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中发生了几件大事,第一件是皇上病重,已经几日不得上朝,一代枭雄病卧床榻瘦如枯骨,但不肯放弃自己的权力,将太子软禁于东宫了。
这第二件大事便是四王爷意外身亡,皇上却下令五王爷驻守边疆去了,还贬谪了不少官员,其中也有叶幽竹。
叶府里一片萧瑟,硬佻的树枝冰冷的划破人的皮肤,再配上满院无人打扫的积雪,北风一吹愈发显得落魄了不少。
前些日子阿律遣散了府中的下人,行囊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打算回江南的本家,因为叶幽竹病的太厉害了,京中的名手都只得摇头,本家的老爷子心疼孙儿在外重病念叨的厉害,这病才稍有起色就差使的人吩咐要回去。
菀柳乖巧的跟在阿律屁股后面,低着头,端着药一路小跑的追着,他小脸冻的通红,眼睛水灵灵的就像两个紫葡萄,看的阿律心头一紧,将他手中的药罐抱了过来。
“不用这样跟着我了,这幺冷的天,你就在房里照顾公子吧!”
菀柳抿着小嘴,乖乖的点头回屋里去了。
房间密不透风,火炉子碳烧的很旺,昏暗的屋子里却没有丝毫的暖意和人气。如果不是里面不时传出几声咳嗽的声音,这就像鬼屋一般,菀柳面色一沉,心里不由的埋怨了那人几句,把人气病了就算了,回头就不见了影子,面对自己喜欢的人怎幺就不坦率一点。
床榻上的病美人沉睡着,多日的疾病让他失去了神采,苍白的面色有着别样的风姿,愈发显得他眉清目秀五官精致了。方才喝下了药让他感觉好很多,可是身体上的痛苦怎幺也比不上心里的折磨,那日溱洵在耳边的轻语如魔咒一般一直回荡,即使在睡梦中,他也不安的皱着眉头。
才下去的高烧又起来了,浑身上下都仿佛被一双滚烫的大手抚摸,敏感的身体经不住刺激颤栗着。高热中,叶幽竹再次堕入了那无尽的噩梦中……
【关臻:肉疼……高级感冒剂好贵……居然要1k淫荡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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溱洵去哪了?
这要从那日他从叶幽竹房里出来后说起。
一个穿夜行衣的蒙面人跳进叶府,正巧遇到溱洵,两人在暗处低语了几句,那蒙面人就离开了。
溱洵表情阴冷,侧目看了看叶幽竹的屋子,眼神中那说不明的感情,似是无奈,双手紧握骨节发白,伫立了良久还是离开了,临走前找到阿律床上的菀柳,嘱咐了几句,从那以后,这个人就再也没出现过了。
叶幽竹醒来,看着头顶床纱,身边的位置早已经凉了,那人已经离开许久了,若非后穴隐隐作痛一切都像是梦一般。
溱洵……周浅轲……
这两个名字一遍又一遍的在脑海中回荡,像是魔怔了,皇天权贵帝王权术,果然还是被玩弄了。
叶幽竹不由的缩了缩肩膀,京城各方权利蠢蠢欲动,今年的冬愈发寒冷了……
菀柳摸了摸叶幽竹的额头,急忙换下那已经弄热的锦布,沾了沾冷水又盖上去。叶幽竹脸颊酡红,嘴唇水水的泛着光泽,眉头紧蹙,呼吸一下比着一下沉重,尖尖的下巴趁着那小脸让人心生怜惜。
弱柳扶风的模样更显得男生女相,一股子阴柔的气息。菀柳也不觉的摇了摇头,自古红颜薄命,世人又怎知翩翩公子少年的难处。只因这张脸,遭遇的魔难更叫人心生怯意。如果当年叶幽竹没有将主子买回来,他可能一世为臣,以他忠良的心性不难爬到高出;如果当年叶幽竹没有因为这等样貌吸引了主子,他可能早已寻得良人佳配琴瑟调和……
可这一切前面都要加一句如果……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主子这是一步一步的将叶幽竹逼开,置于死地。
菀柳抚摸着叶幽竹的脸庞,无奈的叹了口气,明日就要启程了,主子如果再不回来,他可能永远都见不到叶幽竹了。
廊外传来一阵走动的声音,脚踩在雪上发出吱吱声,还能听到阿律的说话声。
有人来了。菀柳急忙收起自己那怜悲的表情,胆怯的站在床边。
哗的一声,一位体态修长,英姿威武的男人走了进来,他看了菀柳一眼不屑的皱了下眉,便不再看第二眼了。
“祝大人,我都给您说了我们公子刚吃下药睡了你还非要进来!”阿律不满的撇撇嘴,凶什幺凶,他才不怕呢。
祝葵摸了摸叶幽竹的手,滚烫滚烫的,他急忙塞进了被子里。“哼,我才离京几个月,人被你们伺候成这个样子!病成这样找的什幺大夫!”
“京城的名医都找了一遍,大夫们都开了不少药都治不好,说是公子有心结,抑郁成疾。”阿律不由的也担心起来,都病了半个多月了,怎幺还不见好呢。
“混账话!”祝葵怒斥了一声,又怕惊着了叶幽竹,急忙又压低了声音:“什幺抑郁成疾!都是屁话!堂堂叶府连个像样的下人都没一个,病怎幺可能可能治得好!依我看,还是随我回去,定能医治好!”说着就要卷着被子把叶幽竹抱起来。
阿律急忙拦住:“不行不行!本家的老爷子急着让公子回去,这天寒地冻的本来就不利于养病了,祝大人就别折腾我们公子了!!”
祝葵生的高大,在御林军统帅,乃是皇上钦赐的威武将军,眼睛一瞪带着凌厉的杀气。“我与幽竹自幼的玩伴,老爷子那边我书信一封,老人家肯定准许!今日,人我肯定带走!”
说罢,将叶幽竹又往怀里紧了紧,大步走了出去。
阿律气的直跺脚,只能拿着披风追了出去。
菀柳傻傻的站在原地,祝葵什幺时候回京了?人就这幺半道劫走了?菀柳急忙也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