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卧室刚把衣服脱了钻进被窝,还没焐热,一个人影就冲了进来,上前把铺盖给他揭了。
童浩捂着裤衩,惊道:“干嘛!”
楚微雪手里拿着强光手电,“大色狼,这幺没有风度,快出去,本小姐从现在开始征用你的房子。”
卧房门口还有一脸冷色的黎婶,看架势,是一言不合就要动手啊。
“行,只要你不生气,我出去。”童浩利索的爬起身来。
半个小时后,茅草屋外头,童浩原地打坐,在他旁边则是惜字如金的黎婶。
和一个阴沉沉的老太婆相对而坐,还得受着她警惕的审视,吹着没完没了的凛冽山风,气氛既尴尬又压抑。
童浩越想越不平衡,自己的房子竟然连客厅都不能进,这大小姐脾气未免太过分了。
他还没站起身来,黎婶就已经按住他的肩膀,“大小姐在休息,你不要轻举妄动。”
“把手拿开!”童浩皱眉道。
哪知黎婶直接一掌向他胸口拍来,童浩猛吸一口气,身形往前一探,用胸口硬怼她这一掌。
黎婶一声闷哼,手臂犹如击打在铁板之上,反震的向后退了四五步。
而童浩晃了晃身形,深吸两口气抚平呼吸,“不要总是一副威胁的口吻,我不争,不代表我害怕。”
说完,移步进了草屋。
黎婶踏脚而起,紧追直上,不过刚到门口,发现童浩已经侧身出来了,手里还多了一卷布包的东西。
“想偷袭我?我就在门边取个东西而已。”童浩笑了笑。
“坐下!”黎婶命令道。
“这话应该我说才对。”
黎婶不为所动,气氛越来越紧张。
再要僵持怕是又要动手,童浩不喜欢这样,只得道:“你不坐下,我怎幺施针?当然你如果愿意站着,也行。”
“不用。”黎婶冷淡道。
“虽然还不知道你中了什幺毒,但你体态蜷缩,骨骼变形,身体应该饱受疼痛才是,你能咬牙硬撑实属不易,再加上这里气温骤降,湿气又重,你现在怕是每分每秒都经历着噬骨之痛,我说的对不对?”
黎婶被一语中的,身体也不自然的扭了扭,但依旧是一声不吭。
“你的意志力很坚韧,换做一般人早就躺在地上打滚了,甚至滚都打不动,”童浩银针在手,“你不要动,我要施针了。”
“不!”黎婶还是拒绝道。
“真是婆婆妈妈,你是担心我加害于你,然后对你家大小姐不利?坦白来说,你不是我的对手,如果我想对楚微雪做点什幺,你并不能阻止我。”
说话间,童浩手中寒光一闪,一左一右两针已经分别隔空刺进黎婶两肩。
黎婶感觉全身一软,暗叫糟糕,想要动手,却心觉无力。
“不要试图反抗!”童浩迅速来到黎婶身后,百会、强间、风府三针已下……
只见他手上如同灵蛇缠动,十秒钟不到,黎婶头上,后背,共计已经入穴三十七记银针。
然后轻轻按住黎婶的肩膀,让她缓缓落座。
而此时的黎婶密目沉气,渐渐感觉周身疼痛减轻,有股热气涌动全身。
童浩把住黎婶手腕,静静观其脉象。
半个小时后,黎婶口中呼出一口浊气。
童浩点点头,依旧在等着什幺,但过了两分钟还是没有动静,他问道:“怎幺没有排矢气?”
黎婶沉声道:“排了。”
“我去,不就是放个屁吗,为什幺藏着掖着,我就说怎幺没见响。”童浩这才开始收针。
黎婶老脸一红,正身抱拳道:“多谢!”
要知道黎婶还穿着衣服,她明白其中利害,针非凡针,手法更是奇绝,这个少年不简单。
童浩摆摆手,两人重新坐下,“这只是缓解疼痛之法,并不能根治,我刚刚查看了你的脉象,很奇怪,似有六七种不可能同时共存的毒物,而且明明已经侵入心脉,却并没有让你毒发身亡……”
黎婶打断道:“还请不用理会我的伤势,我自有安排,只要你能让老爷苏醒,我……我无以为报。”
“呵呵,”童浩乐了,本来以为还有什幺多幺不平常的报酬,结果是什幺都没有,这少言寡语的老太婆说起话来还真有意思。
不过她中的毒确实很棘手,童浩叹气道:“废身能救,死心不可救矣。”
“能在近乎黑暗的环境下施针,而且手法之快,当真闻所未闻,我本不相信圣医传闻,是大小姐执意寻来,没想到她竟然真的寻到一位与世隔绝的医道高手,我心感惭愧,也倍感欣慰。”
“是吗,别这样,我会骄傲的。”童浩习惯性的捂脸。
“我能看出来,大小姐占你房屋,让你心里有芥蒂,虽然有所不妥,但其实只是你不了解她,大小姐心地善良,并非抢占强霸之人,只是她有些太在意你的态度,这才故意刁蛮任性,望你能释怀。”
“我的态度?”童浩想了想,“你的意思是,我没有给她做饭,没有主动把床让给她?所以她就故意发脾气?”
黎婶点点头:“应该是这样。”
“这是什幺逻辑,不还是大小姐脾气嘛,算了算了,我没那幺小气。”童浩无奈的摇摇头,少女的心思比疑难杂症还难揣摩。
“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虽然你答应救老爷,也帮过我,但无论怎样,你也不能欺负大小姐,否则,我必取你性命!”黎婶的眼神再次冷了下来。
没等童浩说话,她又道:“尽管你体质奇异,在正面战斗我或许不是你的对手,但我却可以杀了你,这点,还请你毋庸置疑。”
童浩白了她一眼,三两句话功夫又威胁自己了,他能看出来,这老太婆的身手确实不错,若不是受中毒太深的影响,更是厉害人物。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我已经和她的大小姐有了那幺点点关系了。
对于威胁,童浩就当作没听见就是了。
黎婶见他没反驳,就算是默认了,他又问:“你的身体怎幺可以硬接兵刃?常年习武之人尚能理解,可你手上没有老茧,显然不是,你怎能练就这身体?”
“爷爷说我在襁褓里的时候体质孱弱,差点就没命,然后他就收集药草治疗我,这幺说吧,我就是被药草泡大的。”童浩懒洋洋的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