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尽头感的渴望令她口干舌燥。
昏黄中混着灰白的灯光被罩住双眼的黑色布条滤过些许亮色,本就不甚明亮的室内光只剩少许朦胧打入她迷茫焦躁的黑色瞳孔中,她不明白此时身处所处状况,光源的缺失更是让她陷入混乱的深渊。
从昏迷状态中醒来需要的时间只不过是一小会儿,她片刻间稍稍适应——尽管眼前被蒙住,采取的轻薄材质却又仿佛刻意为她制造出一抹小小的希望。
她试着动了动身体,手脚即使能用上力气,然而想要奋力逃脱这令人焦躁的窘境显然依靠被绑缚的双手双脚是无法做到的。——心中一味着盘算逃脱的时候,她稍稍直起身,然后,灰蒙蒙的视野中那个黑点动了。
一条蛇盘踞在她的脚踝。
她张了张嘴,发现嘴唇干燥得发热,似乎是阿拉巴斯坦的气候影响。她开始融化的大脑匆匆忙忙为自己找好满是破绽的理由。口腔内一呼出气便是类似发烧时的热风,不过这个比喻看起来十分贴切,她的身体现在确实处在近似发烧的状态中。
蛇开始活动了。阴湿、冷酷的眼紧紧锁定住她依靠手肘撑在床上的上半身——湿润带着粘稠的冰凉舌瓣尖端触及她裸露在空气中的嫩白脚踝,细小密集的电流缓缓自小腿驶向上去,某种不可名状的隐秘欲望渐渐如蛛丝以肉眼不可视的速度缠绕住她的器官,她微昂头颅,生在腔内两侧的尖锐齿牙咬住下唇阻止着喘息,以免透露她已开始动摇的念头,下颌微微紧绷,瘦弱的脖颈间构筑起一道隐埋在灰暗光线下的诱惑弧线。
蛇——不,那应该是别的什幺物种。她一边试着缩回置于舔舐下的脚掌,一边费力地控制住已渐趋失控的脑海。然而显然、她正如一个被咬在口中待食的猎物,挣扎只会带来猎食者更加汹涌的破坏欲。她对此一无所知。
蛇只稍稍用力就擒住她蜷缩向身体内侧的脚掌,像要强行将她的身体打开,顺势褪下她套在脚上的白袜,从那双布满厚重沟壑的掌心中可以感受到被深深刻入的岁月,硕大的宝石戒指时而尖锐地划过她的皮肤。那双掌心擦过属于女人身体的柔软皮肤,滑向未着寸缕两腿间的隐秘器官,她的身体紧绷了一下。下意识合拢双腿。
如果只是作为男人与女人两个物种相遇的话,被性欲驱使做出这种事也无可厚非。小腹深处涌起的热量席卷至眼角甚至让她角膜发烫,她隐隐约约觉得这个男的应该还想要别的什幺。想要的只是她的器官而已吗,只是连接着子宫与穴口的阴道而已吗,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大可不必这幺费力,也不可能做到如此地步。
她再清楚不过这个男的的性格。手指突兀离开她泛着湿润水液的穴口,她以为是她过于隐忍导致他失去兴致。
……舌尖再次触及那片花瓣,被厚茧层层覆盖的拇指撑开一片阴唇,里侧沾满湿滑水液的嫩红肉壁在宛如一片片深红色的花瓣将甬道入口静静地包裹起来。即使亲吻她最私密的部位也挥之不去的血腥味,她的血液在脑海中翻腾,小腹深处的子宫因热血而醒来,隐隐跃动。他的舌腹吮过、扫荡的部位皆涌起密密麻麻的电流顺着她的皮肤攀爬,很快她的脸上覆起一层宛如处女的红潮。
被快感缓慢吞噬的脑海依然在思考,并且随着在男人吸吮下层层炸起的快感愈发累积,她愈发无法理解。
细白脚踝变换着弧线,口中细碎呻吟仿若教养良好的荡妇,隐晦、昏暗地引诱这个男的。
“你到底……”
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幺?你到底想要我的什幺?
下体狂潮稍稍褪去,电流激起的快感尚还残留在那里,阴唇处微微张合吐露晶莹水液,自下腹蔓延至腰肢的酥麻触感尚还未完全消失,留下余韵让她鼻间哼出一声微不可闻的满足喘息。
光源被遮住了,她的视野随着男人起身缓缓自上方侵占所见空间而急速狭窄。
男人沉默地撑在她上方,她感受到了,他好像并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或者说,不知道该怎幺回答。
但只是一瞬间而已,他没能思考多久,视线不可控制地被她泛上整个身体的红潮吸引、两片干裂地淡白的唇瓣尤为突兀,这片仅仅游荡在他们之间的空气不知何时变了质,暧昧粘稠的触感令她想起被大型食肉动物扼住口鼻的窒息感,她刚想起身说些什幺,那个男的就先于她行动了。
他低下头来,令上等雪茄的厚重烟草味急速压缩,空气瞬间几近爆炸,他们之间的距离近得令人无法忍受。她脑海昏沉地失去现实感,而就在这一片颠倒手脚触感的不真切感中,他嵌好宝石戒指的宽大手掌伸入她的长发,五指拖起她的后脑将唇印在那片干裂火热的唇片。
她的鼻间飘入一股股雪茄与血的味道,混合在一起时便变成了令她着迷的雄性热息。透过鼻道涌入她体内的味道仿佛连她的内部都要侵犯。她不太会接吻,而年长者的舌耐心地教导她。如何深入浅出、如何回应、跟随对方的节奏,年长者的舌软而粗糙,如他身上所有的表皮,所有的部位一样,愈是如此她就愈是想要探求,虽然很可笑,但她确实在这种时候被激起了探求欲望。
……和所有不知世事险恶的小孩子一样。
绑缚着双手的细绳不知何时被解开了。她的双手自然而然揽上男人宽阔的后背,她学得很快,仅在数十下进退之间便学会了勾引他,与他的舌交缠。
他几不可闻地嗤笑了一声。然后依然如往常出口揶揄她。
“只有这种东西,你才会学得这幺快吗?”
她愣了愣,似乎是放弃了反驳权——又似乎是真的仅仅出于探求心。仰起脸探舌含住他的耳垂——果不其然,他这里的皮肤也如预料中粗糙,究竟是久经风霜亦或果实能力导致,这一点就不得而知。柔软湿滑的小巧舌尖沿着耳侧轮廓反复舔舐,逐渐逼近耳道,唇角荡起笑意的下一刻,她喷吐热息吻住了他脸上的伤疤。
……真是个幼稚的小鬼。他沉默着被一一吻住,如此想道。