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臻整整休息了一夜,才缓过劲儿来。当她梳洗完毕,推开房门,便看到满脸憔悴的元梧。
她被抓着手臂,推回了房内。元梧将她逼至墙角,两人之间只隔了不到一尺距离,她能清楚地看到元梧眼里一道道的血丝。一向风度翩翩的小王爷此刻束发的金冠有些歪了,额前几缕发丝不听话地散了下来。
他一瞬不瞬地注视着明臻:“师妹,那天你为什幺会在华虚殿!你和师父……”
过于亲密的距离让明臻有些不适,她伸出手,将要推开他,却被捉住手腕。元梧急迫的半吼道:“你以后离师父远些!你听我说,师父修炼的法门需要……”
他话未说完,原本紧闭的雕花木门“砰”地一声打开。离渊仙尊背着光站在门前,纵然看不清他的表情,一身冰冷的威压却让元梧忍不住放开了抓着明臻的手。
他极力克制着,才让声音没有才没有颤抖:“师父……”
华虚殿里仍如当日一般装饰奢华,主殿四面镶着明珠的宫灯发出幽幽的光,衬得明臻一张清艳的脸美得几乎不真实。
离渊仙尊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这个入门数年他却关注不多的女弟子。
原本除了出身南陆皇室的元梧,离渊仙尊不想再收徒。但随着他渐渐长大,离渊仙尊便察觉元梧生性散漫,他出生时南陆已是无敢犯者的强国,锦衣玉食长到八岁,便成了堂堂仙尊的弟子。与自己不同,他从没尝过挫折和忧虑的滋味,更没有变强的野心。
便在这时,明臻出现了。无垢琉璃体,那是举凡修行者,无不为之动心的东西,若宣扬出去必会引起整个修仙界的动荡。明氏一族护不住身怀无垢琉璃体的明臻,索性以明臻作敲门砖,想要依附自己,求得富贵。
离渊仙尊心里微微有些懊恼。他原本计划着使元梧与明臻结为双修道侣,才给了明臻弟子的名头与资源。纵然明臻入门以来修炼刻苦,在他眼里也并不是传承衣钵的弟子,不过想着她修为越高,于元梧裨益越大。
可若是那个他为徒儿准备好的双修道侣,爬上了他的床呢?
明臻感觉到一道犀利的目光如刀一般凌迟过她的全身。
她温顺地垂首等了很久,直到脖子酸了,才听到离渊仙尊低沉动听的声音:“你来到辛夷宫已有七年了?”
自从明臻八岁被送入辛夷宫,成了离渊仙尊的弟子,已有七年有余。明臻恭敬地回答:“三个月后便是第八年了。”
随着离渊仙尊的问话,明臻身上压力骤轻。他询问着她的修炼进度,问她修行上可有疑惑,末了叫她认真修行,像每一个认真负责的师父一样,可这是她入门接近八年来从未有过的事。明臻突然意识到,离渊仙尊是希望她继续做他的弟子。
她突然大胆地擡起头,直视着离渊仙尊的眼睛:“徒儿斗胆,师尊身上动荡的灵气可平息了幺?”
她的身体突然一轻,落在离渊仙尊怀里。
离渊仙尊埋首在她颈间,声音好似突然变得无比温柔,却隐藏着惊涛骇浪:“哦?你还知道什幺?”
明臻不过是个凡人,即便身怀无垢琉璃体,可以不是随意双修一回,便能治愈他的伤势的。更何况她此时竟道破了,她已经看出了他体内的隐患。可她到底救了他,她既然不说,他便不问。
离渊仙尊回想起那个旖旎的梦中的软玉温香。他已经很久没有像当日一般,睡得那幺安稳了。他原本愿意不再提起当日之事,真正将她当做弟子。可她却似乎不想只做他的弟子。他在明臻颈间深吸了一口气。是她先招惹他的,便是他会错了意,也不会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