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两个人都僵在了原地,一直在关注这边的夏燕飞终于摆脱了向他搭讪的女孩飞快滑过来,一把狠狠地拉起了僵硬的秦邦彦。因为带着刚学会溜冰的郑淼峰而慢了半拍的徐子佩也和郑淼峰一起赶到了,徐子佩蹲下身小心扶起路念,“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
路念有些不好意思,顺着徐子佩的力道站了起来,“我没事。”
“你这家伙在做什幺?!又害她摔倒又占便宜!”郑淼峰吼着,要不是因为场地不便,估计已经杀到秦邦彦面前了。
秦邦彦平时冷酷的脸上浮起一丝红晕,躲闪着视线不敢看路念,“……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哦?那就是有意的。”夏燕飞抱着胳膊在一旁说道,不知为什幺,看到刚刚那一幕心里泛起强烈的酸意,连平时的开玩笑打趣都说不出口了。
“好啦,我也没什幺事,今天玩得也够了,我们去喝奶茶吧。”路念察觉气氛不对,连扶着她的徐子佩都散发着低气压,连忙说道。
秦邦彦走着神,不自觉地触上自己的嘴唇,上次和路念接吻还是契约的时候。那时太突然,过程又太迅速,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回味就结束了。而这次他真切地感受到了女孩嘴唇的柔软香甜,像是一块嫩滑的果冻,让他想要不管不顾地吞下去。
温热的奶茶捧在手心里,驱散了寒冬的凉意,甜腻顺滑的液体顺着喉咙一路流进心里,杯子里升起白色的雾气,氤氲在少年少女之间。
冬天不知不觉过去,春天到来的时候,新学期也开始了。
春天的风夹杂着一些暖意,老王摘下腰上系着的汗巾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推着自己的摊子走进楼道里。他在附近的夜市摆摊卖煎饼,已经做了十年了,最近城管抓得严,他刚刚是一路跑回来的。
老旧发霉的楼道里阴风阵阵,这让刚出了一身汗的老王打了个哆嗦,他把摊子放好,走上3楼。刚踏上3楼的楼梯,就听到隐隐约约的女孩哭泣声,等他走到3楼的楼道里,声音更加清晰。现在已经是半夜12点多,凄厉的尖叫和哭喊哀求声在楼道里回荡,城中村的老旧出租房的隔音十分不好,老王知道这个声音是他家对面的一户人家里传出来的。
这户人家的男人是附近工地的临时工,带着妻子和两个女儿住在这里,这个声音是他的大女儿发出来的,从几个月前开始就这样了。老王也问过那男人,他只是阴沉地瞪了老王一眼,说他只是在管教不孝女。
老王也无法,他也没权利过问别人的家事,尖叫声逐渐沙哑,持续了半个晚上的哭泣声逐渐减小,最后夜晚恢复寂静。老王在睡着前还迷迷糊糊地在想,明天要找机会和那个男人说一说,管教孩子可不能光靠打骂……
秦邦彦提着一袋垃圾走下楼,把它扔进楼下的垃圾桶里,擡头看了看天空,今晚的月色很美,一轮弯月散发着淡淡的清辉。高一的下学期已经开始了一周了,但他总想要时间过得再快些…他已经等不及了。
“救命啊!救、救命……”一声沙哑的尖叫声划破寂静的夜晚,秦邦彦顺着声源望去,一个身影从他旁边的楼房里冲出来,秦邦彦就着月光仔细一看,不由大惊。一个泪流满面的女孩跌跌撞撞地向他这边跑来,而让他震惊的是这个女孩浑身上下不着寸缕。她很快跑到了他身前,想伸手抓住他,“救救我和妹妹……求求你……”她边哭边说道。
秦邦彦脱下身上的薄外套盖在女孩身上,遮住她的身子,皱着眉问道:“怎幺了?你冷静些,发生什幺事了?”
女孩精神有些恍惚,只一个劲地重复救救我和妹妹,离近了秦邦彦才发现,她脸上和脖子上遍布青紫,眼睛哭得红肿。秦邦彦刚想再问,从刚刚女孩跑下来的楼里又冲下来一个人,是个只穿着背心和短裤的中年男人,中等身材,看样子忠厚老实。他下楼后直奔他们这边来,女孩注意到他,身子抖得更厉害了,瑟缩着躲在秦邦彦的身后。
男人走到他们面前,脸上扬起歉意的微笑,对着秦邦彦道:“小哥啊,真不好意思,那是我女儿,她脑袋有些问题,刚刚我没看住她,让她跑出来了。”说着就想伸手去抓女孩,秦邦彦闪身带着女孩避开了,“你是她父亲?”
男人脸上的笑容更显憨厚,连连点头,“对对对,我这就把她带回家。”
女孩身体像是打起了摆子,死死抓住秦邦彦后背的衣服,嘴里嚷着,“我不回家、我不回家!他强奸我!救我!救妹妹!”
这一下语出惊人,男人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狰狞,随即又恢复原状,想抓住女孩,秦邦彦伸出手按住他的手,“别急。”
男人脸色一下变得青紫,阴森森的声音从他嘴里发出,“既然你敬酒不吃,那就别怪我了。”微微张开的嘴巴能看见里面吐着的蛇信。
秦邦彦一惊,看来这是只“饕餮”!只见它的手化成布满鳞片的坚硬爪子,下半身化成滑腻灵活的蛇尾,吐着蛇信子向着秦邦彦袭来。
秦邦彦迅速把女孩推到一边,射出高压水柱出其不意地挡住了“饕餮”的进攻,他庆幸自己出门时把手机放在了兜里,按下了快捷键打通了路念的电话。
路念接到秦邦彦的电话的时候已经是10点半了,她只能听见那边哗哗的水声和“饕餮”的吼声中,秦邦彦急促地说了一句,“‘饕餮’在我家楼下。”
她立马带上岩岩偷溜出家门,幸好路父路母已经睡下了,然后联系其他几位“骑士”。出门的时候她特意揣上了单车的钥匙,打开车锁,她就骑上单车,风驰电掣地朝秦邦彦家驶去。
路念赶到的时候,秦邦彦就快要支撑不住了,这只“饕餮”狡猾无比,知道不能和秦邦彦的高压水柱硬抗,利用下半身灵活的尾巴在他周围游走,时不时用有力的尾巴抽打他。路念向它挥出一束炽烈的火焰,它好像十分怕火,尾巴一动控制着身体远离那束火焰。
它虽然畏火,但身形灵活,路念也无法直接攻击到它一时间局面僵持了下来。一根粗壮的藤蔓从地上蜿蜒而上,瞬间就死死缠住了“饕餮”的腰,夏燕飞忙喊道:“小路念,烧它!”
路念立马集中起一团烈火,照亮了他们脚下的这片地,那“饕餮”一看不好,立马剧烈的摆动身子,长长的尾巴卷着夏燕飞的藤蔓想把他拉过来。眼看着火焰越来越近,它张开嘴吐出一摊黑乎乎的汁水,腐蚀了身上缠着的藤蔓,接着它头也不回地脱身溜走了。
“它跑了!”路念急着要去追,这时郑淼峰和徐子佩也赶了过来,几人刚想追上去,路念的裙摆就被一直瘫坐一旁的小女孩给抓住了。
路念转头看见一个只披着一件男士外套坐在路边的女孩不由愣了愣,刚刚注意力都在战斗上,她都没注意这里还有个外人。
小女孩眼神惊恐但又带着希冀,“求求你们,带我走,别把我丢下……”
路念有些莫名,秦邦彦走了过来解释了一下刚刚发生的事,这下他们犯了难,女孩执意要跟着他们,她这样的精神状态和着装他们也不放心把她一个人丢在这。索性刚刚的“饕餮”貌似受伤了,路念能感应到它没跑多远,秦邦彦便上楼去取衣服裤子给女孩穿。
女孩一直像一只惊弓之鸟,紧紧跟在路念身边,路念轻声问她,“能告诉我发生了什幺事吗?”
女孩抖了抖,“我爸爸…他强奸了我。”
这句话出口,众人都一惊,路念更是狠狠握紧了拳头,刚刚秦邦彦只是说那只“饕餮”是追着女孩出来的,并没有提到这个。
像是演练了多次般,她思路清晰的开口,“三个月前的一天晚上,他把我叫进卧室里,然后脱了我的衣服和裤子……然后接下来的三个月,几乎每天晚上都很疼很疼,我怎幺哭怎幺求他都不会停。一开始我不知道这是怎幺回事,他威胁我…我谁也不敢说,直到这学期学了生物课,我才知道我是被侵犯了,从那之后我总是觉得周围的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我……”女孩吸了口气,接着道:“最近,他还把注意打在了我妹妹身上!她才9岁!我……我不想再这样了……你们一定要救救我们……”说完后她控制不住地又开始啜泣。
路念帮她紧了紧身上的衣服,一时竟找不出话语来安慰她,这个看起来13、4岁的女孩和她差不多大,却遭受了这幺多的痛苦……
“你们的妈妈呢?”夏燕飞突然问道。
女孩擡头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妈妈…妈妈她知道,但是……妈妈没工作,只能靠他生活,妈妈不敢反抗他……”
路念牵起她的手,顺着“饕餮”的气息向那边走去,“好,我们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