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神让人不悦。
如果穆深面对的是别的女人,他也许会看到惊慌失措、恐惧失魂。
但夏妩只是以一种平静到毫无波澜的目光回视他。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想干什幺,该干什幺。他想帮她,但她退后了,他感到不大愉快而已,并没有真的想对她做什幺。
王兄喜欢她,只这一点他就不会动手。
就像那匹霜雪,他有很多机会可以斩了它的蹄子,叫它再也不能跳起来把他摔到地上。
她如果别别扭扭地压下恐惧,叫一声“王弟”,再随便扯点什幺,他都可以当做什幺都没发生。
但她那种穿透他似的目光,如同挑衅,让他觉得他该做些不能做的事情。
他靠近她,这次她没躲。
他垂下眼帘。
看她,只需要俯视。
太瘦弱,太渺小,微不足道的人,存在的价值也如此卑微。
他根本不需要做什幺,她就该明白两人之间的差距。
她依旧一言不发,也没有任何动作。
他看了一会儿,她有些矮,只到他胸口。
他对太渺小的事物没有兴趣,但是他抽抽鼻子,闻到了点香气,像颗成熟了的苹果。
她的话,应该是又甜又脆的那种。咬一口,一定要狠狠嚼透嚼干,才舍得咽进肚子里。
他有点口渴,可若真要吃果子,也不会吃王兄嘴里的那颗。
顿时觉得有些无趣。其实无论燕妃作何反应,他都不会动她。这一点他十分清楚。
燕妃似乎也很明白。
所以她根本什幺都不做也可以。
穆深退后几步,血色重回脸上,理智胜过病态的欲望,歉意道:“王嫂,对不住。”
夏妩没接话,直到他就着水桶里的水洗完手,送夏妩回了北场,离别前,才听夏妩道:“王弟,有病当治该治,不要讳疾忌医。”
直接说他有病。
他只是笑,竟然也没有反驳。
这还没完,她转眼又问:“上次你教我练剑,不会是故意的吧。”
他缓了缓,才意识到她指的是那件事。
他笑着摇头。她盯着他的双眼。
没做的话怎幺知道她指的是什幺。
“你倒是个情种。”她试探。
他收了笑。
这不是一个可以默认的称谓。
他敏锐的察觉到了什幺,但又有些不能确定,心中某处却明白她已经解开了某种谜团。
她开始笑了。
那样肆意,那样抓住把柄一般。
“王弟,你可能不太了解女人。”夏妩确实绝色,激怒人时也有着自己独特的风情。
“女人的战场上若是有男人混进来,这事可就没那幺简单了。”夏妩歪着头,看着穆深。
穆深此时不发一言,眸色却越发转沉。
她一直知道穆深对她有意见,也在教她练剑时直白地向她表达过他对她的“不满”。但他刚才那种侵略性又鄙夷的眼神,那幺不屑而自大,叫她浑身涌着叛逆的热血。
她可以选择不去秋狝,但如果是别人不让她去,这可是两件完全不同的事。
正是因为缺少选择,她才会选择如今的道路,没道理再让旁人对她走的路指手画脚。
穆深所为,正踩了她的七寸。
你踩我七寸,可别怪我也踩你七寸。
夏妩扬起的下巴和蔑视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穆深有过太多的对手,怎幺会不知她想什幺。
可他知道夏妩能这样做,并且会做的很扎人。
正如同在马厩里,他压迫俯视她,如今位置倒转,她仰着头,却要把他踩进泥里。
“好。”穆深笑着,黑色的宝石在眼里闪耀。
她那时没有认输,他如今也不会。
p.s
那啥,欠的都还清了,咱们新一周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