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潜进海里,全身被咸涩的冷水裹住,底下是幽深的海底。
宛纱在水里漂浮,不慎吐出一圈气泡,连忙捂紧口鼻,保住肺里最后的空气。
头顶是光波粼粼的水面,两艘快艇的船底悬浮在上方。傅一珩揽住她的腰身,潜到监管员所在的船底下。
监管员仍没放过他们,对着水底一通扫射。
无数流弹炸开水花,嗖嗖地穿进水里,形成一条条银亮的水柱,就离宛纱不远处划入深海。
宛纱闭气了两分钟,肺里的空气早被榨干,胸口传来紧缩的压迫感,一阵又一阵,水里窒息的痛楚在不断加剧。
水下的傅一珩,面容苍白,齐黑短发随水流漂浮,周围萦绕大海的微微蓝光,畅游的身形如深海里的矫健人鱼。
他游到宛纱面前,轻轻擡起她的下颌,薄唇贴近,度出肺里保命的氧气。
而此时,快艇上的监管员扫射好一阵,瞥见水下涌出一股血水。
“哈哈射到了,竟敢杀害本沙明先生,这对小鸳鸯真是找死。”
“本沙明是股东之一啊,校董知道要生气了。”
“唉,先回去复命吧。”
两艘快艇在发动机嗡鸣声中,卷着水浪,驶离漫开血水的海域。
须臾片刻,水面涌起一圈圈气泡,接着是冒出两个偎依的脑袋。
宛纱仰起头大口吸气,第一次觉得空气如此甘甜,望着消失成黑点的快艇,松懈下来:“他们总算走了。”
傅一珩将一只死掉的小鲨鱼,丢进被射成马蜂窝的快艇,托住宛纱的臀部,护着她先上了船。
“血水会引来其他鲨鱼。”傅一珩翻上快艇,试了下快艇引擎,“还好发动机没坏。”
宛纱看着旁边半条腿长的小鲨鱼,暗想它也是倒霉,刚在水下的时候,围着两个人转悠,很快被傅一珩开膛破肚。
那淌血就是它流出来的,成功骗走了穷凶极恶的监管员。
傅一珩驾驶快艇,二十分钟后,到达海湾的白色沙滩。
宛纱发现这是完全陌生的地方,四周被茂密的树环绕,似乎还没被开发出来。
她迟疑地问:“还是那座岛吗?”
“我们现在是在海岛的另一端,十几公里内可能都是密林,快艇的汽油不够绕去别的地方。”
傅一珩坐石墩上摩擦木棍,生出火苗,宛纱则在旁边帮他捡枯枝烂叶,在海边的堆起一团篝火。
小鲨鱼第二次发挥作用,被傅一珩的尖刀掏出五脏六腑,架在木棍上烧烤。
宛纱盘坐在篝火边,烘干湿淋淋的衣裳,眼余瞄着旁边的傅一珩。
他一身黑色制服,军人般笔挺地坐着,薄唇轻抿,散发禁欲的冷冽感,疏离间让人忍不住想挑拨。
宛纱伸手,抚摸他的胸脯:“还是有点湿,要不要脱下来?”
傅一珩说了声不用,面容异常平静。
宛纱挪动屁股,挨近他,毛绒绒的脑袋往他怀里靠,心满意足地蹭蹭胸口。
两次遇险后,傅一珩对她来说,变成很不一般的存在,她像初生的小婴儿般依恋他。
傅一珩收拢胳膊,圈她在宽实的臂膀下。
宛纱糯糯地问:“你跟那个法国佬,讲的是法语对不对?”
傅一珩嗯了声:“我以前常时间居无定所,在各个国家都待过,融会语言只是为了更好的混入其中。”
宛纱扬起脸,盯着他侧面:“难怪我觉得你非常成熟稳重,跟同龄男生很不一样。”
傅一珩摊开黑手套,五指伸展:“哼,我经历过很多,你难以想象的事。”
宛纱怔了怔,忽而笑起来,手指擡起他削长的下颌:“以前是不是很少笑啊,给小爷我笑一个。”
傅一珩垂眸看她,墨瞳窜动着火苗,凑身在她唇上啄了下。
宛纱唇皮发烫,整个人虚飘飘的,被他吻过不少回,从来没像现在这样,怦然心动,想再深入一点点,占有他。
她勾住他的脖子,唇舌送了过去,没脸没皮地亲他。
傅一珩睫毛微动,似乎有些意外,很快环住她的腰身,加深这个吻。
宛纱被吻得呼吸加重,拱起身往怀里黏,像树懒似的紧紧地缠着他。
傅一珩突然分开她的唇,别过脸,吐出一口热气:“有段很长的路程要走,你该节省点体力。”
宛纱被推到一边,懵圈地接过他递来的鲨鱼肉。
晕哦,搞得她好像欲求不满似的,以前明明是他强迫的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