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一早,我起身换衣前往慈宁宫给李太后请安~
李太后瞧见妳来了,也不赐座,还一脸嫌弃样,语气酸溜溜的说道:「唷~齐嫔来的可还真早啊!皇后和心贵妃早就到了,怎么,妳一个小小的齐嫔还要让本宫等了?!」
在我身边搀扶着我的芹寰听了,连忙替我解释道:「太后娘娘误会了!小主原本想早一点来给太后娘娘请安的,偏偏身体不适、孕吐的紧,这才耽搁了时辰,来晚了。还请太后娘娘看在龙子的份上,莫再苛责小主。」
李太后听了,微愠道:「大胆,一介小小的宫女,这儿,哪轮道妳说话了!来人,给我拖下去,掌嘴~」
我一听,连忙下跪求情,道:「太后息怒,是臣妾管教无方,还请太后收回成命,臣妾知错,甘愿受罚~」
陈天心也连忙跳出来替我解围道:「太后息怒,齐嫔身怀龙种,昨日才刚从昏迷中转醒,身子尚弱,难免不适,还请太后莫要责罚齐嫔和芹寰。」
李太后听了,冷笑道:「龙种?!我看,是个小杂种吧!我的儿子是什么个性,我会不知道?!他怎么可能会去碰一个自己根本就不爱的女人?也不知道这狐媚子用了什么诡计,处心积虑的爬上龙床……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身分?!连……当个暖床的都不配!」
我听在心里,如芒刺在背,心如刀割!想想自己,打出生起,就被父皇、母后、太子、师傅们捧在手掌心宠着、呵护着,何曾被人如此这般对待过?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李太后,又如何?要不是看在她是孩子的奶奶的份上,百般容忍……要不是自己是仙居国九帝姬的这个身分还不能曝光,否则……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暗杀一个人,对我而言,还不容易?!
齐锦桦的手指紧紧捏着衣摆,紧到指甲都插进掌心,快要渗出血来。
此时,玄辉懿从门外走了进来,说道:「那日,确实是儿臣喝多了,酒后误事,和锦桦无关。」
说完,玄辉懿轻柔的将跪在地上的妳扶起身,说道:「地上冰冷,妳身子弱,不要跪着了~赐座!」
他将自己的手完整的包裹住妳那纤细冰冷的手背,紧紧的握住妳的手,在妳的耳边轻喃道:「别怕~有我在!」
听到这一句话,此时的妳是有些微的感动的。
此刻的妳,想到的是八哥仙灵泽和大哥仙橙钰,他们也常像玄辉懿现在这样,将温暖的大手紧紧地覆盖在妳的小手上,温柔而沉稳地在妳的耳边轻喃道:「别怕~有我在!」
这一句话,就像一颗定心丸一样,让妳安心~
一旁的太监听完,连忙搬来一张太师椅,让妳坐在上头。
李太后不信,说道:「不可能!皇上向来知分寸,怎么可能几杯黄汤下肚就……」
玄辉懿解释道:「那一天,儿臣和天心有发生一点小误会,心情郁闷下,确实是多喝了几杯,一时意乱情迷之下,误将锦桦看成了天心,适才犯下此一大错,不过,错误既已造成,孩子是无辜的,锦桦何错之有?加上,锦桦肚子内确实是怀了我的至亲骨肉,纵使自己再荒唐,再怎么说锦桦也是我孩子的娘亲,为了胎教,也为了安稳孕妇情绪,作为一个父亲,应尽的责任与义务还是要尽的。更何况,自从孩儿登基为王以后,早就已经注定不能『做自己』!母后不也是常规劝儿臣,要雨露均沾、开枝散叶……」
(所以,和我交欢是天大的错误!我只是陈天心的替代品?!这么说,我还真该感谢你不小心让我爬上了你的床,我这叫「妇凭子贵」?!)
我,眼角泛着泪光,勉强地吞下了这一抹苦涩!
芹寰看在眼里,疼在心底,心想:「多少男人跪求进宫替主上暖床,如今……」
她拿出藏于袖扣中的暗针,在众目睽睽之下,神不知鬼不觉的朝着妳的穴道一扎,妳瞬间陷入昏迷~
芹寰连忙抱住全身瘫软的妳,着急地大喊:「小主~小主~妳怎么了!妳别吓奴婢啊!」
听闻到芹寰哭天喊地的叫喊,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部转移到妳的身上,发现妳陷入昏迷状态,玄辉懿立刻心急如焚地抱起妳喊道:「快~宣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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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禧宫:
忧无殇替妳诊过脉后,对着玄辉懿说道:「孕妇原本情绪上就比较不稳定,加上,受到了一点言语刺激,一时气火攻心导致昏厥,在所难免~我刚刚施了几针,待会便会转醒,晚点,我开几帖安神养心的药给娘娘安胎养神即可。」
炎君看了妳一眼,心疼极了!连忙补刀说道:「娘娘原本就气血虚弱,昨日才刚悠悠转醒,今日就又被人冷嘲热讽一番,当场又气晕了过去~好在忧大夫医术高明,否则,恐怕就要永久沉睡不醒,平白增添分挽的危险性!再怎么说,娘娘身怀皇室第一个子嗣,也是太后唯一的长孙,自然应该是备受疼爱的!所以……微臣在此斗胆,请皇上下旨,免了日后的请安,让娘娘安心的在延禧宫待产。」
毒鸠听完,连忙再接再厉,再补上一刀,说道:「炎大夫所言即是,刚刚,忧大夫也说了,孕妇原本情绪上就比较不稳定,还望圣上多多将心思放在娘娘的身上,尽力安稳娘娘情绪,让娘娘开心才是。」
这一番话,听在李太后耳里,自然是极其刺耳的。不由得酸言酸语道:「如此说来,还是哀家的疏失了?!哀家当年怀皇上时,先皇还四处流连于各宫嫔妃之中,哀家不仍旧要早起去给太后、皇后请安?!要是照太医如此说法,哀家当年岂不要哀伤欲绝、气绝身亡?!」
炎君听完,露出一抹高深的微笑,冷冷地说道:「太后没听说过,『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一句话吗?就因为当年先皇对太后的冷漠与疏于照料,才会导致太后从此无法再有身孕!更因为这样,皇上的身子才总是病泱泱的,无端地烙下了一些病端。这,难道不也是太后与皇上心中无法抹灭的痛!因此,为了优良的下一代着想,皇上难道不应该多做一些哄哄娘娘开心的事情吗?」
「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嫔妃,生个孩子就像卜颗蛋,路边生一生就好,哪还需要劳烦太医院三大太医全部都挤进这小小的延禧宫……想当年,哀家生个孩子,也没那么多太医在身边照拂着!还不是平安的把皇上给拉拔到这么大……皇室后宫妃嫔众多,皇子们更是多如鸿毛,皇上前朝国势繁忙,哪有多余的闲情雅致来哄怀孕的妃子们开心?!正所谓,受宠的妃子所生的孩子才叫做皇子,至于那不受宠的妃子所生下的孩子,那叫做杂种!和路边的猫狗没有什么两样!」李太后冷冽的说道。
毒鸠听完,露出高冷的微笑,说道:「就因为先皇如此对待太后,所以,皇上才会如此孝顺,连想要让自己的心上人当皇后的心愿都无法如心所愿的达成……从这个角度来看……太后的意思是……深受太后喜爱的皇后娘娘所怀的龙嗣,才是皇子!不受太后喜爱的心贵妃,即使怀上了龙种,也只是如同路边的猫狗一般,随处可弃?!」
李太后听了,心想:「这个毒鸠大夫的心还真是歹毒!明明知道懿儿最爱那个陈天心,故意不拿齐锦桦做比喻,摆明了要让皇上和哀家对着干!」
陈天心听了毒鸠说的话,脸色一暗,心一沉,心想:「毒鸠大夫说的没错!对太后来说,只有李绣雅的孩子才是皇子,而我的孩子,就和路边的猫狗一般,随处可弃!想来,真是不甘愿~」
玄辉懿看了一眼陈天心,脸更黑了、心更沉了!淡漠的说道:「此事,朕自有分寸~莫要再提!不管是锦桦还是天心,都是朕的妃子,她们生下的孩子,自然是天之娇子~」
「母后~朕,乏了!都退安吧!往后,在孩子平安生下来以前,这请安,还是暂时免了吧!以免动了胎气。就让锦桦专心的在延禧宫安胎养神吧!各妃嫔没事也别来叨扰了,以免扰乱了孕妇的情绪,徒增臆想。」玄辉懿侧坐在床沿,望着躺在床上虚弱的妳,对着众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