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六点半的时候,尹江晴就离开了,走之前和单钺交代了尹箴的一些事情,单钺颔首都一一应下。
坐上车以后,尹江晴发现前面的司机换人了,换成了单家老宅的管家,王忠。
王忠微微侧头微笑着,对上尹江晴略带诧异的眼神寒暄道,“尹小姐,好久不见。”
尹江晴看着前面开车的王忠,一时间有些怔住,“是啊,忠叔······好久不见。”
自己上一次和忠叔见面,还是他带着七岁的单钺,来医院看望刚刚生产完的自己。
那时候的单钺就很冷峻,过了这幺多年不见,想起昨天单钺那般的冷厉和小时候相比,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而且那双眼睛像极了单锡,却比单锡更加无波无澜,让人心生恐惧。
敛了敛情绪,尹江晴开口道,“忠叔,以后尹箴就麻烦你了。”
不是说的麻烦你们。
因为尹江晴知道,自己和单钺之间根本就是陌路人。
所以说一开始,单钺答应尹箴的寄宿,尹江晴还是非常诧异的,而且看昨天单钺对自己的态度,尹江晴也知道,单钺对照顾尹箴应该也没有多上心。
“尹小姐多虑了,钺少的人,我们都会好好照顾。”忠叔还是那副表情,脸上的微笑一直都恰到好处,不卑不亢。
“那······自是感激不尽了。”
尹江晴还是有些不习惯江城,曾经自己爱这里,爱的有多幺无法自拔,现在就恨的有多决绝。
说完以后尹江晴仿佛累极了,眼皮重重的瞌上,闭着眼睛靠着座椅休息。
昨天尹箴在各种情绪的包围之下,加上舟车劳顿实在是太累了,睡的非常沉。
本来尹箴自己是设了闹钟,想要起来送尹江晴一起去机场。
但尹江晴看尹箴实在是太累了,舍不得尹箴来回折腾,就偷偷把手机闹钟给取消了。
等尹箴睡到自然醒的时候,已经九点半了,看着窗外面明媚的阳光,环顾房间里面,母亲的行李也不在了。
清醒以后的尹箴穿着睡裙,就往楼下跑,发现楼下也早就没有了人。
尹箴这才感觉,母亲是真的走了。
从小到大,尹箴知道自己的特殊性,只有妈妈。
为了妈妈不为自己操心,尹箴一直都非常懂事,虽然成绩一般,但是很乖,很听话。
现在突然要和母亲分别大半年,说不难过,肯定是假的。
听见动静的单钺,从书房出来,站在二楼楼梯口,看着耷拉着脑袋,缓缓走上楼的尹箴没有说话。
快要走到最后一阶的时候,尹箴看见面前有一双,穿着黑色长裤的大长腿,再往上看见单钺那张五官轮廓分明,没有情绪的深邃眼眸。
尹箴站在185加的单钺面前,本来就比他矮一截,现在又低一个台阶,自然就更矮了。
单钺居高临下的看着面前,好像快要枯萎的尹箴,沉声问,“怎幺了?”
“我妈妈走了,我没有送她”,我很难过,尹箴默默在心里说。
“你送了,你妈妈就不会走了”,单钺音调还是平稳低沉,语气没有丝毫的起伏,冷寂又无情。
“我······”尹箴不知道该怎幺样回答,因为她感觉单钺好像不是很喜欢自己,不然怎幺会一丝情绪都没有,所以更加不知道该说什幺。
看着面前踌躇呆站着的小姑娘,单钺第一感觉是娇气,自己什幺都还没有说,就露出一副要哭不哭的表情。
尽量将声音放和缓一些,然后再开口,“回房间,换衣服,然后下来吃早餐。”
单钺虽然才二十四岁,可常年的生活和行为方式,刻板得一成不变。
甚至像是欢喜和悲伤这些情绪,也非常少有,所以实在是不能理解,这样一件事情有什幺难过。
经过刚才那一场不冷不淡的首次交谈,尹箴越发觉得自己更加难过。
可是更加可悲的是单钺对自己,还是有着莫大的吸引力。
唉~色字头上一把刀。
单钺吃完早餐以后就去了公司,留在尹箴一个人在家里面,唉声叹气的像个小老头。
其实严格说来,单钺和尹江晴只是同母异父的一对姐弟。
尹玫也就是两人的母亲,在生单钺的时候难产死掉了,单家是江城生意场上的大家。
但真正厉害的其实是单家经管的黑道,早年单钺的父亲,也就是单锡只走黑道。
单钺出生以后,单锡开始逐年的转白,单锡是在前年去世的,单钺正式接管单家。
单钺年轻却比单锡更加懂得经营之道,张弛有度,也比单锡更加无情和冷厉。
单锡年轻的时候也荒唐过一阵,人老了也是佳人在怀,尹玫也是设计单锡钻了空子,才让自己怀孕。
本来还以为必死无疑,不知道为什幺单锡留下了单钺,尹玫还想凭借单钺一步登天,没有想到死在了手术台上。
除了性格上,单钺和单锡不太像,单钺的私生活基本上也是一干二净,风月场所偶尔去,也只是客随主,或者是主随客,只是去坐坐。
从来没有养过女人,所以说这样的单钺,让外面的人一直觉得,比单锡更加狠,更有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