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内拥挤杂乱,异味熏天,阮稀悟缩在座位上一动不动,跟个木偶一样,一路忍了七个小时,总算从羊村回到了伏城。
一出火车站,就见一个洛丽塔的少女站在一群普通穿着的男女老少中间尤为显眼,那仿佛是道救赎人类的圣光,让阮稀悟提着箱子狂奔过去,拥住她。
“瑶西,我再也不想支教了。”鼻尖嗅到的气味已然是熟悉的甜,阮稀悟在火车上绷紧的心一落下,泪花也滑出来几朵。
少时对支教的憧憬,在羊村支教的两周内,被磨碎成渣,结成怨念住进阮稀悟的心。羊村的孩子是可爱的,但那个男多女少的羊村,有无数双发着绿光的眼紧追她。她惟有在教室给孩子上课才感觉安全。
走在路上,有人小声讨论她,独自在屋里待着,门外有脚步声,在屋里洗澡时,门外有喘息声。
还在羊村那个狼窝时,阮稀悟甚至不敢让自己多去在意那些危险的信号一秒,只盼着早日结束支教。但夜晚隔壁屋每日传来许多道不同的粗吼和同一道娇喘时,阮稀悟只感觉自己要崩溃,因为时间长了,她对那些恶心的声音,开始幻想,开始希望娇喘的是自己。
再之后,那些议论她肯定好操的人,她甚至期望着那些人,没有碍于她是人民教师不可亵渎,直接把她按在任意一个地方,拔了她的衣服,让她可以不再抑制自己渴望发出的声音。
这些变化,阮稀悟的理智无法接受,她觉得自己肯定是被那个淫乱的村下了蛊,等到离开就好了。
就是现在这样好,自己抱着瑶西,一会儿去她家住上几天,与她夜晚喝酒密谈,这样没有情欲的生活,才是自己该有的。
那些恶心的念头,就让它们死。
现实是真的残酷。
阮稀悟在邱瑶西的浴室里泡好了澡,换上睡裙出来时,卧室已经没人了,倒是床上有张纸条,上面是邱瑶西惯用的可爱字体,写着:对不起啦稀悟,男朋友突然约我上床,我必须赴约,今天的我欲火焚身,跟你睡的话一定翻来覆去,打扰到你,你好好休息吧,明天早上我就回来啦,啾~
把字条放到桌上,阮稀悟瞥见化妆镜中,穿着睡裙的自己,才注意到这条邱瑶西特地为自己买的睡裙,已经不是她往常的风格,拨开睡裙仔细打量内衣内裤,虽然还算是可爱风,但已经是完全偏向性感的套装了。
镜中的女孩,穿着绑带小巧的黑内裤,花边巧俏的内衣,外面裹着一件胸前部分贝壳状的收腰黑丝绸裙,裙尾刚好及至臀尾。
柔暖的光下,浓黑的衣,细白的肤,乌亮的眸,娇红的唇。
那片嫩软的下唇渐渐内收,两颗白齿咬住了它。
肮脏的念头又冒出来了。
阮稀悟不甘地想甩镜中的自己一巴掌,都离开了羊村,怎幺还在期望身体被蹂躏?
身体开始发热,阮稀悟感觉自己需要一杯冰凉的冷水灌进胃里,让由内而外的冷击垮那股热。
邱瑶西的家,是她一个人住,这次搬了家,她竟然搬进一套大的房子里,装潢也一改曾经的粉红,变成主调灰白的性冷淡。按她的个性,明明是跟自己一样喜欢窝在小面积的房。
人的改变到底是成长,还是单纯的改变啊。出了房间到客厅找杯子的阮稀悟,胡思乱想起来。
原本邱瑶西不谈恋爱,也不谈性,自己与她差不多,但现在的邱瑶西,已经会为了做爱让她独守空房,自己也……
狠灌下两杯冰水,阮稀悟还是不太想承认,自己渴望成为在羊村时,那隔壁屋子里,淫乱的主角。
客厅的灯突然亮起来,阮稀悟收到惊吓,呛了几口水,咳嗽过后,她看见一个男人站在沙发旁,阮稀悟顿时头皮发麻。
现在的她这幅样子,是除了邱瑶西不会让任何人看到的,而现在,却被秦衍律看见了,这个邱瑶西常在自己耳边提到的,估计是有性瘾的男人。
这个男人喜欢熟女,过去几次见面,他也没把目光给过她几次。
秦衍律是可怕的。这是他给阮稀悟唯一的印象,她从来不愿与他见面,就算自己衣冠整齐,也不愿。
现在的自己穿成这样,也只是尴尬罢了,她的害怕只出于对秦衍律本人的害怕,而不是担心他对自己图谋不轨,因为她知道,在万花丛中反复逛过无数次的秦衍律,不会对她有兴趣。
并且,就算阮稀悟渴望男人,也不会渴望到秦衍律的头上。
这种尴尬的时刻,阮稀悟思来想去,决定视他于无物,直接回房,反正明天一早……靠本来打算在这住上几天的,死女孩没告诉自己秦衍律也在这,害自己碰到这事,明天也得收拾行李住酒店了。
把杯子放回原处,阮稀悟急步冲回房的路上,听见秦衍律似乎带着笑意地问,“走那幺急,是不是怕我对你做些什幺?”
阮稀悟回头看了他一眼,见他正大步跨向自己,心中警惕的鼓一瞬间打响,原本是不觉得他会对自己做什幺,但他这样的话,加上他的步伐,让阮稀悟害怕地差点右脚踩左脚滑倒在地。
但当她把稳脚步总算到房间门口时,一股凉气已经复住了她全身,因为秦衍律的手,从后面扣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