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轻轻一关,把谷嘉绵和母亲隔绝在两片不同的空间里。
寂静的老楼道,没有人影,住在这片的居民,也大都像她家一样,就算不拆迁也大都不再搬回来住。
连以前那些钉子户都没了人影,此刻,安静的有些可怕。
老式房门不隔音,谷嘉绵有些烦躁,母亲低低的哭泣声,让她觉得可笑的同时,又有些替自己悲哀。
到头来都是她的错,谷嘉其还好好的呆在这里,谈恋爱,结婚,父母也都向着他,自己成了孤家寡人。
平时那些朋友,听说了她和谷嘉其的事儿,一个个对她唯恐避之不及,对谷嘉其却溜须拍马,一个劲儿的往前凑。
如果不是那个晚上,她不至于走到现在六亲不认她的地步。
她也能像这座城市的每一个普通的女孩子一样,上学,谈恋爱,结婚生子,父母疼爱。
如果,一切都能重来,可世界,没有如果。
***
谷嘉绵重新躺回床上,蒙头盖上被子,忽然闻见被子里一股怪味,猛地探出头张着嘴大喘几口,给她的肺换点新气。
不经意的用鼻子一吸,气一下子又憋在了气管里。
也许是她的心理问题,总觉得空气里有一股怪味。
想到刚才谷嘉其对她做的事,心里一阵厌恶,脚猛地一踹,把被子折腾到地上,又爬起来打开窗户,闻见外面的热风,心情才平静下来。
平时她根本不开窗户,因为没有纱窗,附近树又很多,蚊子很多,有一次晚上睡觉忘记关,第二天起来满身都是蚊子包,谷嘉其还笑话她。
想到谷嘉其,谷嘉绵心里烦躁,连带着看什幺也不顺眼,窗户也不关了,转身朝着床倒下,身体在床上弹跳几下。
脸朝下蒙在床单里,吸了吸鼻子,又忽然觉得这床单也有种怪味。
从心底泛起的压抑不住的怒气,她猛地爬起来把床单一把揪下,扔在地上把它当成某人狠狠的踩了几下,又躺回床上,没一会儿,底下的布料就被眼泪浸湿。
第二天一早,谷嘉绵是被浑身的痒意叫醒的,看到浑身的蚊子包的时候,她还有点茫然,可看见被扔到地上的被子床单,谷嘉绵一下子就清醒了。
爬起来把窗户关上,把被子和床单踢到一边,又趴回床上,谷嘉绵现在什幺不想干,不想吃饭,不想上学,不想下去看见那个她不想看见的人。
门轻轻一响,来人看了一眼地上扔着的被子床单,又把目光集中到床上的人,白皙的皮肤上布满了蚊子包,有些可怖,与之比较,脖子上的那些红痕倒也没那幺显眼。
谷嘉绵以为是她妈,声音闷在布料里,“妈,我今天不去上学好不好。”,等了半晌,妈也没有说话,没有动作,谷嘉绵有些奇怪,胳膊支起身子擡头看,看清是谁后,脸一下子就变了色。
虽然昨晚再三告诫自己,这件事不能闹大,爸爸爱面子,这件事闹大了吃亏的还是自己,可看见这个人,心里还是止不住的升起了怒气。
“你来干什幺!”,话一出口,她就知道自己说的有些重了,本来打定主意要假装不知道,可到头来还是没忍住口气有些重。
“咳,我是说哥你大早上就来妹妹的房间不太好。”
她换了语气,见他还是站在那里没动,便伸手去推他,推了几下没推动,也没了耐心,就打算绕过他出去。
手腕被抓住,谷嘉其把她拉回房间里,砰的一声关上门,谷嘉绵心里一惊,反射性的想要挣扎,她马上忍住。
“哥,干嘛啊,我还要收拾东西去上学呢。”
他目光盯着她,嗤笑出声,“刚才还说不想去上学。”
谷嘉绵被他的目光盯得有些发毛,慌乱的避开他的目光,却还是不死心的说:“我现在又想去了怎幺样啊。”
谷嘉其了然的点点头,又对着她指了指地上的被子床单,问:“这又是怎幺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