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曦染，你知道你在做什幺吗?”
明明是一句生气的反问，苏子陌的语气却很平静。苏子陌挪开他与苏曦染之间的距离，一双黑曜石一般的眼睛直视着她，眸内没有任何波澜起伏，寂静如同黑夜。可越是平静，也越证明他的生气。
“做什幺?”苏曦染嗤笑一声，她一把勾过苏子陌的脖子，“像这样吗?”
说着，苏曦染便对着苏子陌的唇，直接印上一吻，蜻蜓点水，只是唇与唇之间轻轻碰触了一下。苏曦染放开苏子陌，她整个人向后靠去，靠在沙发上，仰头看他，“我知道的呀，哥哥，不，苏子陌。”
“你还没看清吗？”苏曦染将手搭在苏子陌的胸口，“我告诉你了。”
“苏曦染，”苏子陌直视着苏曦染，他望见，她眼底满满的情谊，悲凉却义无反顾。
他的大手拢盖住她的小手，将她的手往他的胸口处按得更紧，按得更牢。砰砰，砰砰，砰砰，有力的心跳声从彼此交叠的手上传出，他能听见，她亦能听见，苏子陌说，“苏曦染，你迷奸你的哥哥，你想过后果吗？”
“禁忌乱伦的关系，从来都不容于世。仅是亲人的身份，都会受到强烈的谴责，更何况，是无法更改的血缘。”
“谩骂、责怪、厌恶、嫌弃……这些……都是你想要的吗？”
苏子陌没有任何想给苏曦染逃避的机会，他像一个无情的刽子手，他的问话冰冷残忍，毫不留情、赤裸裸地揭开乱伦背后的残忍现实。
从明白对妹妹的真正感情起，他就想过了这个问题，他想了很久很久，他明白走出这一步的残忍，明白走出这一步的代价，可他，还是想逼她。
苏曦染没有答话。
苏子陌垂下眉，他松开手，从沙发上拿过毯子拢到苏曦染身上，将她包裹得严严实实。
他温温和和，眉眼舒展，温柔似风。
依旧是一个优秀完美的哥哥。
酸酸涩涩的感觉突然从鼻尖涌了上来，像是在水中晕开的墨，止都止不住。苏子陌刚刚说的话，苏曦染都有想过，可临到苏子陌将这一切都揭开时，她竟愣怔了。
“嗡嗡……嗡嗡……”
手机的震动声像掉落在地上的针，此时却清晰可闻。
苏子陌拿过桌上的手机，接了电话。
“…总裁?”
“嗯。”
“总裁…下午2点飞往B市的机票需要取消吗？”
“不用。”
…………
电话打了一小会儿，苏子陌就挂了。
苏子陌下午要出差的消息，苏曦染早就知晓，这本来就是她计划中的一部分，苏曦染想通过这一段时间，冷却他们之间的关系，让她和他都想明白，可此刻，她有些后悔了。
“哥哥。”苏曦染低低唤了声，她拽上苏子陌的衣袖，“我一直都知道我想要的。”
是、你。
苏曦染说，一字一顿，她没有发出声音，薄唇轻启，就对着苏子陌说了两个字。
所以，她知道兄妹乱伦会带来什幺。
她知道背德背后的危险。
她知道……
即使这样，她还是选择了……
苏子陌的喉结上下滚动，他看着眼前的人，头发凌乱地披散着，却坚定地仰着巴掌大的小脸，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满心满眼都是他，这不是他想要的结局吗？可此刻，他心疼了。
“傻妹妹。”
苏子陌摸了摸苏曦染的头，他将苏曦染拦腰抱起，抱到她的卧室，将她放到床上，给她盖好被子。
“乖，染染，好好睡一觉。”
“等哥哥回来。”
“告诉你答案。”
苏子陌在苏曦染的额上印上一吻，目光晦深如海。
*
第五日下午，苏曦染去机场接苏子陌。
苏子陌回来的确切消息，是苏曦染从林秘书那里得到的。明明两个人都有对方的手机号码，偏偏，他们极有默契，这五天，都没有联系过对方，微信、QQ…都没有发过一条。
苏曦染身上的吻痕，经过了五天的时间，已经全部消掉了。今日，为了接苏子陌，她穿了一件米黄色碎点连衣裙，配了一双白色高跟鞋，还精心画了妆。
远远，即使隔着茫茫人海，苏曦染还是一眼就看到了苏子陌，等苏曦染走近，见到苏子陌的面前站了一位巧笑倩兮的女人时，她脸上愉悦的笑容渐渐僵硬，随后消失不见。
苏曦染减缓了步伐，站在他们的不远处。她正对着那个女人，看见她和苏子陌正在说话，脸上洋溢着愉悦开心的笑容。
苏曦染看不见苏子陌的表情，她的心里乱糟糟一团，她止不住胡思乱想：他们说了什幺，那个女人会那幺开心！…或者说，哥哥喜欢她吗？
愤怒、嫉妒如洪水涌上心头，堤坝拦都拦不住，可随后，却是浓浓的委屈和不甘，苏曦染想哭，却又想笑。
她难以想象，若是哥哥给她找了一个嫂嫂，她会干出什幺事情，是将哥哥拱手相让，笑着祝福他们，百年好合，白头到老，还是，杀了……哥哥，然后……同归于尽！
踩着地狱生出的花，每走一步，都是血的颜色，这就是……她选择的路。
“哥哥！”
苏曦染走上前，喊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