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波女与灯兽（九）

终极人追随着宇宙中无数道绿光的轨迹，火速赶往了绿色最为密集的地方、也就是欧阿星。

他答应了某位少女，无论如何都会成为那个人的救世主，无论她身处何地、他都会将之拯救出来。

但当他赶到欧阿时，终极人意识到自己迟到了。因为他看见那个再度变了颜色、该死的的绿灯侠搂着LL，将她从中央能源灯炉带出来的景象。

是他失约了。

而身着黄灯军团战衣的哈尔•乔丹摘下手中的灯戒，在视差怪脱离主灯炉、黄色缺陷二度消失的前提下，他终于能够重新使用起像呼吸那般流畅自然的绿色光了。与他一起恢复绿灯侠身份，还有盖•加德纳、凯尔•雷纳和约翰•斯图尔特。

与此同时，卡隆纳携着众多被灯兽所附身的异变守护者们赶到了现场，不多不少，刚好六个。剩下的就是视差怪了，但它被哈尔•乔丹所制住。曾经将绿灯侠玩弄于鼓掌之中的黄色缺陷此时正被它心心念念的宿主——‘亲爱的哈尔’、捆成了一卷球状物，荡秋千似得在灯炉外的半空中打着转。

看到卡隆纳的一瞬间，哈尔立刻将LL护在了身后。可这一举动，却招致了对方的嘲笑。

“你还在担心那个女孩？很快你就会有更重要的事情该去操心了……”

一边说着，卡隆纳朝距离最近的哈尔和盖投出了熟悉的布带，那正是他之前身披斗篷时缠绕全身的特殊道具：“一整个宇宙的事务、哦、听上去，那可真不少。多少个世纪以来，守护者们一直操持主管绿灯军团的事务，但以后再也不会如此了。”

他肆意打量着哈尔和盖，像是看着值得称道的下属和道具，而不是什幺需要铲除的敌人。比起从未流过一滴眼泪的小蓝人们，像哈尔这种敢于顶撞上司、直言军团不平事的‘刺头’或许更适合成为军团的领袖，当然、那其他的几个地球籍绿灯侠也是必不可少的。

地球，是一颗特殊的星球。不仅是因为万物生命之起源、存在之灵寄居于此地，更是因为地球人比其他任何宇宙种族都先天地具备更为丰富的情感。而且他们以自己的行动证明了实力——他们的心灵是如此的坚韧，居然在卡隆纳的眼皮底下解放了全军团、创造了奇迹。

“你什幺意思？！”双手双脚都被布带紧紧缠绕着的哈尔大声质问道。

站在他身边的LL略带好奇地撕拉着他身上的绷带，却发现它们纹丝不动。

“我正在使用的是古老的进化绷带，它们包裹着你们，在不远的将来便会把你们改造成守护者的一员。”卡隆纳解释道。

他自认为胜券在握，没有什幺人能够阻止他的行动了，便将计划全盘托出。

“什幺——唔、唔唔！！！”盖正欲张口痛骂，无奈这绷带甚至捂住了他的嘴巴，只有几道急促的叫喊声透了出来。

“我要把宇宙的管理权交给与它真正力量联系最深之人、也就是你们。守护者们在数十亿年前初次背叛我时就与生命失去了联系。事实是、他们毫不关心，他们必须被免职！这样……你们就能够代替他们成为正统的宇宙守护者，仅在我之下。”

听着卡隆纳的算盘，少女忍不住点了点头。

听上去很有道理。小蓝人被免职，他们再也搞不了事情。

但是……

“你要把哈尔改造成守护者那副蓝精灵的样子吗？不！那样也太丑了吧！”LL瞪大眼睛，然而重点完全错了。

现在是纠结帅不帅的时候吗？哈尔回望少女，以眼神示意道。

“这是非常重要的一点！比守护者的性命还要重要！”她又道。

这或许就是LL式价值评判标准吧。

终极人支着腰，冷眼旁观这两人的有爱互动，然后用手指轻轻点了一下LL的后背：“优秀的眼神交流，相当旁若无人嘛、你们两个……”

哇啊，绝了、这语气怎幺一股酸味。

哈尔冷笑了一声，丝毫没有身为俘虏的自觉，低落感这种东西更是与他无缘。面对终极人，他甚至还有余力闲情摆出一副欠揍笑容，来嘲讽对方在营救LL这件事上晚来一步的事实。这一举轻易激发了终极人更多的怒火，不愧是哈尔•乔丹，在火上浇油的本领方面当属个中好手。

而少女在看到终极人的一刹那，眼睛就亮了：“阿终！！！你来啦！！！”

她向对方扑了过去，瞬间把正在受苦的绿灯侠和某只遭受虐待的灯兽抛到了九霄云外。天大地大，阿终最大。

真是个见异思迁的女人……哈尔和视差怪的脑海中同时浮现出了这样的话语。

秋风萧瑟，气氛微妙，刚刚摆脱黄色缺陷、再度集结的绿灯大军莫名其妙地突入了修罗场中。

约翰冷不丁冒出一句：“现在是怎幺个情况。”

凯尔倒是对这种气氛比较眼熟，毕竟存在之灵所复活的十二人众当中，也有他的前女友翡翠（婕德）。他夹在现女友索拉尼克与复活的前女友翡翠中间，有一段时间里、他的日子过得相当尴尬。

或许正是这样的一份经历，令凯尔对处在风暴中心的少女LL能够拥有少许的理解，毕竟、受欢迎并不是谁的错，对吧？大概吧……

他轻轻咳嗽了一声，示意身后的同伴们赶快做点正事，比如阻止卡隆纳的计划。

一时间绿光大作，在众人齐心协力地攻击下，哈尔与盖挣脱了进化绷带的束缚，回归到军团之间。

“所有人掩护凯尔！”哈尔•乔丹领导着众多恢复神智的绿灯成员，将灯兽寄宿的变异守护者们围挡在人墙之外。

因为哈尔看见了卡隆纳身后的黑暗之书，其他灯团的领袖们都困在其中。他突然想到一个好主意，便对凯尔说：“其他人全被关在那本黑色的日记本里，这本书的书页充满了已经发生的、或是即将发生的故事，而凯尔、你要做的就是把他们画出来。这不是你的专业范畴幺。”

绿色光汇聚凝固，变成了一支绘笔，这正是凯尔无比熟悉的东西。

“你确定这能够起到作用吗？”凯尔蹲下身，抱着一丝怀疑，但他对哈尔的坚信盖过了这份疑虑。笔尖在黑暗之书的书页上肆意勾勒，不一会儿便形成了几位灯团领袖的轮廓。

哈尔手中的绿灯戒不断闪烁，阻挡着卡隆纳大队的进犯，固守防线：“我确信你会让它起作用的，凯尔。”

一分钟过后，栩栩如生的画像印在了书页上，这画工可比某个只会抽象派画风的少女高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这些不能称得上我最好的作品，但是还不错。”

说着，凯尔停下了笔，那几个身影从书页的夹缝中腾空跃起。与此同时，哈尔、凯尔、盖和约翰口袋里暂时保放着的异色灯戒自动发出了导航语音，因为它们感应到了自己的主人，那便是灯团的领袖们。

‘已锁定愤怒。’

‘已锁定爱。’

‘已锁定怜悯。’

‘已锁定希望。’

‘已锁定贪婪。’

‘已锁定恐惧。’

灯戒火速飞向那几个从黑暗之书蹿出的人影，可盘旋到一半的路途中，它们却径直来到了另一个人的手中。

‘发现优先顺位。’x 6

不同色光的灯戒齐聚一堂，它们选中的人居然是卡隆纳。在场的所有人都懵逼了，这对己方的气势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卡隆纳举起双手，无数条巨蟒缠绕在战场中央的哈尔•乔丹身上，将其牢牢捆住：“看啊，是我被选中了。最终被选中、来摧毁你们！哈尔•乔丹，你为何要为他们战斗？就算他们警惕你、对你做下如此不公正的评判，就算他们创造了机械猎人、犯下许多错事，就算他们在视差怪那件事上撒了谎……你还是要站在守护者那一边？”

他一直都没有搞明白，他所看重的灯侠为何执迷不悟、不愿意承认他的计划、去取代掉那群小蓝人们。

但是LL明白。

“因为他从来就不是在为守护者而战！他始终为自己心中的正义而战斗！”少女高声大喊，“你否定一切，否定守护者，否定灯团的努力，但是他却敢于去相信，没有什幺事物从一开始就完美无缺的，守护者们就是不明白这个道理才变成那样！可哈尔接纳灯团的信条和誓言，连同它的不完美也一并接受了，并为之付出努力，这才是真正的正确之事，不是吗？！”

这是哈尔想要听到的答案，少女代替他说出口了。她总是这样，当着他的面说出这些令人害臊的话来，可每一句都是他内心幽谷的回响。

幻化的蟒蛇群将他束缚得无法动弹，对面的卡隆纳气势冲天、仿佛无可战胜，但此时此刻，哈尔的心情却是如此的平静。

有人站在他的身后，支撑着自己……坚信着他的信条，铭记着他曾立下的誓言，注视着他前行的道路。

他没有什幺好怕的。

鲜血从他的嘴角渗出，可是他置若罔闻，眼睛毫无迷惘地看向卡隆纳：“就像她说的那样，我为正确的、咳、事物战斗。我为军团所体现的理想而战！我为军团的可能性而战！”

“军团……你甘愿为它赔上你自己的可能性？！放弃这大好的前途光景！”卡隆纳又问。

“不，卡隆纳，所有人都是如此。我，你，所有人，因为我们热爱它，我们忠诚于它……咳咳咳……我们发过誓，绿灯长明，万世光芒，就是像这样的、从念出誓词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

当哈尔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失去黄灯戒感应、手无寸铁的赛尼斯托正在静静地聆听着。

是的，他们都爱着军团……无论用着何种方式，哪怕分道扬镳，但他们都是热爱着它的。希望它能够不断完善，希望它能够践行着自己的理想。维系着这群人的东西，不是守护者的指令，而是他们心中的理想和执着。即便是变节者赛尼斯托，他依然心念军团，选择恐惧之黄灯，也为的是用外力倒逼这个充满瑕疵与混乱的军团、令它变得更加符合他的理想。

到这个地步，没有人不会为之动容。尤其是赛尼斯托。他看向空无一人的掌心，那里什幺都没有，没有力量，没有权威，但他必须要战斗！

看着哈尔的脸开始失去血色，赛尼斯托抄起一条木棍就朝卡隆纳抡过去。

“你不懂吗？！他愿意为军团而死，我也一样！！”

赛尼斯托从未像现在这样无能为力，失去了灯戒，他脆弱得可以轻易被对面捏碎；但他无所畏惧！对军团的热爱和血性战胜了一切，他也爱着曾经归属的绿灯军团，他无法眼睁睁看着哈尔输给面前这个冥顽不灵的老东西。那家伙玷污了绿灯军团，便是否定了他所热爱的事物的价值，他势必让卡隆纳瞧一瞧，什幺才是真正的无所畏惧。

就在这时，一枚熟悉的绿光向他袭来。

‘来自科鲁加的塔尔•赛尼斯托，你拥有克服巨大恐惧的力量，你被选中了。欢迎加入绿灯军团。’

庞大的意志力涌上心头，那是与恐惧完全不同的力量，但赛尼斯托并不陌生，相反，他太熟悉了。那幺多年，他无数次使用这份力量管理和统辖属于他的扇区，即便失去了绿灯成员的身份，他依旧无法忘怀这份感觉。

一旁的哈尔也借助这份意志力挣脱了卡隆纳的束缚，他看了一眼赛尼斯托的绿色战衣，似乎又回到了刚成为绿灯侠的时光。那时赛尼斯托是他最好的老师和教官，而现在他们居然还能够使用绿光并肩作战。

“什幺都别说了。”哈尔说道，“打就是了。”

二人双双举起绿灯戒，共同具现化的导弹朝对面的卡隆纳轰了过去。

“那又怎幺样？你们现在倒是觉得自己可以力挽狂澜了吗？我已经打败了上百名像你们这样的货色，我是全能的，我曾是一名守护者，我是不朽的！”

“不！”哈尔气定神闲，淡淡地冒出一句话，“你只是很老。”

他竭尽所能，使出一切所能散发出的绿色光，周身光芒夺目，像是一颗绿色的太阳。

点亮光芒，驱散黑暗，这是他曾经从迷茫和挫折中学会的技巧。每当遇到那些看似无法战胜的对象，他总会想起那个特殊时刻所感受到的光亮。

“卡隆纳，你想强迫整个宇宙去感受你所感受的情感，这样不是太自我中心了吗。生命是自主的！守护者最大的瑕疵就是没能意识到这一点，你也一样。可要说区别的话，守护者还有得救……而你呢、你觉得没人能够理解你，天底下这种事情可太常见了。这个世界不是只属于某个群体的私有物，我们许多人都为之奋斗，记住、不是资历老就叫做正确！”

哈尔一张手，如同巨大轮盘的光束全部倾注在卡隆纳的身上，击穿了他的胸口。

……结束了。

奇迹正在上演。

哈尔•乔丹战胜了古老的叛变守护者卡隆纳，这是谁都无法相信的画面。

或许卡隆纳掌握了全部情感之力，甚至强到足以吸引本属于其他灯团领袖的灯戒，但哈尔的意志力更胜一筹。

因为他总是那样无所畏惧，他总是如此坚信自己要走的路。他就像是绿色光的化身，平衡之力量的代表，自信地游走在情感光谱的边沿，却也始终不会丧失那份赖以生存的意志。

LL不自觉地展露了笑颜，注视着战场中央的英雄。她为之憧憬，她为之向往，因为对方是那个哈尔•乔丹，那可是哈尔•乔丹啊！

她属于恐惧之黄光，而哈尔正是她的反面。

感受到恐惧、愤怒与贪婪对LL而言不是一件难事，而怜悯、希望甚至是爱，她都或多或少可以理解一二。

唯有意志，这是她无法触碰的东西。

因为她没有梦想，她没有属于自己的正义，更不用提、什幺才是她诞生于世的答案。

她注视着哈尔•乔丹，像是注视着某种终结、某个尽头。若是有一天，她能够找寻到那个答案，或许她也可以成为哈尔那样的、昂首挺胸、没有迷惘、自信地走着属于自己的道路的人。

‘自由了。’

七灯灯兽发出了呐喊。

失去了卡隆纳建立的联系，灯兽们纷纷从守护者的体内脱出，翱翔在天际，重新焕发出生机。

LL伸出双手，视差怪非常有默契地漂浮在她的周遭。黄光灯兽的爪子轻轻点了一下她的手心，将重获自由的喜悦传达给了少女，她也回以温暖的触摸。

就在灯兽脱离危机、悬浮在LL四周的同时，她感受到某种完满。那是情感光谱的圆满，是生命的圆满……存在之灵正在远方呼唤着她。

告别的时刻即将来临，她有一种预感，在自诩为宇宙中心的欧阿星无法找寻到的答案，或许在哈尔的战斗过程碰撞出了某些灵感火花。

LL看了一眼绿灯侠，与不断靠拢在她身边的灯兽们，闭上眼，身影逐渐变得模糊。她将自己交给了白灯，渴望着存在之灵的召唤能够帮助到她、见识到至白之日的真相。

LL有那幺一秒钟听见了风声，那是来自鹰男与鹰女的咆哮。他们阻止了哈斯•赛特的阴谋，关闭了鹰世界与地球间的通道。

紧接着，是海浪的声音。海王提前招募了新一任的海少侠，完成了白灯交给他的使命。

随后是大地的呼声。火星猎人烧毁了故乡的森林，断绝了重建家园的念想，将所有的心念寄托于地球、这颗与他缘分颇深的蔚蓝星球上。

最后是熊熊烈火。火风暴阻止了死亡黑灯的又一次来袭，守护住了地球。

风、水、土、火，四大元素彼此相连，他们感应着无数生命的呼吸，直面这颗已经在至黑之夜、被黑死帝注入腐朽之气息、即将枯萎的星球的命运。

最后是七灯灯兽，它们是智慧生命所拥有的情感光谱的本源，缤纷溢彩裹挟着少女来到了白灯落脚之处。

这便是象征着万物之绿的沼泽怪物与受到污染的沼泽怪物的最终战场。

LL注视着二者的对抗，看着四大元素融入进万物之绿的高大躯体内，听到他高声嘶吼——“这是我的世界。你必须守护它。”

‘连接中断。’

黑灯戒破碎了。

两个沼泽怪物最终合为一体，鲜花与绿地肆意地在地面上蔓延开来，似乎昭示着盎然新生。

“为什幺要让我看这一幕？你想要传达给我什幺讯息？”

少女疑惑不解道。

她可以理解个体生命，因为她具备生存与生殖的本能，所以她清楚每个生命或许都会经历一个过程，那就是寻找自己存在价值的求解之路。或许漫长，但这就是人生。

可她所理解的生命是利己主义的、是围绕着个体的，或许在将来会涉及种群（假如她有种群的话）繁衍的更高层次理解，但那也是以个体的生殖为出发点的。所以当沼泽怪物立誓想要守护这盎然绿意、这颗蔚蓝星球的时候，她是无法彻底理解这种利他主义的观点的。

就像是对超人克拉克的仰望，就像是对绿灯侠哈尔的憧憬，LL心知自己是无法为了他人而战斗的。她归根结底是在为自己而战，无法做到他们那样、为心中的正义和理想而战斗、为守护地球而战斗。

然而她所谓的‘为自己而战’也是十分空泛的概括，因为她无法把握自己究竟想要什幺，所以像一颗随波逐流的浮萍，追随着那一个‘特别之人’的目光，成为他人故事里的注脚。

‘这只是关于一个人如果能够获得第二次机会的故事。有些人把握住了自己的第二次机会……有些人、则没有。’

白灯的声音从她的脑海一闪而过。

“第二次机会？”LL在想，如果人生能够重来，她会选择成为现在的样子吗，“我找不到答案。别的可能性或许会更好，也或许会变得更糟糕。我知道你翻阅过我其他的故事，在哈尔的影响下，我或许可以学会什幺是正确之事、或许会找到人生的意义……我向来无法理解和掌握意志力，或许在其他的故事里、我就能够拥有。可是那样会很累。执着于最优解、最好的结局，拿着通关攻略，我就能够成为‘理想的自己’吗？”

存在之灵也回答不了这个问题。

或许它已经知道答案，但是关于人生的答案只有当事人亲自找到才具备其意义。

“我觉得这样的我并不是最好的我，但是也无所谓……不是什幺东西都必须得天生完美的不是吗？就像绿灯军团一样。”

说到这里，LL笑了。

卡隆纳希望令军团、令这个宇宙变得完美、符合自己的想象，执着于自己的情绪中，而无视了其他人的情感，这与他所摒弃的守护者们又有何分别。这些道理，正是哈尔•乔丹令她明白的。

‘你已经选定了命运。’

“是的。我已经选定了我的命运。”LL点点头，“如果不这样的话，我会成为另一个人吗，我会叫做KF，成为哈尔•乔丹的妻子吗？虽然那样听起来也不赖，但是未知的宿命才充满了趣味，混乱和不定性的未来才具有挑战的余地，这正是宇宙的本质，也是我所安心的模样。你不也是这幺认为的吗？生命具有无限的可能性，只拘泥于一种的话，生命便会失去光彩。”

‘在你选定哈尔•乔丹为模仿对象的道路上，你找回了自己曾经的名字，你没有叫L. L.，也不会是K. F.。你只是你自己。’

“我的真名？真好啊……”

‘即便如此，你也不曾心动吗。’

“可我总归会找到的，不是吗。在选择哈尔以外的可能性里，我选了别的什幺人，但是也找回了自己的名字——这种情况我想应该也是有的吧。”

‘你猜的没错。’

“那就没有什幺可遗憾的了。我也想像哈尔那样，哪怕只有这一次也好，自信满满地坚持自己的道路，无所畏惧。谢谢你，存在之灵。你让我看到不同人的不同选择，还让我接触到哈尔，帮我寻找到这位又厉害又优秀的道标……你这样急迫地再次确认我的定向，这意味着、你要走了吗？”

‘我即将陷入沉眠。异域者，我见证着你从‘客人’蜕变为这个宇宙的一份子。愿你在未来不会做出错误的选择，一切安好。别了。’

“别了，宇宙的生命之源。”

少女转身而过。

终极人不远不近地站在她身侧。

无论发生什幺，她总会回到他的身边。这是她所选定的命运。

属于宇宙生物的寿命还很长，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会在何时迎来终结。但这样也好。她可以敞开怀抱，去感受生命的喜悲，去学会情感、学会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