起,直让他想回头押她回寝殿折磨。就在此时,朱嬷嬷迎了上来,低声说道:「殿下,穆将军求见。」
莫曦只得一脸讪讪瞟了齐熙一眼,冷声对婢女令道:「为姑娘更衣。」随即踏步而去。
齐熙目送他的背影离去,轻吁了口气。回神瞧见几上搁着那颗香丸与瓷瓶,抱臂沉思,吃或不吃?婢女却打断他的思绪,说:「姑娘,回殿更衣吧。」
她轻应声,再度看向几上那颗香丸,咬唇伸指捻起香丸,就着甜藕燕窝汤吞下后,让婢女领回了寝殿更衣。
或许是药效作用,又或许是殿内雪松安神熏香,原先齐熙还忐忑不安,但随时间过去,曦王未曾回殿,她也渐渐地安静下来,甚至有些慵懒,倚着软榻,瞇着眼,有些发困。
她忽觉不对劲,捏了捏手上的伤,果然不疼了,想是止疼药丸的作用。但她要是睡着,不就毫无防备,任曦王宰割?她赶忙跳下软榻,抱臂在殿中走来走去,就怕自己昏睡过去。
脚底有伤,走久了会疼,腿也会酸,她却不敢停。走得久了浑身莫名发热,便又停下来倚着弯身搧凉,重复这些动作,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府外传来隐约的打更声。已是亥时,真累坏她了。
她拖着脚步低头绕着圈,突然一双眼熟的靴子映入眼帘。
「你在做什幺?」莫曦挡在她跟前,疑惑问道。
与副手将军商议军情后回寝殿便瞧见齐熙仅着单薄里衣摇头晃脑,拖着蹒跚脚步在殿中打转,本来对她的不满消失殆尽,仅余玩味。
齐熙瞠目,像是被他惊着,连连往后退了几步,一个踉跄就往后倒。莫曦一把捞住她的腰,搂她入怀。
「唔。」齐熙嘤咛一声。撞着她的伤臂了。
「伤口还疼?」莫曦蹙眉拉着她的手查看,见没血丝沁出,才又道:「活该你疼,谁让你自个儿扯裂伤口的?」
「谁让你这般对我的?」她学着莫曦的语气反问。
莫曦一怔。
她是指哪桩?
他皱眉神态甚是冷淡,却见她丝毫不怕,径自慢悠悠答道:「…除了女闾那群猪猡外,就属你待我最为不好…什幺剐骨疗伤,你们这些自忖是英雄人物的莽夫自个儿承受就好,何故连麻沸散都不给我用?」
说到最后,竟是委屈万分,眼眶含泪,哽咽质问::「不过是不认得你,怕你要我侍寝罢了,为何为难我──」
她说得没错,他虽无意要她立时侍寝,却三番两次出言挑逗,让她心中恐惧,才自残逃避。莫曦无法辩解,但心中讶异,即便她直率,也不该如此说话。
看她面色潮红,双眸含水,不若平常的她,莫曦心中疑惑,于是一把将她抱上梳妆台,想细细查看她的眼瞳。只是一触及齐熙的腰窝,便听得她含糊一声奶猫似可爱清纯的低吟。
「嗯啊──」
莫曦一震,见她星眸微瞇,雪肤宛若熨上云霞,杏面桃腮,樱唇微启,看来楚楚可怜,诱人至极,可爱得要命。
齐熙却是懵了,无法反应。她呻吟什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