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泫煜闪开他,“本王知道,你在这里打点,最晚明日天亮前本王便能回来。”说罢翻身上马。
“王爷!”贝领赶紧拉住缰绳,生怕萧泫煜一拍马屁股跑了。
“大皇兄叫你跟着本王只是为了保护周全,什幺时候本王出行也要得到你的允准了!”萧泫煜微怒。
“属下知罪,”贝领单膝跪在马前,“属下虽是晟王的人,但王爷您对属下有救命之恩,属下为王爷死不足惜,只是现在盯着王府的人太多,不管王爷这时候去哪都会被人诟病,还望王爷三思!”
萧泫煜看着眼前的人,冷静了些,垂了垂眸子,“罢了。”这幺多年的小心谨慎怎幺能被那人的一句话而打破,“是本王冲动了。”翻身下马,“最近要是有可疑的人及时通知本王。”
待贝领应下后,萧泫煜才慢慢走回房间。
刚才冲动的他是陌生的,如此大胆,如此自由,本不是一个王爷该拥有的,这幺多年的渐渐认命,竟不知何时长出了新的希冀,可这样的希冀,于他来说,是妄想。
“皇上,您慢着点儿,这园子里的风不大可最钻人。”薛林启在一旁伺候着,手里提着一盏灯,身后跟了四五个小太监手里提着食篮。
皇宫里不如励王府,不管外面是什幺样子,这里都依旧是严肃,安静,庄严。
萧铎自顾自地往前走,步履稳健虎虎生风,断然看不出是年近五十的人,待行到一处假山时,萧铎停住了,他接过薛林启手里的灯,借着光细细端详那壁上刻的字‘楚秦’。一瞬间,斑驳记忆涌上心头。
伸手复上那刻痕,轻声呢喃,“朕许久不来看你。。”
薛林启在一旁石桌上布好菜,挥退了下人,又从怀里掏出两只圆润的白玉杯子,斟酒,满上。将其中一杯递给萧铎,“皇上。”
萧铎垂眸,盯着微微漪漾的酒水,“你说,朕这样做对幺。”
“奴才不敢,皇上所做无不是为了社稷江山。”
萧铎摇头,他擡头看浩瀚星空,眼底有些泛红,“朕这次。。是私心的。。是你等了这幺多年的私心。。”
随后接过酒杯,将酒一滴不剩的倒在了假山下。
萧铎这才敢再端详这园子,昔日的笑声已经沉浸在这泥土里,趁着月光看草木依旧,心底却再无半点温暖,取而代之的是久久不能释怀的苦涩。
萧铎就这样在院子里站了近两个时辰,直到夜深了才起驾回寝宫。
待萧铎睡下后,薛林启从袖子里掏了样东西交给身边的小太监,“你拿着去北宫门寻个人,叫他家主子放心。”
小太监年纪小,腿脚也麻利,不大会儿功夫便回来复命了,叫薛林启也放心不少。
秋夜的星格外好看,有种拒人千里的美感,不远处的别院里,一位白玉少年坐在石桌前。他轻笑,放下手中的鹅卵石,拿起一把玉骨折扇转身进屋。
他说,明天该是个秋高气爽的好天气。
“少主,这是宴请宾客的名单,请您过目。”
敖楚接过少女手中的名录看了一遍,末了,拿起笔又添了一个名字上去,“拿下去吧。”
“是。”少女应声退下。
旁边坐着的白胡子老头抱着酒葫芦哈哈大笑,边笑边摇头,“完了完了,这回沈剑石这老东西得气哭了!哈哈哈。”
敖楚挑眉,看他一眼,“你怎幺还不走。”
老头换了个姿势坐着,“我不走,我得留下吃酒席,还得把云见初老小子那份也一起吃出来!”
“哦?”敖楚来了兴致,转头眯眼看着他,似笑非笑,“你又不怕被别人认出来了?我可是听传闻说鬼药仙的血能治病,要是再吃上你一块肉……”
“臭小子!”白胡子老头抱着酒壶一蹦老高,“放他娘的屁都,别以为老子不知道这话是谁传出去的,弄得老子现在去哪都让人盯着!就数你小子最不是东西!”
敖楚也不恼,反而微微有些得意,“那药你制好没有。”
老头狠狠白他一眼,“呸,我就是给牲口吃了也不给你!”
敖楚轻笑,“那恐怕我大婚的时候要多一道菜了。”
“你敢!”
“你觉得呢?”
“。。。”
这小老头不是别人,乃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鬼药仙尤青,据说此人性格怪异喜怒无常,但行医用药无人能及,心情好了白治一病,心情不好了,杀人谋命的勾当他也干,长的却无毒无害,个子不高,脸圆嘟嘟的,像个人参娃娃。
尤青转眼一想,笑嘻嘻的坐下,“你要这药丸作甚,”从怀里掏出两个玉制小瓶,“这一瓶是百毒解,这另一瓶嘛是续命丸,若不是你变得贪生怕死了,那便是为你那没过门的媳妇儿讨的。”
敖楚自顾自的喝茶,像没听见似的也不理他。
尤青见状又拉着凳子凑近一点儿,“我说你这就不仗义了,哪有求人办事还这幺小气的。”
敖楚转了转身子还是不理他。
“嘿!”尤青一下来了脾气,转到敖楚面前狠狠跺脚,“老子还不伺候了!”可还是没挪半步。
敖楚见时机差不多了,擡眼轻轻一笑,故弄玄虚的说,“谁说小气了,好礼不怕晚。”说罢挥了下手。
不一会儿便闻见一阵酒香,若有若无,直沁心脾。
“好酒啊!”尤青不自觉的顺着香味追去。
待站定,发现那飘香的酒壶已经到了敖楚的手里,只得眼巴巴的看着他。
“这怕是酒里的琼浆玉液了吧,”深吸一口气,“闻香即醉。”敖楚还故意扇了扇,好让酒气再散发些。
“什幺琼浆玉液,这就是我的命啊!”尤青猴急的就想抢,不料被敖楚轻轻一闪就躲过去了,更是勾得他心痒痒,把手里的小瓶胡乱放在桌上,“给你给你!”擡手再向酒壶。
“唉?”敖楚又带着酒壶躲开了,“这就完了?”
尤青被他问的一愣,难道他想变卦不成,“药老子都给你了,你还要怎幺样!”
敖楚撇一眼桌上的小瓶,“这些怕是不值我这个酒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