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潮

夏天的暖风带着青草的味道吹进教室里,早晨的太阳斜射进明亮的窗户中,早读声朗朗,构成一幅和谐美好的景象。路念心不在焉地跟着大家的读书声,一只手握着笔无意识地在草稿本上乱划。下课铃声响起,同学们立刻停止背书,站起身来三三两两地走下去准备做早操。

路念也伸了个懒腰站起来,今天她总觉得十分疲惫,干什幺都兴致缺缺。操场上大家已经排好了队,广播里响起“第二套全国中小学生广播体操——青春的活力!”大家懒懒散散地站在原地,伸伸胳膊踢踢腿。

做伸展运动的路念突然猛地擡起头——远处由远及近飞来一个人型生物,她眯起眼,那是一只长着翅膀的“饕餮”!它从天边飞过来,但是并没有再向操场这边接近,而是停在了教学楼旁的一颗大树上。路念有些焦急,这幺多人聚在操场上,不好和“饕餮”战斗,放着它不管又不知道它会做出什幺,自从经历过上次那只禽兽不如的“饕餮”后,她对这一物种充满了恨意。路念悄悄在手心里凝出一颗种子,使用能力让它飞到“饕餮”脚边,然后控制着种子迅速长成坚韧的藤蔓,死死缠住“饕餮”的双腿。

路念个子矮,站在第二排,趁着胸部运动的转身,她转头对徐子佩和郑淼峰使了个眼色,伸出手来示意了一下天上。两人立马擡头,看到那只“饕餮”也皱起了眉毛。而路念则面容痛苦的捂着肚子,对着站在前面的班主任说了一声,就马上转身走向教学楼。

经过徐子佩和郑淼峰身边时,快速地说了一句,“你们先做操。”他们几个要是都走了,老师肯定觉得奇怪。

路念走出吕老师的视线范围后,特意拐到高二年级的队伍旁边,朝着夏燕飞悄悄招了招手,夏燕飞看到后立马跟在她后面走了出来。两人走到离同学们比较远的地方,就开始拔腿跑起来,那只“饕餮”已经把嘴化成了坚硬的喙,使劲撕扯腿上的藤蔓。

他们跑到树下看着那只已经把藤蔓给扯断的“饕餮”,夏燕飞放出粗壮的藤蔓,蜿蜒直上,路念也操控着一团火焰向上。只是那只“饕餮”扇扇翅膀高高地飞起来,夏燕飞和路念在地上无计可施。

“我们上那栋教学楼的楼顶。”路念左右看了看,说道。夏燕飞点点头,两人飞快跑上楼顶。他们一起放出一粗一细的藤蔓,想要抓到它,只是它动作异常灵活,左右一闪就躲开了攻击。这时早操结束的徐子佩和郑淼峰都赶了上来,郑淼峰放出一条细长的火焰,直冲“饕餮”而去,它挥着翅膀飞得更高,郑淼峰控制着火焰让它变得更长,只是每次都是差那幺一点碰到它。

郑淼峰皱起了眉头,转头对夏燕飞说:“你把我吊起来,送到空中。”

路念第一个阻止,“不行!这太危险了!”那只“饕餮”起码飞了有几十米高。

“我们在下面优势太小,它在空中很轻易就能躲过攻击。”夏燕飞说道。

“那让我来,我也有你的能力,要是发生什幺意外,可以用藤蔓缠在建筑物上。”路念坚持道。

“行。”夏燕飞说完就把路念缠了起来,一把送到了空中,郑淼峰都来不及阻止,“你们都放心,我对自己的能力有把握,撑不住了会把她安全带回来的。”

路念被一圈圈的藤蔓紧紧缠在腰上,双脚凌空,她迅速朝着越来越近的“饕餮”放出一束炙热的火焰,滚滚向它袭去。它还想再逃,只是下方的夏燕飞精准地操控着藤蔓,路念很快用土墙堵住它的退路。然后绕到它背后放出水柱,一下淋湿了它的翅膀,它惊叫一声,湿了的翅膀沉重无比,它瞬间失了平衡向地面落去。路念立马甩出藤蔓缠住它,把它扔向楼顶,夏燕飞同时也把她拽回来。

路念一落地就把被藤蔓死死缠住的“饕餮”净化了,它的翅膀和鸟喙都消失了,恢复了正常人类的样子。夏燕飞把路念腰上的藤蔓收回,路念一瞬间觉得有些头晕腿软,踉跄了一下,立马被一旁的徐子佩扶住了,“怎幺了?受伤了吗?”

路念面色有些发白,摇了摇头,“没有。”手撑在大腿上自己站好了,“我没事。”

这时预备铃声也在教学楼回荡了,“我们快走吧,准备上课了。”

等路念三人赶到教室的时候,上课铃正好响起。路念走到座位上刚想坐下,徐子佩不经意地一转头,正好看到路念裤子后的一片血迹。他们的夏季校服裤是一条浅蓝色的薄牛仔裤,那一片鲜红的印子格外清晰。他愣了愣,刚想对路念说些什幺,坐在后面的郑淼峰已经看见了。

他霍然起身,把安静的教室里的老师同学都吓了一跳,他大步走到路念身边,一把打横抱起了她,急道:“你刚刚果然受伤了!”然后不顾老师的询问阻拦,匆匆抱着她往医务室跑。

“喂……你干嘛……放我下来啊!”路念被全班加老师猛盯着看,一张脸瞬间红得像熟透的番茄,在郑淼峰的臂弯里挣扎。郑淼峰轻轻松松地镇压了她的这点力道,长腿迈得飞快,很快就把她送到了医务室,正好校医不在,他终于把她放了下来,还焦急地想检查她的伤口,“伤到哪了?”

路念在路上已经感受到那一股股熟悉的暖流,立刻就知道自己是来初潮了,她燥红着脸,“没…没伤到……”

“你都流了那幺多血还说没伤到!是你自己治不好吗?我马上叫秦邦彦过来!”说着就要掏出手机打电话了。

路念连忙摁住他的手,“别别别。”接着艰难地道出了真相,“我只是来姨妈了……”

郑淼峰怔住了,“姨妈?”

“就是月经啦!”路念破罐破摔闭着眼大吼出来。

徐子佩提着一袋卫生巾走进医务室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两个满脸通红的人相对无言的场景,他轻轻叩了叩门,引起了他们的注意,“给你。”他把手中的袋子放在路念手边。

路念脸上刚褪下去的热度又升了上来,她控制自己不去想象徐子佩是怎幺在学校小卖部买这些卫生巾的。路念抓着一包卫生巾走进洗手间,熟练地贴上后,捂了捂还在发烫的脸颊,一想到刚刚郑淼峰在全班同学面前给了她个公主抱就觉得十分窘迫,还是因为来姨妈了……路念用水花拍了拍脸,一再告诫自己她是个成熟的厚脸皮老女人,这些都是小场面,没什幺大不了。自我催眠完成后,她便表面上淡定地走回医务室。

医务室里还十分稚嫩且脸皮薄的郑淼峰脸蛋通红得像是猴屁股,在椅子上坐立难安,不断变化着坐姿。徐子佩已经自来熟地烧了一壶热水,拿出一个玻璃杯泡了一杯红糖姜茶。

“咔哒”一声,门被推开了,郑淼峰像是被烫到般猛地弹起来,看见进来的是路念,局促地搓着双手,“你……你没事吧?”

“咳,没事没事。”大龄熟女镇定地清了清嗓子,然后故作镇定地开启长辈对晚辈的说教模式,“下次遇到什幺事别慌慌张张的,想清楚再做。”

郑淼峰支支吾吾地应了,其实他根本没注意她说了些什幺,躲闪着视线根本不敢直视她。相比起来,徐子佩就淡定了许多,他已经把红糖姜茶递到她手上了,“喝点吧。”路念接过,吹了吹还在冒着热气的姜茶,小口小口地啄饮。

郑淼峰不爽地看着徐子佩,嘟囔道:“你怎幺懂这幺多。”

徐子佩也在一旁坐下,“生物课上都有说过,是你没听课吧。”

郑淼峰心虚地别开眼,估计是在他会周公的时候老师讲过吧。岩岩早已在一旁目睹整个过程,这时它奇怪地歪着头,“到底什幺是月经啊?”

路念嘴里的一口姜茶差点没喷出来,瞪了它一眼,“就你话多,回去再跟你说。”

一杯红糖姜茶被路念慢悠悠地喝完了,医务室的老师还没回来,她起身道:“别等了,我们走吧,反正我也没事了。”

徐子佩瞄了眼她身后的裤子,脱下身上的衬衫校服,5月份的天气已经有些闷热了,他里面只穿了一件白色背心。他把衬衫围在路念腰上,“你裤子脏着不好回去,先用我的衣服遮着。”

郑淼峰郁闷地看着自己身上的校服短袖,早知道这样,他也多穿些衣服了。

14岁的徐子佩手臂上已经有了一些微微隆起的肌肉,背心下的年轻肉体印出若隐若现的肌肉弧度,不过徐子佩这张温润的脸配上老头背心还是有些喜感,路念扎紧腰上的衬衫暗暗想到。

“谢谢,我回家之后会洗干净还给你的。”说着抓起岩岩准备迅速回家换条裤子再来学校。

“我送你回去!”郑淼峰紧张兮兮地跟在她旁边,伸出手护在路念身旁。

“不用不用,我自己可以的,你快回去上课吧。”路念摆了摆手,本来她来姨妈时只要不作死地吃冷的东西,也不会非常痛。这次初潮来得凶猛,估计也是因为刚刚她经历了一番激烈的战斗,还被吊到了天上。

路念独自一人走在回家的路上,一阵凉风拂过,吹散了姨妈带来的闷热,不知不觉重生已经快两年了,她都快要分不清究竟前世平凡普通的生活是梦还是如今惊险刺激的每一天是梦了。一只蝴蝶轻轻落在她的手指上,扇了扇色彩斑斓的翅膀,又晃晃悠悠地飞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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