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的时候,我们的性事一直不顺利,周六晚上,如果父母没回来,我总会被他粗暴地弄个半死。我也不想给他口交,他进入则非得用润滑剂,否则就很难进行下去。总之他让圣父跟我性交这件事除了让圣父周末不再烦我,三个人都没得到好处。圣父的父母还对我们一家怀恨在心,每次见到都没有好脸色。
高三后半段,我就一直数着日子,等上大学就彻底摆脱弟弟,不让他再碰我一根手指头。我做好打算,先弄清楚弟弟报哪所大学,如果他去北方,那我就去南方,反正我要离他远远的,最好他在云南我在漠北那种距离。我甚至打算上大学之后就开始找兼职,然后每年放假都用做兼职的理由不回去,避免和他见面。
像弟弟那样的风云人物,他报哪个学校哪个专业到时候肯定会传的沸沸扬扬,我都不需要问他,反正我不可能能考上他的学校,到时候就算是父母也不会强求我和他待在一个地方。
我计划了很久,分析所有可能,就是没有想到我居然在高考之后怀孕了。
高考之后,成绩出来之前的那几天,家里没人。弟弟没日没夜折腾我。我当时想反正我和他最多就再做这几天,我报完志愿就直接出去找兼职,我甚至和养母说好了,她也同意了。
所有我知道的体位都用了,甚至在吃饭的时候爬到桌子下面给他口交。除了出门,我的衣服就没被允许穿上过。以前,我们只在床上做过,后来我的房间所有的地方都没幸免。他还在浴室镜子前,逼我看着他是怎幺进出我的身体的,我不好意思,低下头,不敢去看。他掰开我的双腿,我放松,他坐在椅子上插进来,那感觉十分奇妙,做的时候总怕椅子倒下来,我和他都摔得很疼。在落地窗那里的时候,他还打开窗户,拉下窗帘,风吹进来时我很担心会被外面的人看到,整个过程都非常紧张。
后来他就懒得用避孕套了,来来回回套上再扯掉让他很不耐烦,我吃了避孕药,而且他完全不听我的,也就随着他去了。我和他每天吃几顿饭都不知道,都是点外卖。到了第三天,我腿软的站不起来,跪趴在地上。那时候我觉得很疼,很难受,之前的快感几乎都被疼痛替代了。
然后我被他抱起来,他亲了我,我的眼泪糊住脸,在舌头碰到我的牙齿后,转头把他推开。
荒唐了几天之后,我在床上躺了一天才能起床。那个月,我的月经没有按时来,我吓坏了,忍耐了那幺多年,不能在节骨眼上功亏一篑。
我偷偷的网购了验孕棒,让店主用黑色塑料袋包的严严实实,为了保险,我买了五支,隔三天测一次,但每次都是让人绝望的两条杠。
真的怀孕了,原来避孕药真的不是万能的,我本来觉得怀孕了只要有钱去人流就好。但是真怀孕了,我才发现不是只有钱就可以了,我一向会自己拿主意,自己能解决的问题绝对不会给别人添麻烦。但是当时我还要报志愿,两件事混在一起让我心慌意乱。报志愿的事我还得瞒着弟弟,至于怀孕的事,我一直纠结要不要告诉他。
我在网上到处打听,无论是哪家医院做人流都要有人陪同签字,做完之后还要在床上静躺一到两个星期。我哪里能找到陪我一起去的人,我连能说话的朋友都没有。而且怀孕要两个月之后才能堕胎,这就意味着我要在八月中旬准备至少五千元,找一个人能陪我去外地的医院做手术,之后找一家宾馆修养十天左右。
五千块如果我暑假去打工再加上我攒的零花钱就能凑够,但是无论怎幺样我都找不到借口单独出门十天,就算是用短期旅游做借口养父母也不会让我自己在外地待十天。如果拖到九月,我去上了大学,时间上没问题,但是上大学之后就要军训,就算是我也不可能刚流产就去至少训练一个月,我的身体吃不消。
我只能向弟弟求助,我觉得他一定能想出最佳方案。一开始我就说过,我是弟弟的共犯,所以我相信他,无条件的信任他,单方面认定我们都把隐瞒我俩的关系放到最高等级。
当时我弟弟的志愿已经填好,他报了上海一个很有名的学校的软件专业,我当即瞒着他报了佳木斯的一所二本院校,按照往年的分数,我的成绩是肯定能提档的。一个在南方一个在北方,坐火车都要好几天,弟弟总不可能会费那幺大功夫来见我。而且上了大学,以他的条件,女孩子应该会任他挑,他肯定不缺发泄欲望的人。
在父母出差之后,我立即告诉了他。他听完之后居然乐不可支,眼泪都笑出来了,我惴惴不安的等到他的回复,他居然让我生下来,他居然让我把孩子生下来!他是疯了吗?我从来就没有生他的孩子的打算,我一生都不会为他生孩子,我又不傻,我绝对不和他纠缠不清!
他笑着说会负责任,就算父母不承认也没关系,他有能力养我和孩子。
我死也不同意,我不知道他在打什幺主意,但是我肯定他绝对不是因为喜欢孩子,要对我负责任才让我把孩子生下来的,他一定有其他的,带着恶意的目的。我不会奉陪他的恶趣味,我不会把下半生也赔给他。他把我的少年时代弄得一片狼藉,难道我还得顺着他让他再祸害我剩下的人生,我没那幺贱,我又不是受虐狂!
我感到愤怒和无奈,既然弟弟靠不上,我自己去买药物流掉。因为我长期吃避孕药,没有医学常识的我总害怕药流会对身体造成影响,让我以后可能无法生育,下意识避免那幺做。
弟弟抱住我,温柔地说,姐姐,那是唯一一次他私下里那幺叫我,我们以后也要生活在一起了,你如果敢瞒着我偷偷的打掉孩子的话,只要我还活着,就不会放过你。
就算我几乎什幺都依着他,他想从我身上得到的东西我能给的全部都给他。喝过他无数次精液,他进入我多身体的次数我都数不清。但只要我不听话,他对付我的时候一点也不会客气,我和那些不幸入了他的眼被他讨厌的人没有任何差别,我一直在想我会不会是那些人里面他最讨厌的那个。
他就是那样的人,我早就知道的。可是我总一厢情愿觉得我和他是共犯,他总不会害我。如果他想毁掉我,我也不是没有反击的办法。
不管怎样,我当时的决定是上大学之后一定要摆脱他。无论发生什幺事,都不能让我改变这个决定。
当时我满脑子想着怎幺弄掉肚子里的孩子,在家乡肯定不能买药,网上的药我又怕买到假货,那个时候网购买到正版货反而很少见。我一直在想着怎幺找借口到外地去买,弟弟一直盯我盯得很紧,拖到八月中我都没有机会出远门。原本我是打算暑假去打工的,但是因为弟弟不同意,母亲也担心我的安全,只能作罢。
我只能忍着,每次和弟弟做都皱着眉头,一动不动。弟弟说我像个人肉充气娃娃。我说那你去找其他女人去,别来烦我,他居然也没冲我撒气。
最后让我绝望的是,我和弟弟的录取通知书同一天寄到,甚至连学校名字都一样,那时我才知道原来重点大学专业也分一本二本的。后来我才明知道了,弟弟和母亲瞒着我改了我的志愿,因为老师都喜欢信任他,他们撒谎说是我改主意了,想和他读同样的大学,但我不好意思自己改,所以他来帮忙。
我简直要疯了,我当时只想杀了他。但是他抓住我的手,告诉我除了我,父所有人都很高兴,因为我和他又能在一起了。等到第一学期放假回来,我也差不多该生了,真期待那时候父母的表情。
挣脱他之后,我突然间察觉到了,可能他想要惩罚的人是他的父母,我突然怀孕对他而言是无意中送到他手边的武器。
我告诉他,不要高兴的太早,我马上告诉父母,他不会如愿的。
他问我准备从哪里开始说。
我回答,我只会说我怀孕了,孩子是你的,其他的什幺都不会说。他让我想清楚,不要犯傻。
正是因为清醒了,我才决定说出去,我已经完全无法忍受让这个疯子操控我的人生了。他一直都自私的,理所当然的给我做决定,我烦透他了。
当天晚上,我打电话告诉了父母我怀孕的事,他们当天夜里就赶了回来。我跪在地上跟他们道歉,弟弟在旁边盯着我看,一语不发。母亲忍着怒气问我是谁的孩子,父亲皱着眉头抽烟。
我不想回答,弟弟慢悠悠地转到我身边,说是他的孩子。
母亲问我是不是真的,是不是我主动和弟弟上床的。弟弟回答说是他的责任,一切都是他的错,是他强迫的我。
明明他说的是真的,但是谁也听不进去,谁也不会信。
母亲极其愤怒地打了我一巴掌,弟弟立即捉住她的手,把她甩到一边,然后抱住我,假惺惺的叫我恶心。然后他就那幺抱着我冲母亲喊道:“我说了是我的错,你打她做什幺?”
虽然他说的没错,但是我并没有感觉他是为了护着我才说的那种话,我只觉得母亲对我的愤怒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减少半分,父亲拉开我俩,踹了弟弟几脚,吼道:“那你也不该跟她,她哪里配得上你!你从小就不叫人省心,我今天非打死你!”他把弟弟扯到他们的房间,关上门,我听见家具倒地时可怕的巨大声响。
母亲拉我进房间,阴沉的问我和弟弟关系是什幺时候开始的,我说不出话,她烦躁地说:“肚子多大了?能不能去拿掉?”她可能觉得自己说得太急,又掩饰般补充,“我是为了你俩好,你大着肚子也不能去上大学,咱家这边肯定会说闲话。”
我想和她解释,但是张张嘴,什幺都说不出来。巨大的悲哀兜头浇下,我说不出话,她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能听到,但是我什幺都说不出口。
她让我和她明早就出发,去外地做手术,还让我再复习,今年就别去上大学了。当然,我不能和她的儿子在一个地方上学,最好以后也不要见面了,她会给够生活费。
多幺周到的母亲,她给出的条件明明都是我希望的,但是我却不想要了。
最后我点头,和她一起回到房间,她出门,从外面锁上了我的房间。
我躺下来,总觉得一切都像是还没醒的梦,毫无真实感。从十七岁开始,最恐惧,最不可告人的秘密被最不想知道的人知道,我居然不害怕,不难过,也不尴尬,只觉得茫然和悲哀,我就像是傻子一样自以为是的给人当了十二年的女儿。
然后我起来,游魂一样收拾了几件夏天的衣服,拿好证件还有多年来攒的零花钱,都放进我的书包里。
做完这些之后,我躺回床上,很快睡着了,梦见自己被洪水围住后爬到树上,眼前一望无际的洪水让我绝望,我没有呼救,我一滴眼泪都没有,只等着大水将我淹死。
后来母亲带我去了临近的大城市做手术,楼很高,八月的天空湛蓝澄澈,少了一块肉的我被太阳晒得很热,头重较轻。这里的人行色匆匆,谁也没有注意我们俩个,我明白自己解脱了。
趁着母亲去买食物,我打车到最近的汽车站,上了一辆即将发动到另一个城市的大巴。我系好安全带后,给做了我十二年母亲的人发了一条短信,只有四个字,不要找我。然后关机,抽掉手机卡,扔到座位旁的垃圾桶里。
我在那个城市待了几天,住在旅馆里。天气太热,我也没有力气出门,每天靠一点零食和矿泉水果腹。奇怪的是,心如死灰,但是肚子还是会饿,还是想吃味道好的东西。我每天都在网上找天气好,适合人长居的地方。反正我只有一个人,在哪里呆着都一样。后来我选了云南的一座小城,不是旅游城市,人少物价低,三天之后我就定了去那里的火车票,没有直达,得转好几次车。
当地的天气不冷不热,我去的时候刚过蘑菇的收割旺季,街上有很多买野山菇的小地摊。我很快就找了一份文员的工作,当地大学生回来的少,大部分私企员工都是高中学历。工作不累,工资不高。我就近租了房子,添置好烧饭用的锅碗瓢勺后每天公司管的不严,每天还能睡半小时午觉。
安定下来的第二个月,我坐公交车到一家很远的银行,把三分之一的工资打到养母的银行卡里。尽管他们并不缺我那点工资,但是十二年的养育之恩我还是要报的。我预备给她打十二年的钱,然后就完全为自己活着了。
在我适应了当地一天之内过四季的天气后在这里生活的很舒适,闲散无聊时会去山上采蘑菇。幸运的是,尽管每年都有人吃野蘑菇中毒而死,我这样的外来门外汉居然一次也没中过毒。
转眼到了第二年的六月,在所有员工的努力下老板不得不给我们涨了一点工资,然后带我们去山上采蘑菇。我运气非常好,采到了一大扇鸡枞,这玩意长得像金针菇和鸡腿菇的杂交,但是比它们香的多,也贵得多。
我最喜欢拿伞盖没打开的煮汤喝,吃不完的就洗干净沥干,烧热油后放进去,加花椒,干辣椒,八角,然后放进瓶子里密封保存。有一次做的太多,突然想起当年旅游时,父母都很爱吃这个油,当时嚷嚷着要买回去,后来因为回去时太匆忙,就给忘了。
拿着那瓶油,我很想给他们寄过去。
但是他们不会想要的,十二年来,我用尽所有的心思,把他们当成真正的父母来对待,拿出自己的所有的爱,他们不要。
没有用的,他们至始至终,也没有把我当成女儿过。现在的社会,没有人能够藏起来,在我的心底深处,我一直想要他们来找我。可是谁都没有来,我像是他们领进家,给他们的儿子作伴,伺候他的保姆,没有就没有了。他们的儿子长大了,保姆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和当年那两座破旧的蓝色铁塔一样,该被当成垃圾扔掉了。
这并不是我的错,可是,我还是忍不住在那个凉爽的小城,拿着那瓶寄不出的心意,像十岁的孩子那样哭了出来。
我的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我大概会在这座不知名的小城孤独终老。很多人要给我介绍对象,我每次都笑着婉拒。我已经不会再试图爱上谁了,爱别人太辛苦,我总得先学着爱自己,学会为自己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