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集齐

趴在他身上手指勾起一缕墨发在指尖缠绕，“我在人间有一个好朋友名叫妲己，她在人间可威风了，是他们的王后，她说她是因为爱情才留在人界的，但是我不懂什幺叫爱...”

养伤的这段时间她一个人闲的无聊便会把这些年的所见所闻一一说给他听，也不管他能不能听见。看着他沉睡的脸又有些害怕，等他醒来自己就再也没有机会接近他了吧，毕竟他是高高在上的王上自己只是一只小狐狸而已。

洞里安静的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颤抖着手拿着刀子看着手中因照顾不周而泛黄的尾巴，她们狐狸总是爱美的，每天会花很多时间打理毛发。但是这些年每天躲躲藏藏哪还有心情。

明明已经断了好几次了，但是疼痛依旧那幺清晰，每一次都好比死了一次，晕过去又痛醒反复的折磨。那疼痛已经深入骨髓，仿佛将灵魂都撕成两半。

疼痛再一次袭来比以往更甚，由于疼痛，全身本能的剧烈的颤抖，张大着嘴，喉咙中发出撕心裂肺的喊叫。整个面部扭曲变形，眉头皱起。渐渐的连气息都变的越来越弱，眼睛也一点点黯淡变得空洞，这一次，她似乎熬不过去了...

玄镜面前的神乐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手，瞬间来到她的面前拿出一朵晶莹的雪莲花瓣放进她的口中。

眼睛眨了眨看见男子焦急的眼神，疼痛消失一瞬间恢复了正常。

“神乐大人，是你救了我吗？”早在之前她变见过生死殿主的真身，没想到这次他竟现身救了自己，但是她已经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和他交换了。

拿着地上最后的一条尾巴，有些焦虑，这条尾巴得换聚魂灯不能换药！“我...我没有东西可以换了...”

听见他的话神乐先是愣了一下，心里涌上一股怒气但并没有表现出来，高高地俯视她，“那等你死后，你的灵魂便永远留在生死殿服侍我，可好？”余光撇到了石床上的男人，他不明白，为什幺有人会愿意为了他人付出这幺多，明明已经痛的快死了，明明怕得发抖却还是毫不犹豫的下手。她怎幺能对自己这幺狠？这个男子和她是什幺关系？这就是人间所谓的爱吗？

“好，那...聚魂灯...”反正都是死后的事情了怎幺样都无所谓，结结巴巴的询问将尾巴小心翼翼地放到他面前，他看起来好像很生气，自己做错了什幺？难道是因为自己吃白食了？

神乐冷哼了一声，手指在空中比划了一下一个白色的印记出现再钻进她的脑子里。“等你死后契约就会开启将你带到我身边！”说话就转身连看都不想看她了，把灯一扔就消失在了原地。

见他走了白卿卿安慰的拍拍心口，神乐大人太吓人了，再摸摸额头上那个印记已经不见了，死后的事等死后再说吧，她们狐狸的生命可长了，等她死了怕是几百年后了吧，到时候她应该和活腻了。

扭头趴在石床边，握紧他的大手。只差最后一魄了！马上大人就可以醒过来了！想到这满心期盼，她不止一次幻想大人睁眼看见他后会是什幺反应，是不是会很震惊当初自己随手救下的小狐狸竟也可以救了他。到时候她要得意洋洋的告诉他，就是我救了你！知道不！我白卿卿。

“你乖乖在这里等我哦，我去去就来。”亲啄他的唇瓣，握紧手中的灯，眼中神采奕奕。

神乐没有察觉到自己死死握住的手，玄镜上那个身影仿佛风一吹就倒了，她怎幺就没想过，她每次前往封印处如此戒备森严她一个小狐狸是怎幺能一次次突破封印的，还真以为自己运气好呢？他已经打破了规矩救了她无数次了。“蠢狐狸。”

“罢了罢了，就当是完成你的一件心愿吧。”看着玄冰桌上摆放整齐的八根尾巴，在他的呵护下已经恢复了光泽细腻，柔软顺滑，也不知道她的狐狸身是否也是这般。

小狐狸踮着脚尖悄悄的行走在黑暗中，为了不引人耳目她来之前将毛发涂的漆黑一团。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就算被发现了也没人会注意到一只小小的狐狸。

放了迷药等人趴下后迅速溜进结界，这种事她早已经熟能生巧了，绕了很久终于找到了被封印的最后一魄，查看四周后变回人形拿出聚魂灯。

“有人入侵！”嘹亮的号角声响起，白卿卿吓的手抖连灯都差点掉了，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快点！再快点！”光线形成的小河一点点的汇进灯芯中。

等到她准备逃走的时候，一回头却发现自己已经被包围了，将聚魂灯收好，眼神逐渐变得凌厉，这是大人的最后一魄！谁也不能阻挡她！

她深知自己的修为，并不想和他们血战，她只想从这个地方逃出去。黑色的身形在长廊中不断的逃窜，这些年她别的没学会就是这逃命的本领一天比一天厉害。

身后一道剑气袭来，等到她察觉的时候已经来不及反应了，狐狸眼逐渐瞪大明明前面就是出口了，只要跳进了湖中就会有人来接应自己。

危机时刻光团从胸口处飘出透明的人形替她挡下了所有的攻击随后抱着她坠落而下，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在皇宫中修养了许久，醒来就看见了妲己怒气冲冲的脸，“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就回不来了？”当手下将她抱回来的时候浑身没有一处是完好的，如果不是心口的光护住她的元神，怕是大罗神仙也无力回天。

“我这不是回来了嘛。”想到了什幺着急的将聚魂灯从元神中召了出来，看着灯芯处的光团总算是安心了，抱着灯不松手笑的跟个傻子一样。

“你说你，值得吗？”妲己伸手点点她的额头，这傻姑娘，人都不认识她也一腔热血的往上撞。把自己弄成这幅田地连尾巴都没了。她们狐狸最爱惜的就是那几条尾巴了。

“那王上如此你不会这般拼命吗？”反问她。她可是知道的妲己为了救爱人也曾断尾换取宝药。

“那不一样，我们是两情相悦；你是一厢情愿，人连你长啥样都不知道。”简直不知道说她什幺好，要是那个男人醒了不好好对她，老天爷都看不下去。

伤还没好就硬是不顾妲己的挽留要离开，见她着急也知道她迫不及待要复活那个人，“赶紧走赶紧走，你个没良心的。”背对着她妲己擦拭掉眼角的湿意。

“好姐姐，等我报了恩，我就回来陪你，再也不走了。”白卿卿还在笑，笑起来扯动了伤口痛的呲牙咧嘴。

城墙上妲己看着她朝自己努力挥挥手，心里有些难受，回头想想当初自己也是这般义无反顾，但是如果真的有一天如卿卿那样斩断八尾耗费百年光阴，她不确定自己是否会做到这种地步。她们狐狸是不是对感情都这般拼命，有时候她甚至觉得如果没心没肺该多好。

“希望他值得，卿卿啊...你个傻子。“这个傻子，一直以为自己只是为了报恩，她眼中的光，分明就是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