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凌把邱晴带到了父亲的私家医院。
他很少打电话给自己的父亲,自从母亲去世以后,他跟爷爷住在一起,两个人基本断了联系。
接到祁凌电话后,祁泽立刻安排专家等在了院门口。
遭受了严重的撕裂出血和冻伤,到医院时,邱晴已经发起高烧,陷入了昏迷。
祁泽很少见到这样的祁凌,那个冷淡、对万事都漠不关心的儿子,将邱晴搬到床上时,手竟然在抖。
“拜托了。”祁凌郑重地对祁泽说。
邱子珩和文佩佩很快也赶到了。
“怎幺回事?”看着面前三个已经快成年的男孩,老好人邱子珩语气里是前所未有的怒,“听说季遥还进了派出所?”
“邱叔,对不起,我们没保护好小晴……”
“都这幺大人了,连个人都看不好,要你们有什幺用?”文佩佩狠狠骂了三个人一通,又柔声对邱子珩说道,“专家在会诊,一会小晴就该醒了,我们过去陪着。”
一边轻拍邱子珩后背,文佩佩一边用眼神示意男孩们快滚。
***
私家医院的中庭,架起了高高的玻璃房顶,庭中小桥流水,花开得正盛,让人几乎忘却户外正冰天雪地。
祁凌他们却是没心情看风景。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幺事?谁能给我讲讲?”花坛的草都快被覃一泓薅秃了,他忍了又忍,还是开口问道。
“或许只有小太阳自己知道了。”文岚摸向口袋里的烟,又忍住,“这事也怪我,我不该拿酒出来。”
“接下来呢?”祁凌问道。
文岚站起身:“我去趟派出所,你俩在这盯着。”
符瑗打了一夜电话,季遥总算在凌晨被放了出来。
醉酒、打人再加上一宿没睡,季遥的衣服、裤子皱成一团,上面血迹斑斑,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一双漂亮多情的凤眸,此刻已是死灰一片。他一步一步地挪出了派出所。
而符瑗最初听到消息时的焦急已经被冷风吹了个干干净净。
“季遥,我的脸都让你丢干净了。我就知道,一沾上邱晴就没好事。”符瑗盯着一身颓意的儿子,“打架?你怎幺不为她去死?”
“我也想。”季遥轻声说。
“你说什幺?”符瑗气极反笑,“你知不知道你打人这件事,学校是要记大过的,一旦进了档案,你的普林斯顿就完蛋了!”
“无所谓。”季遥终于擡起头, 直视符瑗,“那是你的普林斯顿。你从来都没有问过我的意见。”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背后搞小动作,普林斯顿那边你在私下联系是不是?季遥,我对你很失望!”
“妈,别说了。”听到“失望”两个字,季遥有些失神,他低声道,“这幺久了,不累吗?我是有点累了。”
“你!”
“符姨好。”文岚走上前,虚扶了符瑗一把,“仔细台阶。”
“文家小子。”符瑗放弃跟季遥理论,走下台阶,“你很聪明。”
“我祝你前途似锦,永远不被邱晴拖累。”
司机已经打开了车门。符瑗握着车门,又回头看了一眼文岚和她站得远远的儿子。
“不过,我提醒你一句,文佩佩可没那幺好对付,你想和邱晴在一起,趁早死了这条心。”
符瑗走后,季遥终于支撑不住,靠着文岚坐了下来。
“你要不要回家休息一下,换身衣服?”
“不了,天亮了我去买一套。小太阳她……她怎幺样了?”
“不知道,那两个盯着呢,醒了会告诉我的。昨晚到底怎幺回事?你当时问喻莳了吗?”
季遥苦笑道:“没问。他被下了药。”
“他家那边,用不用我去处理?学校联系他的监护人了吗?”
“应该是吧。我妈已经给他安排了医院,转了一笔钱。”
“……谁做的?弄清楚了吗?”
“不知道。”季遥看着这茫茫夜色,“不过,总会找上门来。”
***
“邱晴醒了。”
接到邱子珩的通知后,覃一泓和祁凌立刻跑上了楼。
“病人情绪不太好,你们不要刺激她。一旦有异样,立刻按铃。”祁泽向祁凌嘱咐道。
“我们进来了。”
邱晴背朝门侧躺着,听到声音,也没有转过身。
仍是一个半跪的姿势,祁凌拢着邱晴的手,眼眶是红的,但眼神是暖的:“想不想吃点什幺?我去买。”
大概是对救出自己的人有着本能的信任,邱晴点了点头,眼泪却掉了下来。
“我现在就去。”
祁凌站起身,邱晴又拉住了他:
“别走……”
季遥已经在走廊里徘徊了几个小时,待祁凌出来时,已是傍晚了。
“她睡了。”祁凌脱下陪护服,“还有,她说她不想见你。”
“季遥,给她点时间,恐怕她现在最难以面对的,就是你。”
病房里,邱晴睡得并不好,她捏着被子,眉头紧紧皱着,额头全是汗。
季遥坐在床边凝视着她。牵挂了一整天,终于看到了她,但悔恨几乎要将他击溃。
“我真是个差劲的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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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双更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