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求她做什么,她已经不要我们了。」孙芸娟冷硬说道。
「不,一直以来,都是你们不要我,或者说在我还没出生之前,妳就不想要我了。」顾盼汝心灰意冷的回她,靠进沉默怀中,略带喑哑的说:「沉默,带我回家吧,我永远不想再见到他们了。」
临走前,孙芸娟给她最后一句话:「想想妳的名字,为什么叫盼汝?」
顾盼汝头也不回的离去,他们的任何一句话都不能再打动她了。
为什么伤她最深最重的人,总是与她有最亲血缘的家人……不,他们只不过是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罢了。
妈妈也好,哥哥也好,甚至是爸爸也好,这辈子能不见就不见了,彻底的老死不相往来,不是她无情,是他们太绝情。
自此往后,他们是死是活再与她无任何关系!
至于自找死路的许少,这回偷鸡不着蚀把米,连顾盼汝的手都没来得及摸一下,就这么倒楣的炮灰了。
那位叫子爵的人本来不想收他,嫌他是个歪瓜劣枣,他怕他真的被做成消波块,抱着子爵的大腿痛哭流涕求调教,人家才勉强收下他,后来听说被虐身虐心虐得惨兮兮,会不会演变成虐恋情深就不得而知了──
简直闹剧一场,死好活该!
远离那一团乌烟瘴气的混乱,沉默搂着顾盼汝回到车上,由王特助开车。
「痛吗?」沉默轻抚她脖子上的纱布,心疼得不得了,恨不得冲回去活活打死许少。
「还好,我没用力,只割伤了一点点。」顾盼汝微笑握住他的手,让他安心。
「以后不准再做这种事。」沉默的口气明显不悦。
「嗯,我知道,我以后绝对不会这么做了。」她向他承诺,顿了下,疑惑问道:「沉默,你为什么会知道我在哪里?」
沉默蓦然不语,保持缄默。
不管他的脸再怎么臭,她已不再像以前那样敬畏他了,她看得出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心虚。
「沈先生,请坦白告诉我,你为何会知道我在什么地方?」顾盼汝很久没喊他沈先生,这就表示她生气了。
沉默不会说谎,所以只能死鸭子嘴硬的不说话。
「是不是我的手机做了定位追踪系统?」顾盼汝索性直言问道。
沉默抿了抿唇,点点头。
她给顾盼汝的手机比一般产品的设备更高阶,装置了精准的卫星定位追踪系统,并能将定位资讯立即传到沉默的手机上,即使拔掉电池也能找到。
当时他告诉自己,这是安全保护装置,也承认是控制欲在作祟,某些沉寂已久的心理症状在遇上顾盼汝之后,隐隐浮现出来,焦虑感、占有欲、控制欲……他无法想像失去顾盼汝的自己会变成怎样。
他已经爱上她了,很爱很爱,爱到几乎不知如何承受的地步。
他终于体会到爱情会令人疯狂这句话。
这种陌生的体会令他焦虑,也令他狂喜。
尽管如此,他依旧无法对顾盼汝说出爱意,只能用一些奇怪的方式来表达,例如像个变态的追踪狂,时时刻刻掌握她的行踪,光只是看到手机中那个代表顾盼汝的小光点,他就能天马行空的想像跟她这样那样,形如痴汉……
他觉得自己又病了,而且病得不轻,只不过这回病得很快乐、很幸福。
这种病,在学名上叫做「恋爱」。
顾盼汝无言看着他,心中五味杂陈,其实她早前便查觉异状了,手机电池的电力消耗得特别快,特别是她在外面的时候,即使未开机电量也会莫名减少。
她确定手机本身没问题,以沉默吹毛求疪的完美主义,不可能给她瑕疵货,于是她上网搜索相关资讯,合理怀疑是手机中装置了追踪系统,如今证明了确实如此。
「我很感谢你救我,可是为什么要在我的手机中放追踪装置?」顾盼汝平声静气的问道。
「我说过,我想保护妳。」
「没有人会喜欢这样被追踪控制,无论是不是以保护为出发点。」
沉默抿唇不语,宛如倔强的小男孩,不愿承认自己做错事。
顾盼汝暗暗叹口气,两人在一起生活后,她才发现沉默有着稚气的一面,像个长不大的小男孩。
两人一路默然无语,快回到家时,沉默突然开口道:「妳退出演艺圈吧,我养妳。」
想到她将大量出现在群众面前,可能会有无数的其他男人喜爱她、追逐她、意淫她,光想到这些他就难受。
他渴望独占她,不愿意让别人分享她的温柔与美丽,一点点都不愿意。
搞不好还会出现像许少这种纨裤子弟追求她,或者出现各方面条件都比他更好的男人,她要是移情别恋了怎么办?
总裁好烦恼。
顾盼汝沉默片刻,淡淡回道:「我们不是立了五年的包养契约,你现在不就养着我吗?」
「不只包养五年,想包养一辈子。」
「沈先生,你是在向我求婚吗?」
沈大总裁别扭的别开脸,语调僵硬道:「不要就算了,反正我也不是很想结婚,麻烦。」
坐在前座开车的王特助肩膀微抖,强忍着不噗嗤笑出声。
哎唷,总裁大人,你明明就想得要死,这么傲娇真的好吗?
「嗯,其实我也不是很想结婚。」顾盼汝故作不在意的回应。
「为什么?」沉默猛地扭头瞪她。
「我再过三个月就要发片了,会很忙。」顾盼汝注视着他,觉得这个男人根本口嫌体正直,可爱得简直犯规,实在让人生不了气,温徐委婉的与他讲理:「这次我才算是真正的进入演艺圈,不想连一点成绩都没有就退出,我喜欢唱歌,也喜欢这个工作。」
沉默又抿嘴不语了,他其实可以强迫她,可是他没有这么做。
他明白,她不是他的洋娃娃,她是个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
是他所爱的人。
他希望她快乐。
「沉默。」顾盼汝轻柔唤他。
「嗯。」沉默随意应了声。
「等我五年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